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汹涌澎湃的弑杀之气很难让人忽视它们的存在,使得原本还在专注于盘算战局如何演变到有利于己方的田昌正,突然从沉思中苏醒了过来
这一回神,他立马感受到了背后犹如两把冰锥刺骨一般地寒凛,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长枪,反手一挥
“铛”地一声清脆巨响,证实了其背后的危机果然并非子虚乌有随后另一股寒意竟从自己身侧传来田昌正心中一惊,挡下此前一击的力道还未退去,此时身形难以变化,也无暇再次格挡
如此巧妙的配合,使得田昌正吃惊的同时,不由得暗自佩服这身后给自己带来危机的两人的配合之天衣无缝在这样的攻击组合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无伤幸免,即便能侥幸不死,也至少得拼个身受重伤
然而,田昌正此时内心却在暗自发笑可惜,这也只能对付对付一般人,对付我田昌正火候还差了一丝丝
想到此处,田昌正手中之力稍稍松下,使得其接下的这一招稍稍向着自己的方向继续刺来此招之力几乎没有任何衰减,却是已然被田昌正巧妙地改变了方向田昌正顺势将身体稍稍一偏,使得此招对其构不成任何威胁
随后,他反手对着看不见的另外一人猛地刺出了一枪这一枪却是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来人的眉心之处
这是典型以伤换命的一招,来人显然大吃一惊,以命换对手的轻伤这赔本的买卖显然没人会做于是来人迅速收回此招,而另外一人的一招此时才贴着田昌正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划了过去如田昌正预料的一般,并未其造成任何伤害
这时候,田昌正定睛一看,发现此时两名宋军年轻将领正一前一后地伫立着与其对峙了起来
二人似乎完全没想到在他们这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绝妙配合,竟连田昌正的一根毛都伤不到,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脸地震惊
“来者何人我田昌正不杀无名之将”田昌正似乎有些戏谑地说道。
“我乃宋将叶胜房”
“我乃宋将叶盛秋”
“特来取你的狗命,速速受死吧”说罢,叶胜房与叶盛秋没有任何废话,一前一后再次对立于中间的田昌正发起了进攻
再次是几乎可以以完美二字来形容这次攻击,二人一前一后竟无任何延迟,在同一时间举起长矛刺向了田昌正
田昌正见二人来势汹汹,丝毫不敢怠慢,却是轻轻一弯腰,向下躲开了二人的攻击
二人见状,心中大喜如此,正中下怀呀
只见二人的长矛在空中刺了个空,并未有所迟滞而是顺着彼此的矛锋互相抵触,两把充斥着强大力量的长矛互相擦撞,在空气中剧烈地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极其刺耳的声音
田昌正听到这声音,忍不住便想捂住自己的双耳却没想到当他刚想捂住双耳之时,这阵刺耳之声戛然而止下一秒一股破风之声从自己背后传来
很显然,对方必是以武器互相碰撞使双方武器去势减弱,而后突然变招,将长矛一同向着向下躲闪攻击的田昌正的背后压了下去
田昌正并不知道这二人的实力如何,却也能从这呼啸的破风声中窥得这一招的厉害之处于是,索性翻身下马,顺势在地面滚了两滚,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这田昌正虽是侥幸躲开了这绝命一击,可他座下战马可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二人的攻势丝毫没有因为田昌正的逃脱而有任何减弱,以雷霆之势直直对着马背压了下去
这战马却是顶不住这绝强的力量,四足一跪却依旧卸不掉从背后传来的无穷力量于是,它的脊梁直接生生吃了这一招,以极其可怖的姿态向下折断四条马足的骨骼直接从膝盖穿出,白骨直插入地马腹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之上,口喷鲜血最终瘫软在地
这战马竟是在一瞬间便被二人联手合击一招便丧了命
田昌正见状,心有余悸若非刚才不是自己及时翻身逃脱,现在躺下的便是自己而并非这匹战马了真是捡回了一条命
可二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见一击未成,调转马头便是继续举枪朝着田昌正的面门刺来
又是一样的凶狠,又是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这回,田昌正却丝毫没有要逃离的意思
只见田昌正稳稳地站在地上,手中的长枪一瞬间脱手而出飞向了飞奔而来的叶盛秋
叶盛秋见这柄飞枪不偏不倚地向自己的面门飞来,自然没有拿脸挡下此招的意思,翻身回到了马上闪过了这一击
如此,攻击方一下子从两个变成一个,叶胜房依旧趋势不减地朝着田昌正的面门刺去
田昌正见状,突然移动身形,朝着叶胜房直直地冲了过去两人交锋的一瞬间,田昌正突然以一个极其轻盈的步法巧妙地闪过了叶胜房的刺击,反手对着叶胜房的坐骑脖颈的一个穴道打了一下
战马在瞬间仿佛触了电一般突然僵直,一个没站稳便扑倒在了地上如此大的动静一瞬间便将骑于马背之上的叶胜房摔到了地上
田昌正顺手就是一拳,正正地打在了叶胜房身上,叶胜房便横着朝另一边飞了出去
田昌正见状,抓准时机,一只手顺手抓住叶胜房的坐骑身上的马缰,另一只手在马身上的一个部位稍稍按摩了一下
战马似乎感觉到原本被击打凝结的血脉突然重新汇通,竟再次艰难地站了起来
田昌正拉紧缰绳,借势稍一用力翻上马背,调转马头向着二人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只见他将先前投掷而出的长枪重新握回手中,回头看着刚才对着他连番攻击的二人,似乎有些戏谑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二人,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二人见状心中一惊几乎同时想道:不好田昌正这厮要逃
不料,田昌正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双腿夹紧马腹,驱使战马再一次朝着叶胜房、叶盛秋二人所处的方向冲了过来
二人见状心中一惊因为打从一开始便是他们先手攻击的田昌正,并且靠着两人几近天衣无缝地配合将田昌正这厮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完全没想到田昌正竟能从他们手中安然逃脱,更别提会对他们进行反击这事儿了
见田昌正距离二人越来越近,两人都摆好了架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毕竟,对手几乎已经将他们的虚实摸清了个大概而他们却对田昌正的实力一无所知
“铛”的一照面,叶盛秋首先挡下了田昌正的攻击,却被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震得连退数步叶胜房见状迅速从地上一跃而起,一矛捅向了迎面而来的田昌正却是被田昌正从容回枪轻轻松松地打了回去
这三人便如此有来有往打了起来,一时间竟是打得不相上下,但懂行的人基本都看得出叶胜房与叶盛秋二将仅仅是勉强应付着田昌正的攻击,而田昌正却显然还有些许余力面对这二对一的局面,田昌正竟然还稍稍占据着上风
子野城上田信昌与田泰久密切地注视着这战场之上发生的一切南北二门对叶利家队的压制显然起到了作用,并且由于兵力上的差距,子野城方面渐渐占据了上风,叶利家队渐渐出现了败退之相相信照此情况下去,用不了多久,便可将战线大幅度地继续向东推进
而反倒是他们一开始觉得最应该毫无悬念的东门战局,却显得有些一筹莫展,变数最大这其中最引起田信昌与田泰久,特别是田泰久注意的,便是被左右两翼回援夹击的田昌正
老实讲,打从一开始他便不是特别看好田昌正毕竟他是田信昌的直属家臣,田信昌虽然将他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侃侃而谈他过去那传奇般的战绩可在田泰久的耳中却是水分超高的吹捧之言,目的无非就是让他同意支持让田昌正出阵攻打敌军本阵,去立下此战首功罢了
特别是一开始,身为一军主将,竟然藏匿于万军之中而不敢冒头,实在是有辱于武家之名的行径田泰久对此也是相当不齿以至于叶胜房与叶盛秋对其形成夹击之势时,他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看待此事的
可这好戏倒是上演了,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万万没想到这田昌正竟非但不是一泛泛之辈,反而确实是手上有些料的一员猛将
这叶胜房与叶盛秋的武艺且不论,单从他们二人这精彩绝伦的配合,可圈可点的战术安排,就已经超越一般武将许多层次田泰久自认即便是自己亲自上阵也未必有超过五成的胜算,而田昌正却竟然能够在极其被动的情况下逆转形势,以一敌二还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这田信昌所言似乎还真有几分可信度倘若这田昌正真如田信昌所说的那般强悍,说不定还真能顺利击破敌方本阵,甚至轻松斩杀敌方主将也说不定如此一来,一开始便让他出阵攻打敌方本阵或许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想到这里,田泰久对这田昌正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身边的田信昌此时也正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东门城下那打得热闹非凡的战斗见田昌正已经渐渐处于上风,心中暗自得意,心想田昌正这回可真真给自己长了一把脸
想到这里,他用余光瞄了下身旁的田泰久,见他非但没有因为田昌正即将立功而面有愠色,反倒是露出了一丝欣慰
他竟是真心希望田昌正能够打赢怎么回事正常人被抢去如此大的功劳,岂会有此反应
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或许对他来说,真的只要能保证南齐的利益,此人便能不计个人自身荣辱吧除此之外,还有任何解释
莫不是此人真真的大公无私若非如此,便是此人脑子有问题了可倘若他脑子有问题,又如何能够辅佐自己将这子野城整治得井井有条
无数的疑问从田信昌的内心深处冒了出来田泰久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威胁倘若他仅仅只是别无所求地效忠南齐,在某种程度上非但对自己并无太大的威胁,甚至还能为自己所用如此一来,自己这番冷落于他,又是否忘恩负义
田信昌对这些问题毫无头绪,打从一开始他考虑的便只有南洲田家的利益一切无法为南洲田家所用之人,便是南洲田家的敌人这便是田信昌从小所受的教育他也一直都认为这是当今世道一直以来的准则,即便是其他家,也都有如此规矩
可如今,遇到田泰久这个人,却颠覆了他以往对这世道常态的认知他从未想过竟有人会将自身利益与自家利益放在最末位,却以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至少,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在子野城对自己的帮助,并未夹杂任何私心在里面
如此之人,如此胸怀,如此处事之风,怎么能不叫人感佩在田泰久面前,田信昌渐渐感到自惭形秽起来
田信昌想到这里,也暗自决定倘若此次能够顺利击溃敌军,从今往后便不再夹带私心对待这田泰久至少这个人,值得他如此去做
东门之下的大战还在继续,叶胜房与叶盛秋岁因叶胜房失去坐骑而一上一下,却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一左一右,时而齐头并进上下路齐攻
招招刁钻,步步紧逼,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从田昌正手中重新夺回主动权每次在田昌正发招之时,他们的劣势便会增加一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十个回合后,他们俩的劣势已经几乎完全暴露无遗,落败也仅在往后数招之间只要有一人先顶不住田昌正的攻击而败下阵来,两人的组合优势便会在顷刻瓦解其结果便是二人将会无一幸免败于田昌正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