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人民医院。
重症监护病房外。
听到程子诺的呼唤,张嫂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疾步迎向正朝她走来的程子诺。
程子诺抓紧了张嫂的胳膊,紧张地问张嫂,“张嫂,安阿姨怎么会突然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张嫂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眼泪汪汪地对程子诺说道,“我当时正在房间给安老太太擦身子,安老太太突然就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我一见情况不妙,就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医生诊断过后,告诉我,安老太太肺上长了个肿瘤。”
程子诺一听张嫂说,安慧兰的肺上长了个肿瘤,她的心剧烈颤了一下。
良久,程子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良性,还是恶性?”
“虽然是早期,但却是恶性。”张嫂别过头,泪水滑落。
程子诺不禁后退了一步,心阵阵抽痛。
说来也奇怪,安慧兰以前的身体特别好,她从没有咳嗽的症状出现,更别说咳血,因此,她的肺上怎么突然就长了个恶性肿瘤出来?
程子诺觉得不对劲,她去医生办公室询问安慧兰的主治医生。
结果,安慧兰的主治医生告诉程子诺,安慧兰是情绪受到极大波动造成,具体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难下定论,但导致人失语和肺部长恶性肿瘤都是其中的症状。
程子诺听了医生的诊断,整个人如遭雷击。
让安慧兰不能说话以及承受肿瘤之痛的人,是不是杜佳宁?
漫漫长夜终于熬过,第二天上午十点,度过危险期的安慧兰被医护人员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
程子诺来到安慧兰的病床前,她轻轻握住安慧兰的手,目露心疼,“安阿姨,你感觉好些了吗?”
安慧兰神色忧伤地看着程子诺,微微点了点头。
程子诺靠得安慧兰更近了些,她心痛地问安慧兰,“安阿姨,是不是杜佳宁把你气成了哑巴?是不是她?”
安慧兰的唇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她不停点着头,并发出透着难过的呜呜声。
程子诺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眸中燃起怒火,“该死的杜佳宁,她简直丧尽天良!”
安慧兰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低声哭泣,她现在肠子都悔青,当初真不该大发善心收养杜佳宁。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如今的她,话不能说,路不能走,跟个丧尸一样,这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都是被杜佳宁害的!
“安阿姨,”程子诺轻柔地抬起安慧兰湿凉的脸,她一边为安慧兰擦拭着眼角的泪,一边语气坚定地鼓励安慧兰,“你是个坚强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放弃你自己,你一定会挺过去。想想杜佳宁犯下的那些罪孽,她简直罪该万死,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她!”
安慧兰含着泪,眸中恨意升腾,她朝程子诺用力点点头。
岂料,程子诺话音一落,杜瑾年充斥着愤怒的凌厉声线由远及近,“程子诺,我看你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
程子诺诧异地回过头,“杜瑾年?”
怎么回事?
为什么杜瑾年会出现在这里?
脑海里嗡地一声,程子诺恍然大悟——是艾米!艾米出卖了她!
她在来苏市的路上,艾米给她打电话,请教她一些明年春季新品设计的事情,她因为担忧安慧兰的安危,于是就向艾米透露了她的行踪,让艾米等她回去再问工作上的问题。
因为艾米是她最信任的助理,所以,安慧兰的下落,她只跟艾米说过,而且还是昨天才说起。
岂料,杜瑾年今天就赶了过来。
难怪杜瑾年不再询问她安慧兰在哪里,原来杜瑾年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线人”,而这个“线人”,她万万没想到是她最信任的助理艾米。
心寒!
杜瑾年扫了一眼程子诺,疾步走向躺在病床上的安慧兰,“妈,你受苦了。”
安慧兰忽然见到想念已久的儿子,泪如雨下,她想要说话,可是根本说不出,急得她只能呜呜叫。
杜瑾年的心丝丝缕缕地疼起来,他抚上安慧兰被眼泪淹没的脸,低沉出声,“妈,你放心,等你情况好转,我立马接你回家。”
程子诺一听杜瑾年要带安慧兰回港城,她立刻向前阻止,“杜瑾年,你不能带安阿姨回去!你知不知道,杜佳宁不但把安阿姨推下楼梯,还把安阿姨气成了哑巴!你如果带安阿姨回了家,杜佳宁肯定会害死安阿姨!”
“够了,程子诺!”杜瑾年一把将程子诺抵在墙角,黑眸里泛起凛冽的寒光,似锋利的冰刀,“你还想在我面前演戏到什么时候?你在佳宁喝的水里下毒药,差点把佳宁毒死,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又厚颜无耻地在我面前诬陷佳宁!”
程子诺倍感冤屈,她拼命摇头,“我没有那么做,那是杜佳宁在诬陷我!杜瑾年,你快醒醒吧,别再被杜佳宁骗了,行不行?”
杜瑾年忍无可忍,他掐住了程子诺的脖子,手上了力度在加大,“骗我的人不是佳宁,而是你!程子诺,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鬼话!我告诉你,我不但要带我妈回去,我还要送你去坐牢!”
安慧兰听到杜瑾年说,要送程子诺去坐牢,她吓得大哭起来,表示着自己的反对。
“妈,你真是被程子诺这个恶毒的女人洗了脑了,你现在都躺到医院里进行了手术,你还偏袒她。她差点毒死佳宁,我不能再让她害了你!”
杜瑾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听他对着助理厉声下令,“你马上把程子诺给我带走!”
“放开我!放开——”
程子诺拼尽全力反抗,然而她抵不过杜瑾年助理那强悍的力量,终是被对方拖上了车。
助理载着程子诺疾驰而去,离医院越来越远。
程子诺的心揪紧了——
如果杜瑾年把安阿姨带回了家,杜佳宁为了掩盖自己第罪行,她肯定会除掉安阿姨。
万一我再坐了牢,那我也必死无疑。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