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主城。

马车还在街道上行驶着,坐在车辕上的君映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她抬头往街道两侧看去,并无异常现象。

忘莫察觉到君映的异常,问她“殿下怎么了”

“我老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但是看去又发现不到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君映摇摇头“或许是我多心了,先进行宫吧,刚刚进城的时候忘了件事,去从城外驻扎的营地里带一支队伍回来,我先把行宫的这批守城军给换了。”

毕竟这行宫被房学坤被霸占了多年,如今他纵然是被自己赶出去了,可这守着天璇行宫估计都是房学坤的人,用起来也不顺心不说,或许还会阳奉阴违。

至于行宫里的宫婢太监,这些她会慢慢的去把眼线给除去,让这天璇成为她真正的地方。

忘莫明白君映的想法,点头道“是,我等会儿便去办。”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入行宫,一家酒楼拐角处走出了一名身着白色披风,里头穿着银色圆领宽袍的男子,面容俊俏随和,眼里带笑乍一看仿佛此人并无心机,唇色微微发白,似乎常年病重。

他身后跟着名小厮,撑着伞问“公子,房大人那边来消息了,叫您回去,说有事与您想商。”

男子抬手制止了小厮的话,道“房学坤已是废棋子,不必理会,那蠢货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他的命现在还留着,却也迟早是会没的。”

房九明双眸微微眯起,瞧着君映马车的背影,低声用帕子捂嘴咳了两声,缓过气来后,才笑着说“倒是我小瞧了这位摄政王殿下,本以为她得势归来,看到唯一居住的宅子会恼怒,没想到竟连房学坤也打算一并处置,夺回行宫”

“但摄政王带了一大批军队回来,对公子计划可有影响。”身后小厮担忧问。

房九明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是助了我一臂之力才是,房学坤死的越快,我便能越快的向上爬”

最后成为这天璇的主人,不似房学坤那般抢夺,他要从真正的意义上变成天璇的主人

小厮却有些犹豫道“可公子您是房大人的子侄,若是问起来,公子当真不救吗”

“若救了,便失去了对摄政王表忠心的时机。”

房九明算的很清楚,“如今天璇城内最缺的,就是忠臣之人,我虽为房学坤的子侄,可若我在隔段时间后,出现在摄政王面前,以柔弱的姿态表明心迹,她是否就会放下心来,信任呢”

顿了顿,房九明肯定的说“她缺人,会用我。”

“公子可是现在就要入行宫”小厮问他,“那属下现在就叫人去备马车。”

“且慢。”房九明叫住要离开的小厮,摇头道“不可操之过急,需得一步一步慢慢的等待时机。”

“是。”

天璇的行宫以素淡为主。

不似天枢行宫,造的金碧辉煌,生怕旁人不知道蒋惜有钱有势又有权一般,奢华又夸张。

君映还记得她悄悄去埋炸药的那天傍晚,那么偏僻的院子里种着的槐树,都在树干上镶了金子。

你说蒋惜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但是天璇的行宫虽然建造方面以素淡为主,可是在经过房学坤的居住后,从某些方面来说,那个气质就再往庸俗方面发展。

比如那纯金打造的洗手盆,还有那价值连城的沉香屏风上,硬是凿出一个洞,来镶嵌宝石

让人家本来贵重淡雅的沉香屏风,突然就变得庸俗起来。

君映围着这个屏风,里外转了三圈,每转一圈,心痛就会加剧一分。

“这沉香屏风原本价值连城,如今被凿了个洞,嵌上宝石,反倒一文不值了。”蒙冷儿识货,坐在一旁喝着君映吩咐宫人倒来的热茶,随口说了一句。

君映叹了口气,抬手想把宝石扣下来,但想想就算扣下来那沉香屏风也不可能就自愈,不可能就没这个被凿出来的洞。

想想,君映还是放下手,算了不扣了。

她坐下来和蒙冷儿一起喝茶,“最近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等会儿我问问有没有厚被子,给你找两床,你受伤,可千万不能冻着。”

蒙冷儿抿唇一笑“你还惦记着我,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自己吧,如今多事之秋,现在还能偷闲两刻钟,等过会儿忘莫大人回来,你怕是又得忙里忙外,还得应付天璇的属臣,累得叫你睁不开眼。”

君映笑眯眯低下头,没做应答,倒也开始想着怎么规划着天璇的情况比较好。

房学坤是一定要除的,先前天璇中有八成的属臣对她不敬,甚至视而不见,多半都是看到了房学坤的态度。

除掉房学坤,一半是为了原主出气,一半也是为了杀鸡儆猴,只有处决掉第一个带头者,才能上手底下的这群人安分一点,不要在蒋惜来闹事的时候拖她后腿。

“房学坤已经带着他的那群小妾妻子们离开行宫了,”

齐言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从殿外走进来,道“主子,说来奇怪的很,房学坤似乎并无子嗣,属下听说他抱养了亲戚家的子侄,养在身边,那些行宫里的婢女说,房学坤极为信任他的子侄,并且这名子侄也很争气,天资聪颖不说,一点就透,还很是忠义,只是身子骨不大好,病了有好些年。”

君映沉默了会儿,觉得这事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分明又都很正常,完全挑不出错漏,她问齐言“从前在天璇的时候,没听说过房学坤有子侄的事嘛”

“不曾。”齐言摇头,“房学坤对他的子侄很是爱护,因为常年重病,所以极少让他露面,基本都呆在行宫里。”

而行宫里又都是些房学坤的人,所以这些消息若是没有用心去查的话,是很难知道的。

君映点点头“好我知道,等会儿忘莫回来,便带着人去把房学坤给抓了下狱,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行。”

“是。”齐言领了君映的命令,又匆匆走出殿门。

蒙冷儿抿了口茶水,笑道“你又可以多偷懒两刻钟了。”

“是啊,浮生半日闲嘛”君映笑着伸了个懒腰,没把放在齐言所说的房学坤的子侄放在心上,总归是个病重之人,应该不会多做什么无用之功。<国师在上,摄政王妻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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