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嵘听到他的话,眉头就皱得更紧了。.90xs
陆鹏飞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似的,接着道:“毕竟那天,傅大少爷不是险些就把九爷给得罪干净了吗?”
“九爷?”傅承利听完,不屑地嗤笑起来,“九爷算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想,他就得跪在地上给小爷我舔鞋。”
傅老爷子虽然没有傅承利说的那么粗俗,但也十分瞧不上人:“这九爷也就在这里能呈呈威风,我傅家百年家业,根本不会将这种货色放在眼里。”
“何辉,别以为你老婆的公司现在被什么狗屁九爷罩着,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想,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彻底成为丧家之犬。”
傅承利说着,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傅承德道:“赶紧把这小子给我开除了,另外,不允许任何的公司企业雇佣这条哈巴狗!”
傅承德看了看陆鹏飞,又看着盛气凌人的傅承利,目露不悦:“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理由难道还不简单吗?他得罪了小爷我,更是不给爷爷半分的脸面,你难不成还想包庇他?”傅承利说得理所当然。
甚至于,他还觉得自己没有直接要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小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傅承德又看向傅峥嵘,发现老爷子丝毫没有要劝阻的意思。
很明显了,就算这件事是傅承利的过错,傅老爷子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外人而指责自己的亲孙子。
而明明处于事件旋涡位置的陆鹏飞此刻却神色轻松无比,丝毫没有因为要被开除而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甚至于,他还特别好奇傅承德的决定。
这位小少爷是会为了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开除自己,还是选择据理力争去保一个手底下的废物小弟。
傅承德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不会开除何辉。他刚刚所言全都是事实,并没有得罪和针对你的地方,你要是觉得不痛快,以后少惹点祸不就成了。”
“傅承德,你怎么和自己哥哥说话的。”傅老爷子就在这个时候出言呵斥,眼里带着浓浓的不满,“我们傅家今日的脸面都被这么个跳梁小丑毁于一旦,你居然还要为他说话?还是说,你根本不把我这个做爷爷的还有你哥哥这个未来的家主放在眼里?”
未来家主。
这四个字就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傅承德的心脏,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二十多年来,他的所有努力,所有的心血对傅峥嵘而言都是徒劳,甚至于,他那个无能哥哥的所有罪孽都要自己背上。
如今,老爷子更是直言要让傅承利当傅家下一任的家主。
“爷爷,我这么多年来为傅家做出的一切,都不如这个败家的哥哥来的重要吗?”傅承德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无比。
傅峥嵘冷哼一声,看向他的眼里只有嫌弃与厌恶:“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哥哥?傅家不给承利,难道还要留给你吗?若真要给你,只怕我等百年家业就要付之东流了!”
“就是啊,傅家是绝不可能交到你这种废物的手里的。”傅承利狞笑着,满脸都是张狂和得意。
傅承德忽然抬起头,他笑了笑,嘴角边是从未显露过的阴冷。
他们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又何尝要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既然如此,那么二位请回吧,我是不可能开除何辉的。”傅承德微微侧过身,将通向门口的道路让了出来。
陆鹏飞看着他,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多了几分的玩味。
这才是这位京城小爷的真正模样吗?
所谓懒散和没心没肺,不过是一直以来的伪装罢了,他骨子里流淌着皇城一脉的孤傲与清高,是真正的龙。
隐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傅承德,你居然违背我的话?”傅峥嵘也被傅承德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一时间都雨鞋没有缓过神来。
在他心中,傅承德一直以来都是散漫的样子,这么多年来,自己让他干什么,他都是隐忍着认命,从不敢多说一句话,一副是任人揉搓的模样。
就是把他作为棋子抛到魔都来,他都不敢吭一声,收拾东西就直接启程,这让傅老爷子也彻底放下警惕,没让人再盯着傅承德。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那条趴地蛇早在知道自己是弃子的那一刻,便开始了他的第一步计划,这么多年来的隐忍,都是为了迷惑他罢了。
直到有朝一日,这条蛇掀开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可发现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我还称呼您一声爷爷是对您多年来养育之恩的感谢了,您大可以将傅家交给傅承利,然后安心看着这份百年产业如何化作一团灰烬。”
傅承德笑着对人道,只是那弯起的嘴角里没有一分一毫的笑意。
“好一个化作灰烬!”
傅老爷子站起身,手里的龙头拐杖用力地敲击了几下地面。
随后,他猛地扬起手,挥着拐杖就朝着傅承德地头顶袭来。
傅承德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挡,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身前传来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声。
“何辉,你……”
他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陆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的当中,眼睛一眨不眨地代替傅承德受了这么一下。
木质的拐杖应声而断,一道道鲜血从他的额头处滑落,落在眼前,更是映衬地他那双眼毫无温度。
傅峥嵘被陆鹏飞的举动弄得愣在原地,又撞进他的视线,一时间话语都梗在喉咙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承利没有看到陆鹏飞的眼神,只知道他替傅承德挡下了这么一棍子,立刻露出讥讽的笑来。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给一点甜头就开始忠心护主了,真是够下贱的!”
可在场的另外三人无一理会他的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傅峥嵘手一松,将手里半截断裂的拐杖丢下,径直朝着外头走去。
傅承利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爷爷就这么离开了。
他虽然不高兴,却不敢表现出什么,连忙跟着跑出去。
知道这两人彻底消失在大门外,陆鹏飞这才腿一软,双手撑住墙壁,干呕了好几下。
对自己的亲孙子都下手那么狠,这老爷子眼里是不是只有金钱?
这一拐杖下来,自己至少也是个脑震荡吧。
“卧槽兄弟,你没事吧?”傅承德见他几乎要站不住,慌忙冲上来扶,刚刚那显露出来的气场也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又变回往日那傻不拉几的脑残粉形象。
“你被砸一下试试。”
陆鹏飞不过是说了几个字,就觉得喉咙口一阵翻涌,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送你去医院!”
傅承德这时候也不多废话了,搂着人的腰,就把他半拖半抱了出去,开车上路,一阵风驰电掣。
躺在后座的陆鹏飞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洛商议都还没这么抱过自己,居然被这个脑残粉给抢走了第一次。
太膈应人了。
“何辉,您能不能说说话啊?”路上,傅承德始终都在喊他的名字。
“不行。”
“我很认真的,你说说话,我怕你一会死后面我都不知道。”
陆鹏飞干笑了一声,结果扯到了头部什么神经,一阵剧痛又让他收住了笑容。
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去救这么个傻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