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诺不由呼吸一滞。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群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真的是杜佳宁指使的。

该死的杜佳宁!

“佳宁,你在对子诺做什么?”

蓦地,病房外传来杜瑾年低沉的声线。

杜佳宁立刻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看向杜瑾年,先前那张狰狞的脸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一张温柔可人的笑颜,“瑾年哥,子诺姐刚才脖子痒,因为她在打吊瓶抬胳膊不方便,所以我就帮她挠了挠。”

由于杜瑾年没有看到杜佳宁刚才在掐程子诺,所以,他并没有怀疑杜佳宁的话。

“杜佳宁,你给我滚出去!”

程子诺懒得再看到杜佳宁在杜瑾年面前演戏,她只想让杜佳宁赶紧滚出她的病房。

杜瑾年见不得程子诺对杜佳宁无礼,他责备起程子诺,“佳宁她好心来看你,还给你带了汤过来,你怎么能叫她滚?还有没有点素质?”

程子诺看着杜瑾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透出讽刺,无限悲凉,“杜瑾年,杜佳宁要是好心来看我,你跟我现在也不会在医院了。也就你听信她的一派胡言。”

“程子诺,你——”

“瑾年哥,子诺姐受伤了情绪不好,我不介意的。”杜佳宁故作大度地不让杜瑾年继续斥责程子诺,只见她挽起杜瑾年的胳膊,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实在是抱歉,那汤我在走出你病房的时候,被人碰洒了。子诺姐没喝到。不过你放心,我明早熬了给子诺姐送过来。”

程子诺快被杜佳宁的假惺惺恶心到吐,如果不是她现在行动不便,她绝对冲过去把杜佳宁那阴险恶毒的小人暴打一顿!

“杜佳宁,你少在那假慈悲,我才不喝你的汤,别把我毒死!你滚不滚?不滚,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程子诺已经火冒三丈。

“程子诺,你别太过分!”

杜瑾年看不下去。

杜佳宁假装难过地安慰杜瑾年,眼泪汪汪,“瑾年哥,你别怪子诺姐了,她就是情绪不好而已,我能给她当出气筒,让她心里舒服些,我觉得这是子诺姐瞧得起我。你陪子诺姐吧,我回去给子诺姐做些好吃的拿过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程子诺的病房。

碍眼的东西不见了,程子诺的火气消了不少。

杜瑾年恨铁不成钢似的注视着程子诺,目色深沉,“程子诺,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针对佳宁?”

“杜瑾年,不是我针对杜佳宁,是杜佳宁一直在针对我!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差点死掉,其实就是——”

“够了!”杜瑾年沉声打断了程子诺的话,他的俊颜染上怒气,“我实在是懒得听你继续诬陷佳宁。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救你这种心机女?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好自为之!”

语毕,他失望地绝尘而去。

听到杜瑾年在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程子诺抓皱了床单,眼眸里水雾弥漫。

她仿佛感觉到杜瑾年迈出的每一步都好似重重踏在了她的心上,窒息一样的疼。

“子诺,你再咬牙忍一忍,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再忍一忍。”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撑下去,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

程子诺的脑海里浮现出杜瑾年当时在冰窖般的车里不停鼓励她,并拼命给她暖手暖脚的温暖画面。

仔细想想,那一刻的杜瑾年是多么在乎她啊。好像她真的死了,他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所以,她觉得杜瑾年还是爱她的,杜瑾年一直把她悄悄放在心里。以至于,她又对杜瑾年产生了幻想,那熄灭的余情之火也渐渐萌生。

然而,她终究是错了。

杜瑾年宁可一如既往相信杜佳宁,也不肯不相信她,因此,她和杜瑾年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如果上天仁慈,请保佑安阿姨快点好起来吧!

只有安阿姨能证明杜佳宁的罪孽有多深,也只有安阿姨能唤醒“沉睡”中的杜瑾年。

杜佳宁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她就应该血债血偿!

安阿姨,请你争口气,快点好起来,好起来......

程子诺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默默为安慧兰做着祈祷......

杜瑾年回到自己的病房,他站在窗前,黑眸深邃,心好似正在一点一点碎裂。

他本来去程子诺的病房是想问问程子诺感觉好些没有,可当他看到程子诺总是视杜佳宁为眼中钉肉中刺,把杜佳宁的好心当臭狗屎时,他对程子诺实在是心寒。

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他再去爱,让他恨之入骨的虚伪女人,他却偏偏对她念念不忘。

为什么会这样?

杜瑾年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第二天早上,杜佳宁真的带了汤和饭菜来看望程子诺。

她放下食盒,对着程子诺皮笑肉不笑,“子诺姐,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呢,你看,我亲自给你做了这么多补身体的。来,我喂你吃。”

程子诺满脸厌恶,她一把推开杜佳宁,“我不用你假惺惺,要吃你自己吃,我不想被你毒死!”

杜佳宁这时听到杜瑾年站在他的病房门口说话的声音,她的嘴角立即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下一秒,她伸手打翻了食盒——碗、碟、筷子、菜、汤......瞬间洒了一地。

“子诺姐,你好歹吃点再打翻啊,你为什么一口都不吃就打翻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吃饭,我真的好心疼你啊......”

杜佳宁趴在地上,甚至故意让自己的裤子沾上那些菜汤,让自己看起来被程子诺整得狼狈不堪。

杜瑾年听到了杜佳宁的哭喊,他疾步冲了进来。

看到杜佳宁倒在狼藉中,杜瑾年迅速扶起杜佳宁,怒指着程子诺,“程子诺,你简直欺人太甚!我看这医院你是住够了,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语毕,他猛地扯断了程子诺的输液管,随后揪起程子诺的衣领就往外走。

程子诺吓坏,她死死把着门框不肯走,“杜瑾年,你要对我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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