在几座大楼之间,用破烂塑料布围起来的流浪者营地里寂静的如同鬼蜮,只有临近出口的地方有着不大的声响。

老泥鳅被重重地掼在泥地上,口鼻里都在向外溢着鲜血。他的左眼已经肿了起来,像个巨大的虫卵,只有中间的一丝缝隙还能勉强让人看见里面的瞳孔。

言不器的突击步枪被甩在一边,手里没有拿刀子,靠的只是那一双带着战术手套的拳头。

老泥鳅已经很老了,六十多岁的年纪即使在百年前也属于退休年龄,身体机能已经很脆弱,哪怕言不器仅仅只是靠双手,他也没有一敌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有一双双带着恐惧的眼睛出现在旁边的缝隙内,观察着这一不对等的战斗。

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老泥鳅并没有能躺多久,言不器再次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硬生生的拉离了地面。

‘圣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啊?能让你如此的为它卖命?你就这么没点骨气,你他妈还是人类吗?因为你,王菲菲死了!她死了!全都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人类败类!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就因为你,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变成了一片血雾和碎块!

言不器右手握拳,又是一拳打在了老泥鳅脸上。这一拳比刚才的一拳用力的多,几乎汇集了言不器的全身力气。

老泥鳅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飞出两米远,满口牙被打掉了一半!

咳……咳咳咳……他喘着气,身体在地上起伏着,却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你不如,给我一枪好了,既然你这么想杀死我。咳咳咳咳……老泥鳅张开嘴,含糊不清的说着,又有血块随着他说话而喷出来。

一枪解决你?言不器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眼里闪过悲伤和痛苦。

一枪解决你真是太便宜你了,菲菲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来,我怎么会给你留下全尸?

言不器咬着牙,按住耳机:耶稣,你能不能给我找点水银过来?要多一些

耳机里,耶稣用它特有的说话节奏,一顿一顿的回答道:这,恐怕不行,我没有渠道,找不到大量水银。

那我问问这里的其他流浪者好了,看看他们会不会收集一些水银。言不器用脚勾起地上的步枪,小腿用力一提,步枪飞了起来,被他稳稳的抓在手里。

哒哒哒哒哒哒……

言不器先对天开了几枪。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把你们收藏的所有水银都给老子拿出来,否则我就一个一个的打爆你们的脑袋!相信你们也不想因为这个人类的败类而死。

不要想着能跑出去,狙击手已经封锁了这里全部的出路,谁想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言不器对着那些躲在角落里偷偷往外看的流浪者大喊。

他就拿着枪在原地站着,目光凶残的环视着周围,不远处,老泥鳅还在苟延残喘。

过了一会儿,偷窥是目光还在窥视,只是每人出来。

言不器没那么多耐心,复仇的冲动刺激着他的神经,把他变成了一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恶魔。

他抄起步枪,对着窥视目光最密集的地方打出了弹匣里剩下的半匣子弹。金属的火流扑向那片木架子,把木架子打成碎片,还同时穿透了木架子后的人体,溅射出赤红的血线。

几具尸体抽搐着倒地,血液和土地混合在一起,变成了褐色的斑块,血腥气立刻吸引了四周飞舞的苍蝇。

啊!我不想死!有人经受不住恐惧,下意识的朝门口跑去,那是几个半大的孩子,是这片营地里仅有的孩子。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枪弹。

耶稣半跪在一座大楼的楼顶,锋矢电磁轨道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整个营地的出口都被笼罩在内,随时可以封锁。

它只是机器人,没有所谓的情感,不会因为那几个逃跑的是小孩而手软。

狙击步枪的功率输出只有百分之四十,不过对于不到一百五十米远的距离,这点功率都已经算是大的,并且在低功率模式下,锋矢步枪的射速也有显著提升。

直径只有4的轴承钢珠被填入磁轨。耶稣不想在这里浪费宝贵的狙击步枪子弹,电磁轨道步枪向下兼容口径,不挑弹药的特点让耶稣轻易找到了很多可以代替子弹的金属物体,比如这些被保存很好的轴承钢珠。

瞄准镜套住了下方朝大门跑去的几个小孩,随着枪身微微一顿,一颗钢珠被磁轨加速后冲出枪管,在跑在最前面的小男孩额头上开了一个小洞。

有着接近两倍音速的钢珠直接在脑袋上打了个对穿,伤口只有小小的一个小指粗细的洞,可钢珠上携带的动能和在空气中高速摩擦产生的高温却已经破坏了整个大脑结构。

一篷鲜血被钢珠带出后脑,小男孩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倒了下去。

噗噗噗……

电磁轨道狙击步枪的枪声不大,毕竟不是火药爆燃,而是电磁加速发射,枪口处只有淡淡的虚影一闪,弹丸要射出几百米后才会发出破空的啸叫声。

接连的几颗钢珠射出,在耶稣极速的计算之下,每一颗钢珠都弹无虚发,精准的从额头惯入,再从后脑出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遭受攻击的小孩脚步一顿,径直向后倒下,门口的空地前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几具小小的尸体。

逃脱者,消灭完毕,继续观察。耶稣的机械手指从扳机上放下,说道。

干得不错,耶稣,继续保持,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这里逃跑。

明白,交给,我。耶稣简单的回答。

那些小孩的身下流出了血液,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幼小的生命会这样轻易的消逝。

啊!有女人撕声裂肺的跑过去。言不器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机械的换下空弹匣,将一个全满的装上去,看着弹药计数器上的数字从0变成35。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人伏在那些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上面,哭诉着那些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男孩、注定要和她们一样出卖**的女孩小小生命的逝去。

女人的母性有时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她们明明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生下来的孩子未来会很凄惨,有的刚生下来会因为细菌感染而死,有的长大后会被机器人杀掉,可她们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宁愿他们去承受同样的命运苦痛。

既然一定寄宿黑暗,为什么选择看见光明?

言不器的心里闪过了这些不知为何的念头,不过只是一瞬间,在为王菲菲复仇这件事上,一切哲学道德在他面前化为筛粉。

ace突击步枪的枪口跳动着火焰,澄黄的弹壳从枪击里向前抛射,在地上犹如黄金般铺了一层。

带着强大动能和高温的弹头射入那些女人的身体里,从骨头上抠出一个个洞眼,击打出一层层脂肪的波纹,把鲜血带出来,把生命力带走。

弹药计数器上的数字飞速下降,待到数字再次归零,空仓发出咔咔的响声时,那些哭诉孩子悲惨命运的女人们已经化为了地上一坨僵硬的肉。

他们的下场,相比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希望你们能尽快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并没有多少耐心。言不器面无表情的换上新的弹匣,对着周围无人的空气轻轻的说。

大家一起跑啊!不知谁喊。

突然发声的男音激起了那些流浪者心里一直存在却不敢表示出来的东西。人类的语言是最好的武器,只要用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时间,它就能勾起人心中最强的**,比什么都要好用,它收割生命的速度,是枪炮拍马也赶不上的。

几十号人一窝蜂的朝着营地出口跑去,所有人都知道光凭言不器的步枪和耶稣的**是无法一次性杀死这么多人的,大家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成功脱逃的幸运儿。

言不器没有开火,耶稣仅仅打死了几个人……所有人都以为脱逃的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一片混合着碎肉的血水从天而降,泼洒在他们身上,同事而来的还有一声轰鸣巨响!

轰!

浓烟与碎石滚滚,跑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家伙凌空飞起,在半空中分解成最细碎的肉块。

后面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被淋上前面同伴的血液,他们浑身鲜红,有的人肩上还挂着肠子,如同地狱里噬人的恶鬼。

言不器只是静静的站在空地中央,怜悯的看着那些被吓破了胆的人们,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早有预见。

……

耶稣,我们在出口那里放一个炸弹,用震动触发。那些家伙肯定会一股脑的朝外冲,我们两个人两把枪拦不住的,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从营地里出去。言不器怀里抱着一颗60电磁轨道炮炮弹说。

在前往老泥鳅营地之前,言不器和耶稣冒险回了地下室一趟。在杂物堆里,言不器找到了王菲菲藏起来的电磁轨道炮弹和一些电子元件,此外还有另外那张照片。

交给我。耶稣想要帮言不器把炸弹造出来。

不,我自己来。言不器拒绝了耶稣的帮助,自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组合好了一颗采用震动频率引爆的炸弹。

他要亲手去做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具有很大的意义。

他一直是一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

……

爆炸的火光和鲜血吓破了那些流浪者的胆子,长期与机器人周旋带来的勇气也无法阻挡这发生在眼前的惨剧所带来的冲击。

耶稣的狙击步枪再次开火,随意的收割那些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随着同伴的接连死去,剩下的人终于回过神来,惨叫着跑回自己的小小窝棚。

我再说一遍,交出你们所收集的所有水银,也就是汞,凡事不交的,我就一个一个的去杀!言不器再次说道。

你现在,活像一个,土匪头子。耶稣的电子合成音突然响起,而它居然是在打趣言不器。

看起来耶稣也不是一点趣味也没有的嘛!

那你岂不是一个爆头狂魔?言不器看了一眼那些瘫倒在营地出口附近的尸体,无一例外的,他们全部是头部中弹而死。

打头,是杀死人类,最好的部位。耶稣说。

那些跑进窝棚里的流浪者渐渐出来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密封的容器,里面装着银色的液态汞。

言不器把这些水银都聚集在一起,最后得到了大概一个水**那么多的水银。

你弄到,那么多水银,有什么用处?耶稣问。它仍旧一丝不苟的从瞄准镜向外观察。

执行一个特殊而残忍的刑罚,剥皮。言不器把步枪背在背上,从旁边找到了一把破烂的铁锹,开始在土地上挖坑。

也许,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耶稣开始检索自己的数据库,最后找到了一点特殊的东西。

千年前的刑罚。

言不器挖坑很快,一个15米深的坑被他用半个小时就挖好了。

狗东西,有好事情等着你呢。言不器伸手拉住老泥鳅背后的衣服,把软泥一般的老泥鳅拉起来,把他拖到坑里。

这个坑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把老泥鳅直着装进去,坑沿到老泥鳅的脖子处。

老泥鳅虽然软的像滩烂泥,但在狭小的坑洞里,他必须直着站着,因为他无法蹲下去。

把老泥鳅放进去后,言不器开始填土。

你,你要做什么?!老泥鳅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心头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言不器填上最后一锹土,现在老泥鳅就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大地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挤压他的身体。

剥皮,这是,很老的方法了。耶稣说着。

是很老,但是很好用。言不器拔出自己的匕首,在十几个流浪者的眼皮子底下,缓缓割开了老泥鳅的头皮。

啊!!!根本就没有麻醉的老泥鳅发出渗人的惨叫声。

希望你下辈子能当个好人。言不器蹲在老泥鳅的脑袋旁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然后把**子里的水银从老泥鳅脑袋上的伤口处倒了进去。

水银学名叫做汞,是一种重金属,本身不能被人体吸收,它个头看似很小,但重量很大,被倒进伤口后就会向下移动,沿途将皮肉分离。

言不器用的是一种很古老的酷刑方法,这种方法就是活人剥皮,被埋在土里的人在承受皮肉分离的痛苦时会因为身体用力和大地的挤压而从土里猛地蹦出。

蹦出来的人身上只有肉,土里会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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