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总。”
即使现在夏天已经是夏氏集团的总裁了,但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一时间很难改口,他应了声,连忙跟了上去。
季子琪还在恶毒的诅咒着,凄厉如鬼,“黎漾,季擎天,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下地狱,下地狱,哈哈哈哈”
那样的笑声,阴森恐怖,像是自带立体环绕音质,在手术室里不断的,反反复复的响起,久久无法消散,听着令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毛骨悚然。
赵郗辰耸了耸肩,“恶人有恶报,太痛快了”
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坏事做尽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之前有多得瑟,现在的下场就有多惨,爬得越高,摔的就有多惨,有多痛。
桑婉婉满脸泪水,在她的眼里,季子琪一向乖巧听话,善良大度,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她装出来的。
剥开真相,竟然是这么的血淋淋,这么的让人难以置信,她的单纯善良下面,隐藏的是一颗比谁都恶毒的心,做出的这些事,狠绝毒辣,她连想都不敢想。
蛇蝎心肠,大抵不过如此吧。
可,毕竟桑婉婉一直以为季子琪是亲生女儿,宠爱心疼了二十多年,季子琪落得了这么个下场,无论如何,她还是会觉得心痛,人都是有感情的啊。
“既然真相都揭开了,所有的事都落了个水落石出,就都散了吧。”顾夜白衔着烟,抱着软萌的小女娃,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
却恰恰是因为这句轻飘飘的话,在其他人的心里激起了一阵巨浪。
“那,我的女儿呢可以让我带走吗”
得知一切真相,季擎天悔不当初,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是想都没想,就哆嗦着唇瓣问出了口,黎漾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和桑婉婉的亲生女儿,他们唯一的孩子。
“别妄想了。”陆迟墨的眼底眉梢,全是寒凉的气息,沙哑却冷冰冰到了极致的语调,像是一把冰冷无情的斧头,斩断了季擎天的所有幻想。
他伸手,有些吃力的抱起了床上还不能动弹的女人。
看向她的那瞬,他眼底的冰冷才渐渐散去了一些,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好似这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情话,“我带你走。”
黎漾的唇边溢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眨了眨眼,努力发出了一个字音,“嗯。”
眼角有温热的泪水滑下。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里,脑海里,心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彼此。
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从被季子琪陷害,被所有人误解,按在手术台上差点挖掉子宫到现在的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季擎天的女儿,季氏跨国集团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说她的心里没有震惊,没有情绪,那绝对是假的。
只是当陆迟墨抱住她的刹那间,她心里所有的思绪都烟消云散,有的只是安心,无比的安心,她不愿意再去管在场的任何人,尤其是季擎天。
她只要有陆迟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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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她不想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辜负他。
“嗯,很乖。”再次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陆迟墨的大长腿终于迈开,径直往外走去。
“女儿,我的女儿。”桑婉婉踉跄的追了上去,不过几步,就被赵郗辰拦了下来。
桑婉婉泣不成声,“让我见见我的女儿吧,你们让我见见我的女儿吧。”
然而赵郗辰却没有让路,说实在的,他知道桑婉婉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到底该怎么做还是等黎漾来做最后的决定吧,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该给他们一席安静之地。
桑婉婉撕扯的想要挣脱掉赵郗辰追上去,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就有巨大的悬差,更别说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弱女子。
她的挣扎毫无半点作用,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消失在手术室,消失在视线里。
桑婉婉绝望的嚎啕大哭,季擎天将她拉入了怀中,摁在了怀里,“婉婉,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我们女儿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桑婉婉的痛苦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擎天,我的心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
她的哭声夹杂着痛苦的呜咽,看着好不可怜,老太太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啊
季擎天的眼睛通红一片,酸涩的就要掉下泪来,只是被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硬生生给逼了回去,他比谁都清楚,这种场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流眼泪。
他是谁,他是季氏跨国财团的董事长,不管遇到了多大的事,他都得顶着,忍着
哪怕是打碎了牙,都得和着血给吞下去。
“小东西,我们也走咯”
顾夜白的视线在手术室里随意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沙沙淡淡的几个慵懒字音。
小男孩笑眯眯,“好的。”
蹦蹦哒哒的来到顾夜白的身边,一副天真可爱的小孩子模样。
顾夜白一手抱一个娃,一手牵一个娃往病房外走去。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急急的一声喊,“夜白。”
顾夜白止住脚步,回过头去,唇畔笑意未明,“死心吧,陆伯伯,他不会原谅你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没有人不明白。
人人都知道,陆迟墨和陆振华不合,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以陆迟墨的性格,怎么可能原谅得了陆振华,至于季擎天
顾夜白一点都没有等陆振华再说话的意思,转而看向了季擎天,“季先生,还请你好自为之。”
尾音刚落,顾夜白便再也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手术室。
“喂喂喂,顾夜白,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和我妈啊。”赵郗辰扶着老太太跟了上去。
老太太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跟自己的曾孙亲近,至于陆振华,她都懒得搭理,哼,就让他自己好好想清楚吧,都到了这个年龄,活不明白就算了,怎地越活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