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还挺贴心,这通道建的,相当一步到位。

将离只庆幸,此刻颜渊虽身在床上,好在却是在打坐吐纳,闭目修行,衣着服饰什么的,各种完好,否则她只怕要被他给打出去。

从将离凭空出现,到打坐的颜渊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的功夫。

几乎同时的,将离后退一步,红莲挡在身前:“你住手,我没有恶意,是人皇将我送过来的!”

此地还是在昆吾山中,与子玉的临峰相邻,是为兵峰。

盘坐在床上的颜渊微微惊讶,连忙起身,也不在乎她这么忽然间就出现在他房中,吓他一跳的事了。

只急急道:“人皇怎么忽然将你送过来了?笙儿呢?她如何了?”

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将离舒了一口气,熄灭掌心红莲。

“人皇有话叫我带给你,至于寒笙,你别担心,他已答应出手相救,彻底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是,只要人皇愿意相助,一个金仙境的小仙,彻底恢复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哪一刻,颜渊如此庆幸自己座下的弟子未曾突破上神境的。

他闭了闭眼,稳下心神:“人皇叫你带什么话给我?”

将离拧着眉纠结了一番。

这个话要怎么跟他说呢?

方才在那小木屋时还不觉得,可此刻又看到这位东武真皇本尊,将离忽然间觉得,她有点无法直视颜渊。

无它。

实在是,在寒笙的记忆里,她这位老友的形象和日常,让她有点……

看着将离一脸莫测的神情,颜渊怔了怔:“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人皇到底叫你带什么话了?”

将离啧啧一声,抿唇不语。

颜渊紧张起来:“可与笙儿有关?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笙儿笙儿,叫的还挺亲切。

将离摇了摇头,目光在他这殿中四下环顾了一圈,走到一处书案前,坐下同他招手。

“你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颜渊不明所以的坐过去。

将离在储物戒里搜刮了一番,摸出个玉杯来,抬眼一瞧,还是尊血玉的杯子。

静心安神的仙酿,倒得满满一杯。

将离伸手推到颜渊身前:“这个事,说出来可能有点打击,来,你先做个心理准备。”

说罢先将自己手头那杯饮了。

颜渊皱了皱眉,悬心起来。

能叫将离这样荒唐不羁的神仙都觉得打击,那得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毕竟他一向觉得,将离是那种即便有一天他重伤垂死,也都是随便笑一句“没事没事,死了就死了吧”的人。

抬手便饮下满杯的仙酿,颜渊目光郑重的看着她:“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将离轻吸了一口气,一想到这一连串的鸡飞狗跳,她又泄掉了那一口气。

再次将颜渊的杯中倒满酒,她冷汗连连:“我觉得你还没做好准备。”

“……”

颜渊又抬手喝下:“你赶紧说!”

“说说说。”将离咕咚咕咚咽下两大口烈酒,抬袖一抹。

“不过先说好,这事情归根到底是人皇做的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待会儿你若有什么怨气,可千万别朝我撒。”

颜渊瞪了她一眼:“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若与你无关,我自然不会朝你乱发什么火。”

那就好。

颜渊这个神仙,优点不多,但至少还是说到做到的。

将离又灌了一口酒,并且非常贴心的又给他也倒满。

而后缓慢的、避重就轻的、很讲究措辞的,将当初那件往事的真相说与他听。

并且时刻关注着颜渊的反应,以便她逃命。

可谁知颜渊听完后,竟然半分反应也没有。

他只是表情僵硬的怔坐在那里,手指僵硬的端起那杯静心安神的仙酿,一口饮尽,坐了许久。

将离摸不准这是什么情况,只庆幸颜渊至少没有将她当做那出气的沙包。

身体微微松缓下来,她抬手将两处酒杯倒满。

见她又倒了酒,颜渊端起杯来便喝了下去。

将离怔了一怔,放下自己手中那杯,又先给他倒上。

轻开口,她道:“你能想的这么开,真挺出乎我意料的,不过…”

啪——

将离那话还没说完,就见又饮一杯的颜渊,忽然间一把将那杯子砸在了地上,又表情森然的一掌拍在桌面。

“所以这件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人皇的一句戏言吗?!”

感受着那袭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将离面色一白,这架势,他还想去找林夕报仇是怎么着?

她一把按住颜渊看上去很冲动的胳膊。

“那个什么,你听我说,也不算戏言,他会这么跟你说,的确是他真的这么认为来着,全然出自好心,事情变成这样,他又怎么料得到?你,你冷静点。”

冷静?

她叫他冷静?

颜渊目光冷冷的扫过将离面孔:“放手!”

“放手没问题。”将离嗖的一声又在他胳膊上压了只手,“但你莫忘了,你那小笙儿还在他手里,靠他施救呢。”

“……”

颜渊的表情一瞬间扭曲起来,眉毛夸张的挑着,一手指着将离紧紧抿唇的表情,欲言又止,憋的一张脸很快通红一片。

看这样子是稳住了。

将离轻叹一声松了手,拍拍他肩:“忍忍吧,救命要紧,再说了,你又打不过他。”

看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将离说他打不过林夕,这真是很给他面子了。

实际上,莫说打了,以林夕如今的境界,只怕是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将一个上神大成境的神仙大卸八块。

超脱逍遥的无上之境,究竟是个多么恐怖的境界,有时候连将离都无法想象。

她只知道,当初魔祖浮生的战力约莫便是这个境界,无上的魔威,不过一人之力,便能镇压天道、镇压三界十万年之久。

颜渊要疯了。

红着眼睛,他又一拍桌面:“酒!”

“来了来了,别的没有,酒管够。”

将离跟着这书案一同震了一下,一挥袖,立马摆出十几坛的酒来,且是一水儿的仙酿烈酒。

既对修行有助益,还很适合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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