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村,但凡有一丝一毫对沐家人不敬之处,都该死”

七叔公气的拐杖直指夏枫,厉声询问道:“当年若非你母亲异想天开心思不纯,我也不会将其烧死”

“我母亲如何不纯,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安抚我与妹妹,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她不敬”

夏枫情绪愈发激动了,手中握着的长命锁直接摔了出去。

“混账东西”七叔公呵斥一声,“你给我捡起来”

“你身上掉下来的肮脏东西,我不屑”夏枫啐了一口,眼周一圈通红,眼珠子里依稀可见斑驳血丝。

突然他抬眸死死瞪着七叔公,风马牛不相及的恶狠狠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这一句话,令周围村民摸不着头脑,而七叔公的神情却忽然暗淡了。

有问题。

君映扫了一圈周围,目光从七叔公和夏枫脸上转到了被摔到土里的长命锁,无视围住她的死士,上前两步将被摔的老远的长命锁给捡了起来。

长命锁是纯金打造的,圆弧,呈月牙状,下头几个小巧精致的宫铃,上头凹凸不平的雕琢出了一个宅子几个玩耍的小人,背面却不似寻常长命锁一般是祝福语,反倒是一个的衷字

这长命锁怕是有问题。

就在此时,七叔公拄着拐杖缓缓的背过身去,身形略显憔悴。

须臾,他长吁出一口气,“我七叔公大半辈子都呆在这瓷安村,从未对不起谁,夏枫啊你还是没看透”

这句话,令所有看戏的村民都静默了下来。

夏枫的娘,是他们看着死的,但实际上内情并不清楚,却依稀记得那场大火,那两个孩子凄厉的哭声,像是梦魇一般久久不散。

念着他娘逝世,这些年邻里也都接济这兄妹俩,可夏枫却从未接受过村里的任何东西,数十年如一日,日日上山,在瓷安村的范围村寻找吃食。

越是倔强,仇恨越强,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

“我没看透”夏枫突然嗤笑一声,指着君景恒质问道:“你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就像当年的我”

“你在看看她”夏枫指尖一转,指着君映,“就像当年的我娘一样”

“你们是不是还要在弄出第二个我,第二个我娘”他冲七叔公嘶吼着,却见眼角的一滴泪珠滑下。

君景恒双手抱紧了君映,“麻麻”这个哥哥突然变得好可怕

夏草眼圈红着,抓紧了君映的衣角,轻声的啜泣着。

“你懂什么”七叔公的声线传来,却好似苍老了一些,“你娘那是死有余辜,至于这个小女娃,竟然企图挖沐家坟,那是罪不可恕的”

君映捏着长命锁,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那老爷子,我倒是要问问,您和沐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我可不信一个和沐家无亲无故的人为了维护沐家,竟然立下族规害人命”

“麻麻,”君景恒突然扯着君映的衣角,小脸严肃道:“害人是不对的。”

“对,害人是不对的。”君映拍了拍君景恒的脑袋,笑了开来。

这一幕刺痛了七叔公的眼,他怒道:“我与沐家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你能探究的,小女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立刻将她绑了执行火刑”

周围一圈的死士立即上前来。

君映神情一变肃目,指尖悄悄多出了几根银针,但凡那些死士敢碰她一下,那么她下手可绝不会留情。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

“且慢。”

就在死士快要接近君映时,一个如鬼魅琴铮般的声线传来:“谁敢动爷的”

这声音不陌生,带着尾音像是毒蛇一样缓慢一样攀爬在众人心尖,危险又糜烂的让人沉醉。

只是他说的话令君映嘴角一抽。

她贵如珠,不是,但听百里昧这个语气,心情想必是很糟糕的,他心情糟糕了那么她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君映没发现,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君景恒的身子僵了僵,眼底带着些微微的恐惧颤抖。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空旷的道。

半空中,几个人稳稳当当的抬着一柄座椅,座椅上隐约有个风姿卓越的人,须臾间这座椅便轻飘飘的落在了院中。

那座椅上,刻着的一个标志令所有人面色大变,齐齐跪倒再地。

“参见九千岁”

众人齐齐俯身,就连声音都是一致的。

而在众人的拜倒之下,君映屹立不动,这个存在感就比较显眼了。

只见座椅前的薄纱被一只修长的指挑开,一抹魔魅的人影自椅子上踏了下来,唇角勾起,一双狭长的眸牢牢盯着君映,咬牙切齿

“,还不过来”

君映扭头,“不要”

“嗯”

危险的气息散开,所有人额角滴汗。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君映忽然跳了起来,指尖的银针瞬发而出,如淬炼寒冰出窍嗖的闪过。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这东西若是说对付旁人还是可以的,可若是对付百里昧那就是废了的。

百里昧伸手轻轻巧巧的便接住了君映射向他的那枚银针,摇了摇头,“啧啧,没长进,这东西对爷有用吗”

“没用,但是没用也要试试。”君映眼神乱看,有点心虚。

那只大公鸡不知道是被炖了还是被烤了

“爷大概是对你太放肆了”

百里昧细细端详着那根针,煞有其事道:“你莫不是没见识过爷的手段,敢在爷面前行凶,爷今儿个得将你直接绑了入洞房才行”

“不许”君映还未开口,君景恒突然横在了君映面前,冲着百里昧就是一通咆哮:“不许你动麻麻”

小小的身子牢牢的站在君映面前,倔强又坚强。

“嗯”百里昧的眸漫不经心的扫向君景恒,嘴角的笑意忽然变了,眼神有些可怕。

不过一瞬,百里昧便将眸子移开,看向了君映,不在意的问:“捡来的”

“是我儿子。”君映上前抱起了君景恒,心底浓浓的自豪感。

但百里昧似乎像是没听见君映的话似的,继续道:“既然是捡来的,那在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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