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殿有规矩,不得改名。”似乎看出了君映在想什么,长孙白熠在旁解释。
须臾,他又道“此处冬暖夏凉,地势位处皇城最佳,你若冷允你来歇一歇。”
配上他那清冷漠然的语气,嗓音如珠玉般流畅低沉,让君映产生一种被人宠着的错觉。
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的侧目,“那先多谢国师。”
话音刚落,顿时长孙白熠周身气息一冷,浑身散发出的寒意无一不在告知君映
此人生气了。
她想不通哪里又得罪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难道是刚刚在长孙白熠让她过去的时候,因为挣脱百里昧慢了一秒
那可真够鸡毛蒜皮的。
她被欺骗的本人还没开始计较,从一开始就知道百里昧在装傻的长孙白熠倒是计较上了。
君映双手插兜,跟着长孙白熠进了国师殿正殿的内屋。她进去之后发现一个问题,国师殿门口的侍卫好像都不敢看他们
很快她就把这个小细节给抛之脑后。
因为君景恒在内殿。
小皇帝坐在高板凳上,小脚丫一晃一晃的,看到君映的时候那双大眼睛才放出光芒。
“麻麻”
他刚喊出声,就被身后的江半阳给制止了一顿说教“陛下,这可使不得,宫中人多口杂,您这个称呼若让旁人听到了免不得一顿嚼舌是非,对摄政王也是不利的。”
不得不说江半阳能坐上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也是有几分手段和眼色,他悄悄对君景恒道“摄政王是您明面上的皇姑姑,您再怎么亲近也只能叫一声姑姑”
君景恒不太乐意。
他小脸挎着,嘴巴嘟着,幽怨的盯着靠近她的君映,又想起江半阳的劝说,不情不愿的叫了声。
“皇姑姑。”
君映很自然的把小团子从高凳子上捞起来,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问“可是想我了”
君景恒的大脑袋在君映的脖颈蹭了蹭,闷闷道“想。”
江半阳见状,想说于理不合,刚张了张嘴,就感到一股寒芒刺来,触及国师大人那双淡漠的眼,他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多出半句话,缩在一旁安静如鸡。
“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现在年幼,我允许你能够任性,但以后长大了,就得乖乖的,明白了吗”
君映怕君景恒又故技重施的威胁宫中将军带他出宫,先把话给说了。
“嗯。”君景恒小手抱着君映的脖颈,道“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君映认真思考了两秒,觉得君景恒这个愿望实施起来或许有些难度。
比如现在她只是个傀儡摄政王,入天玑的目的是吊唁生母长公主,一旦丧礼举行完毕,她就得走。
不走朝中的王公大臣就会用奏折淹死她,各种罪名百花齐放,没有谋逆的想法都得被安上一个。
死法参考凌迟。
除非将手底下的政权收集起来,不在分散,只要掌握在君景恒自己手中,那他想做什么就不会在收到宫规的束缚。
君映想让现在怀里的这个小团子,过的随心,而不是每做一件事,无论对错,都要被三公大臣弹劾。
“总有一天,这个愿望能实现。”君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眉宇间的锐气被软化,嵌入长孙白熠淡漠的眼中,是那么的光芒万丈。
须臾,他敛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语气平淡,“璇玑制度森严,想要打破非一时半刻。”
比如国师,永远都是璇玑的神,无论哪一代的国师,都会被璇玑人民信奉为神抵。
这已经是一种几近变态的偏执,刻入璇玑人民骨血中的信仰,打破信仰的代价,注定是头破血流。
君映“总得试试,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过的太憋屈,出去玩还得乘人不备偷偷溜。”
话音落,君映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长孙白熠。
长孙白熠不为所动,“习帝王之道,是他必经的路,我这是为了他好。”
君映“别打着这种冠冕堂皇的旗号奴役我儿子,他还小,该休息的时候得休息,子时,那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长孙白熠淡淡道“皇室中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唯有他,三岁还吃奶,路都走不稳就调戏大胸宫女,我若不加紧看管,被宫人带坏可就麻烦了。”
君映“他现在根正苗红,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背的滚瓜烂熟,好得很。”
“你那鸟语只有你自己看得懂,”长孙白熠清冷道“璇玑子民千千万,你将那所谓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挂出去,若有十人能认出,我便什么都不管。”
君映凝噎。
若是在现代,随便抓一个小孩都能顺利的念出来,可这儿是璇玑国,一个封建王朝。
恐怕贴出去之后,璇玑子民只会觉得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是鬼画符什么东西。
没人会认识。
君景恒在君映和长孙白熠二人一来一往的斗嘴下,被说的面红耳赤,捂着耳朵大喊道“蝈蝈和姑姑停一停,别拿我当靶子,有人躺枪了。”
被人当面说黑历史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君映表示理解,讪讪笑了笑,停止和继续和长孙白熠辩论的想法,扭头安慰儿子去了。
由于寝宫被摧毁,她懒得在跟着宫人去新备好的宫殿,在送走君景恒后,就强行留在了国师殿内。
理由“我腿疼。”
君映该示弱时就示弱,不管不顾的坐在铺满软毯的地上,抱着长孙白熠大腿,靠着厚脸皮成功在国师殿获得了一个房间
长孙白熠隔壁的卧房。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