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点头。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的又摇了摇头,就像小孩子捣拨浪鼓一般,摇的很是凶猛。

他丢掉了烟蒂,在地上踩灭,“当真不怕”

她又点了下头。

他似乎被她傻兮兮的模样逗的很开心,喉咙里滚出了低低的笑声。

笑声由内而外的愉悦。

真好看,他真正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才疏学浅,除了好看以外,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他的笑容,只知道好像要把她的呼吸都一并夺去。

她被他的笑容被震撼到了,呆呆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到手腕上一紧,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拉着往前走。

等她反应过来,抬眼看去的时候,眼里是他黑黑的后脑勺。

她有些迷茫的跟着他的脚步,急急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没有地方去吗”

他拉着她的手,转过身来,脚步在往后退,眼里落着霓虹灯的光,眸底泛着些欢喜,“我帮你找个地方啊。”

他本来就年轻,这样欢喜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少年。

她有些呆滞的眨了下眼,她怎么总觉得现在这个人,和先前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她的错觉吗

结果她呆呆傻傻的被带到了一家高档奢华的酒店。

大厅的琉璃灯倾泻而下,将四周照的一片金碧辉煌,他在吧台前订房间,她站在他身边,被前台小姐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

她埋头看了眼自己,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脏兮兮的,手里拿了件邋里邋遢的校服外套,背上还背着书包,难怪酒店的前台这样看自己。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幅模样太糟糕,更别说别人了。

就在她显得局促不安的时候,他已经拿了房卡,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走吧,去坐电梯。”

坐上电梯,她站在里面,被他握住了那只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液,心里紧张的砰砰跳。

“叮”的一声响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他牵着她的手,长腿一迈,走出了电梯。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抽象派的画,她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脚踩在毛毯上,软软的,安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他的脚步停留在了一道房门外。

他抬手刷卡,打开了房门,插上卡,房间里的壁灯亮了起来。

“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房间。

这一路上,她的意识一直是混混沌沌的,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了门板。

“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看她,湛蓝色的眼眸带着点迷惑。

屋子里淡黄色的光晕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深邃的五官勾勒的异常柔和,带着说不出的别致和魅惑。

她看着他的脸,抿着唇没有出声,只是心跳的很快,呼吸很急促,额头上沁出了一片湿濡。

“你是不是害怕了”

她咬着唇瓣,依旧不出声。

偏偏是这样紧张兮兮的模样,惹得他笑出了声,“我之前还问你,怕不怕我来着,你不是说不怕吗,怎么现在倒是

害怕了”

她语塞,“我”

他的身影朝她慢慢靠近,“你先前,是在口是心非”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是。”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的,好吗

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更别说一起来开房了,虽然她才十六岁,但开房意味着什么,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虽然她对他其实

“那就是,你害怕我和你上床”

他的眼眸弯出了弧度,脸离她很近很近。

这样直白的两个字眼,让她陡然间睁大眼睛,全身的血立刻往上涌,全部涌到了脸上,红彤彤的像是苹果。

他却笑的十分愉悦,“放心吧,我对未成年的学生妹,向来没有兴致,在床上哭闹的话,太麻烦,尤其是像你这种”

他的视线稍稍往下,停留在了她的胸口,慢悠悠的补充了几个字,调侃道,“嗯,还发育不良的”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猛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领口,磕磕盼盼道,“我我要回家”

他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把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好了,别闹,深更半夜的,你顶着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回什么家,到时候就不怕被街里邻居的看到,流言蜚语满天飞”

她怕啊,怎么不怕

她心里清楚得很,人言可畏,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都是假的,流言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人。

可她未成年,没有身份证,身上也没有钱,连房都开不了,她能怎么办

睡大街吗

且不说睡大街更危险,她这衣服也没法洗,明天怎么穿着去上学

闷了几秒,她试探性的开口问他,“你可以回”

“不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我和你一样,没有别的地方去,也没有多余的钱”

他瞧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眼底含着笑,“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住下来,我不过是想着救人救到底,才把你带过来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怀疑的瞧着他,“真的”

他那句救人救到底,让她的防备心稍稍松了些。

她竖起了三根手指,冲她眨了一下眼,“我发誓。”

她打量着他,看他怎么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才安心下来,“好吧,我相信你,你不准骗人。”

“不骗人。”他握着她手腕处的手稍稍往前一拽,在他低低的笑声中,她整个人便被带进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他反脚一踹,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的身体随着那一声,猛地颤了一下。

玄关处有镶着一面穿衣镜。

她被他拽进屋子的时候,无意间看了眼镜子,瞬间觉得自己先前真是多虑了。

她本来也不是长的特别漂亮的那类,现在浑身上下都乱糟糟的透着一股狼狈不堪,她自己看着都有些倒胃口,更别说谁还会稀罕了。

也许,有时候她的戒备心真的是太重了,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早就被那群流氓给轮死了,她没有地方可去,他好心带她找个地方住下,她却还怀疑他有所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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