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恒话音未落,便听见两个不同的声线统一冲他呵斥了两个字
“胡说”
二人同时说完,发觉不对,又同时抬眸冲对方冷冷扫去。
君映倍感头疼,正思考着怎么将这人给赶走,又开始疑惑夏枫去哪儿了,毕竟隔壁还有个尸体她没验完。
正当君映想的入神,突然外头小孩的喊声传了进来:“村宗堂七叔公要审夏枫,大家快去看咯”
骤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的撞开,夏草摔在了院子里,冲着君映哭喊道:“求您救救我哥哥吧,事后不管您要什么我都给你”
“姐姐”君景恒瞧见夏草摔的疼,立即脱离的君映的怀抱去扶夏草,大眼睛里无一不是心疼。
君映扫了眼角落里一声不吭被君景恒称作蝈蝈的人,又扭头问夏草道:“你哥哥怎么了村宗堂又是怎么回事”
“我路上和你说,你先跟我来”
夏草也顾不上君景恒,直接爬起来扯着君映的衣角便往外跑。
君景恒也意识到此刻是不该捣乱的时候,但那眼神还是制不住一边站着的长孙白熠瞟去,又畏惧他强行会将他带走,心一横便跟着君映一起跑了出去。
长孙白熠透过帏纱,清楚的看见了君景恒的纠结,当最后他跟着君映跑出去的时候,他帏帽下的眉间,多出了个淡淡的折痕。
看来陛下是长大了,只是这女子,得查查她的来历,陛下在她身边怕是不安全。
“国师大人。”
悄无声息的,这院内忽然出现了个身影跪在了长孙白熠脚下,俯身恭敬道:“百里昧正往此处赶来,邱将军因长公主之死正死守皇陵,不听劝告,各路藩王因陛下年幼朝中无将领而正蠢蠢欲动,宫中现下已有人企图对陛下不利”
“他们怕是忘了本座的手段。”未等下属汇报完,那清冷的声线便淡淡道:“忘莫,放出消息,便说陛下病重了,至于你先去十里亭代本座迎接吧。”
“是。”忘莫低低应声,恭敬的又退了下去。
段陨被国师大人安排着上了这迎接的路,那他的日子就别想安生,毕竟惦记着位置的人有很多,而惦记着长公主与邱将军的人更多,接了这个差事,就得按这个差事的规矩办事。
而迎接的地方被定在了摇光最北部的十里亭,算算日子,段陨也该到了。
至于邱将军,邱将军因长公主之死颓废,虽颓废却也不傻,手里的兵权还牢牢的捂着,不透露半分。
倒是,这一路竟无半点风声,照理说此刻应当有许多被刺杀的消息传来才是
不过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要迎接算计的,就在他们身边
长孙白熠将忘莫遣退后,指尖微微一动,便将那帏帽给摘了下来。
空旷无人的院中便显现出了那绝世风华,清冷的眼波轻轻扫过了周遭,不带任何情绪。
紧接着,他手中多出了一片薄如蝉翼肉色的面具,抬手便附在了脸色,掩住了那副惊人的容貌。
一瞬间,这院中那孤高雪丽的白影转瞬不见。
只听噌的一声,一根极细极利的针将一块如雪的布条牢牢的钉在了门案上
悉心照料,不得怠慢。
然而这一切君映都还是不知道的,她已经被拽着跑得到了瓷安村的宗堂,原本围观张大爷尸体的村民们此刻都围着宗堂外头,甚是人更多了些。
路上夏草也和她解释了,七叔公是整个村子里辈分最高的,也是最有权威的长老,而这个村子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外来者皆妖魔,害命害村祸风水。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只要是外来人,那便都是祸害
而夏草和夏枫本不是瓷安村人,只是他们的母亲当年被他们父亲的薄情给中伤,心灰意冷无奈之下便带着两个孩子四处漂泊,直到发现了瓷安村这处世外桃源。
只是当时他们的母亲并不了解瓷安村内情,只觉得此处风景宜人还避世远居,当时有人提醒过她,只是夏草的母亲没听劝告,执意住下,可结果第二天隔壁便死了人
就和君映今日早晨的情形一模一样
所有人质问厌恶夏草的母亲,而他们的母亲百口难辩,竟然被绑着众目睽睽之下烧死了
他们的母亲不同于君映,君映有自保能力,有足够的威慑令人忌惮,而夏草的母亲不行,她只是个弱女子,没有任何手段,只想好好生活,却死的凄惨。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夏草才三岁,夏枫堪堪懂事。
瓷安村人本想斩草除根,只是村中有规定不得残杀幼儿,所以便让他俩逃过一劫,却不能被放出村子。
夏枫和夏草的事,在整个瓷安村中都不是秘密,而夏枫此时年纪也差不多了,若是论理,怕是会被处决
夏草不想自己的哥哥被烧死,便来求助于君映。
而夏草和君映所说一切,也都是夏枫告诉夏草的,毕竟夏草娘死的时候,她只有三岁,只记住了那场大火,其余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君映姐姐,求求你,救救哥哥,我只有哥哥了”说着,夏草竟然滑下了泪珠。
君景恒悄悄的牵着夏草的手,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君映看着夏草的眼神清澈而具有安定道,“我一定救你哥哥。”
恰好他们已经跑到了宗堂外头,黑压压的人群,只看得到头,只听堂内一个苍老的声音缓慢道
“外村人,那都是该死的。”
说完这句话,那人顿了顿,又叹息一声:“你也别抱怨,要怪,便怪你娘,带你来错了地方。”
“呸”里头听到夏枫的声音啐了一口,咆哮道:“这分明就是你贪财编下的谎害了那么多命,你就不怕报应么”
“放肆怎么和七叔公说话的”有人出声呵斥。
君映听到这儿,不禁嗤笑一声,推开人群冷冷厉声吐出了四个字
“愚昧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