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靖霆?!
程子诺愕然,她刚要开口对贺靖霆说话,贺靖霆拉起程子诺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到了走廊的尽头,贺靖霆才松开了程子诺。
程子诺难掩眸中的诧异,她瞪大了双眸,“靖霆,你怎么也在这里?”
贺靖霆凝视程子诺,俊颜冷肃,低沉出声,“子诺,你不是说杜瑾年已经回来了么,既然杜瑾年已经回来,他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地去和赵文权那老油条谈生意?赵文权可是圈内出了名了老瑟鬼。”
赵文权就是刚才对程子诺动手动脚,并扬言程子诺只要喝了那一瓶白兰地就做程子诺副线品牌一级代理商的赵总。
程子诺唇边划过一抹淡淡的苦涩,她摇摇头,向贺靖霆解释,“靖霆,瑾年没让我去和赵文权谈生意,他甚至不知道我联系上了赵文权。我新开发了一个副线品牌,需要市场,赵文权可以给我提供这个市场,我不想错过机会。”
贺靖霆握住程子诺的手,言语间满是疼惜,“那你就要出卖自己?”
程子诺哭笑不得,“我没有出卖自己,我也做不出那种事,我会想别的妥善方法跟他谈的。”
岂料,她话音一落,杜瑾年透着讽刺的沉哑声线传来,“程子诺,你出个差都不忘和别的男人约会,这次是贺靖霆,下次你又是和谁?看来,你和蔡致泽还真的是各玩各的。”
杜瑾年应一位朋友之邀来这家饭店吃饭,谁知,他竟碰上程子诺和贺靖霆在一起,贺靖霆正握着程子诺的手,两人像是在眉目传情。
程子诺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杜瑾年,她震惊不已,同时又被杜瑾年那一番冷嘲热讽气到,“杜瑾年,请你对我说话放尊重些!”
贺靖霆觉得杜瑾年有些过分,他向前替程子诺解释,“杜瑾年,你刚才误会了子诺,其实子诺她——”
“你一个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杜瑾年认为贺靖霆在狡辩,他反感地打断了贺靖霆的话。
随之,他紧锁住程子诺满是失望的双眼,语气坚定,“程子诺,你出完差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起诉离婚。”
语毕,他转身绝尘而去。
程子诺望着杜瑾年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心好似被千斤重的巨石压着,窒息般的疼。
听到杜瑾年要和程子诺离婚,如果程子诺不同意,他准备起诉程子诺,贺靖霆如遭雷击。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程子诺,脸上只剩不可思议,“子诺,你和杜瑾年怎么忽然就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程子诺抬起手,仓促地擦去眼角沁出的泪。
她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嗓音略带沙哑,“靖霆,很抱歉让你看了笑话,这件事说来话长。”
贺靖霆钳住程子诺的肩膀,表情紧张,“是不是杜瑾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必须离开他。你这么优秀,不是离了他杜瑾年就不能活,有的是男人等着娶你为妻。”
泪水再次漫上眼眶,程子诺却仍是强撑着淡然的笑,又夹杂着感慨万千的意味,“靖霆,我和瑾年之间感情到底如何,只有我和瑾年最清楚,别人看到的只是表面。你不必担心我,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我还要去忙,先告辞,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程子诺朝先前的饭局方向走去。
贺靖霆追上来,拦住程子诺,目露担忧,“子诺,我都告诉过你赵文权那家伙是个老瑟鬼,你还要继续跟他谈生意?”
回到工作上,程子诺的情绪已恢复平静,她朝贺靖霆微微一笑,自信而优雅,“靖霆,赵文权是个老瑟鬼那是赵文权,不代表我就要成为他的猎物。再说,商人和商人之间最后看中的还是长久的真金白银,不是么?”
在程子诺看来,既然赵文权能拿下那么多新品牌的一级代理,并且在同行中一直稳居销量榜前三,这证明赵文权是个真正有实力的人。他喜欢女人那只是他个人的嗜好,不是他纵横商海的手段。
有的女人愿意去迎合赵文权,那是那些女人自己的选择,赵文权也从她们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是以,大家不过各取所需,都不吃亏,没有必要去抱怨。
程子诺固然不会去迎合赵文权,她只会用她的方式去跟赵文权商谈。
根据程子诺的经验和判断,赵文权能主动提到她的副线品牌,可想而知,赵文权有提前了解过。
赵文权能提前了解,那就说明他对她的副线品牌感兴趣,有代理的意向。
而最终能不能代理成功,赵文权有他自己的各种要求,每一种的要求比重如何,赵文权心知肚明。
程子诺相信,猎艳在赵文权的要求里,比重最轻,长远的利益才是他更在乎的。
因此,为了副线品牌的市场,她必须抓住赵文权这个大客户。
贺靖霆的心隐隐作痛,他难过地看着程子诺,黑眸里有对程子诺的不解和不甘,“你这么拼不过是为了杜瑾年,子诺,值得么?”
程子诺不以为然地摇头,眼眸晶亮,“靖霆,与其说我是拼,不如说我是尽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我为的是我自己和我儿子。”
程子诺坚持回到了饭局,她向赵文权道歉,“赵总,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朋友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拉着我走。请你不要生气。”
赵文权坐在椅子上,高昂着头,眼睛仿佛长在天上,不看程子诺一眼,口吻轻蔑,“程子诺,你这架子不小啊,居然让人当着我的面摔酒瓶子,你耍大牌给谁看呢!”
程子诺保持镇定,一边为赵文权倒酒,一边赔着笑,“赵总,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解除了,大家都还是朋友。来,喝酒。”
赵文权这才舍得看向程子诺,只是那双鼠眼里不再冒油光,而是充斥着不屑,“程子诺,我就跟你明说好了,你那副线品牌我早已从各方面了解过,走的是小众路线。既然小众,那么市场就不好开拓,目前来看,除了我,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程子诺的心顿时剧烈一颤,握着酒瓶的手在收紧。
果然不出她所料,赵文权有意向做她副线品牌的代理商。
“赵总,你从来都是慧眼识珠,如果您选择我们的副线品牌同样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程子诺真诚地回应赵文权。
赵文权冷笑一声,目光冰冷,“你不用给我吹彩虹屁,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清楚的很。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会做你副线品牌的一级代理。不过,你和你朋友刚才让我丢了面子,我怎么着也得把我的面子从你这里找回来。”
程子诺目色一震,她小心翼翼地问赵文权,“赵总,那......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赵文权端起程子诺为他倒好的那杯红酒,皮笑肉不笑地对程子诺说道,“一个人酒量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所以,我不会再为难你这个酒量不好的人喝酒。你看,我用酒从你脸上找回面子,如何?”
程子诺听得出,赵文权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字里行间已是不容她反抗的坚决。
因为赵文权拿捏着她的软肋,只要她满足了赵文权的死要面子,也就是在众人中所谓的“威望”,赵文权就会做她副线品牌的一级代理商。
程子诺也明白赵文权所说的“用酒从她脸上找回面子”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受点皮肉之苦罢了,又不是叫她出卖自己,是以,她能接受的了。
短暂的沉默后,程子诺点头答应,“赵总,我没有异议。我相信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品牌找你续约。希望你从我的脸上找回你所要的面子后,我们也能长久地合作下去。”
赵文权不苟言笑地承诺,“商人讲究诚信之道,我当然说话算话。”
“那就好。”
程子诺的心被揪紧,她闭上了眼,等待赵文权关于找回面子的惩罚。
哗!
赵文权将杯中的红酒猛泼向了程子诺的脸。
程子诺精致的妆容瞬间毁于一旦,冰凉的酒顺着她的发丝和脸颊往下淌,如刀划破皮肤流下的血,狼狈又残忍。
见程子诺要抽纸巾擦脸,赵文权立刻制止,“我没让你擦脸,你继续给我倒酒。”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谁感站出来为程子诺说一句话。
毕竟,在坐的各位还都得罪不起赵文权这个人。
程子诺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收回手,重新拿起酒瓶,为赵文权倒酒,那个酒杯就是赵文权刚刚泼她的酒杯。
哗!
赵文权又一杯酒泼向了程子诺。
他这次的力度比上一次狠了太多。
子诺,你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被赵文权泼几杯酒你又不吃亏,这浪费的是赵文权的酒钱,又不是你的。
你不但没花一分钱,最后还让赵文权成为你副线品牌一级代理商,你赚了的。
酒精渗入皮肤带来的灼痛感令程子诺不断暗自劝慰着自己,她咬牙挺着,挺过去,她就是赢家。
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渐渐地,程子诺已数不清赵文权泼了她几杯酒,她的脸快承受不住,疼痛让她站不稳了,她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身旁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士扶住了她。
戴眼镜男士看不下去,忍不住发声,“赵总,程设计师怎么说也位女士,您差不多就行了吧。”
赵文权似乎并不满意,他自己往杯里倒了酒,缓缓走到气息不稳的程子诺跟前,然后用力箍住程子诺的下颌,强迫程子诺看着他,“程子诺,这是最后一杯,这一杯结束,我立刻派人找你签合同。”
程子诺不发一言,她再次紧闭上眼睛,迎接“灾难”降临。
就在赵文权要把最后一杯酒泼向程子诺的脸时,有人突然夺过赵文权手中的酒,狠狠泼向了赵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