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什么陷阱”陈衡久听闻了陈正虎的话,急问道。

可就在这时,陈正虎似乎用尽了全身最后一分力气,又再次昏死了过去

想来也并不奇怪,陈正虎从本阵开始便一直跟着自己在这战场上到处奔波四处逃窜,早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再在此地遭受了敌军的攻击,能保住性命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别说他了,现在跟着陈衡久的这一众士兵,又有哪个现在是轻松的

可是,陈正虎这话说到一半,又留了半截,很是让人感到费解陷阱,究竟是指什么呢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陈衡久这一路紧张兮兮的似乎并非是错觉,并且他的直觉一直在发挥着作用,始终保护着在场的所有人

从陈正虎带着的这帮人不难看出,他口中的陷阱必然相当的凶险既然明知道前方有敌军所设下的圈套,陈衡久便不能再像方才那般冲动行事毕竟,陈衡久是名智将而非莽汉他总不能明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还带着所有人一起跳进去吧

可是,前面的路还是必须要通过的非但要通过,还要在身后的追兵赶来之前撤离此地那便意味着陈衡久他们不得在此耽搁太久,必须尽早寻出从这里安全通过的办法

然而,宋军诡计多端,加上陈衡久这群人唯一知道在此地发生何事的人,也就是陈正虎现在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依着陈正虎的情况,这一时半会也应该苏醒不过来了在这前况不明的情况下,实在难以想出从此地通过的方法

再者说了,为了迅速甩开身后的叶胜房队,他们已经将所有“没必要的东西”都尽数丢弃在了撤离的途中现在看来,这些所谓的“没必要的东西”却是显得不是那么没必要了他们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竟是将能够破除敌方陷阱的工具也都一并丢弃了此时陈衡久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并不后悔做出那样的决定那是要逃出生天所必须做的,即便让他再做一次决定,他依旧还是会这样做否则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便不仅仅是那么几道陷阱了甚至连像现在停下脚步认真思索要如何破除陷阱也做不到,只能在敌军的追赶之中眼睁睁地往那些陷阱上撞了

不过,这便意味着,陈衡久等人面临着两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一是,前路未明,而陷阱重重

二便是,他们此时即便清楚地了解前方的陷阱究竟为何物,也缺少解决这些陷阱的最基本装备

只要有这两个问题没办法解决,陈衡久等人一旦贸然继续前进,万一触发了机关,便极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事实上,陈衡久并非没有看出这个中端倪此时尽管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可这天色也开始渐渐有些微亮,依稀间他还是可以发现在前方不远处似乎正潜伏着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望向着他们这边

仿佛正应了陈正虎的话一般,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向陈衡久他们发起进攻,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他们朝着他们靠近一般

陈衡久曾经考虑过绕开前面那条路,哪怕绕远点路也比冲上去送死要来得好可是即便是这样想,也依旧是做不到的

尽管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可由于宋军挖出的这条壕沟的存在便使得他们只能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并且,由于陈衡久东侧阵地开始出现大规模溃败的情况,他们此时除了继续沿着这条路前行别无他法

因为,一旦一个不小心给卷进了乱军之中这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便会一下子被冲散不说,搞不好,不用敌军出手,他们便会死在自己人手上

怎么办呢陈衡久思来想去,无论想到什么办法,都是立刻被眼前的某些因素所制约而无法实施一时间,陈衡久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好的法子,只能被困在此地而束手无策了

似乎看出了陈衡久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护卫队数十人突然站出来,对着陈衡久请愿道:“衡久大人我等愿为敢死队,替大部队前往探路”

听到这个声音,陈衡久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望向了围在他身边的护卫队弟兄们

可以说,这几乎可以确定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旁人躲都来不及,而他们却主动请缨,实在是令人佩服从他们坚定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并非不知道此去的危险,可他们却依旧还是为了众人选择了如此凶险的一条路

“你们大家”陈衡久望着他们的双眼,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情况紧急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的我等自成为衡久大人的护卫加入这护卫队,便有了为保全衡久大人自我牺牲的觉悟我等皆以此为荣衡久大人便允许我等执行这个光荣的任务吧”士兵们道。

这样的士兵实在是太难得了,此时陈衡久的内心可谓是百感交集有人说,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才配在这九死一生的战场中活着陈衡久很想他们活着,不想他们轻易牺牲可正如他们所言,此时情况紧急,根本不容许陈衡久再有分毫的犹豫

想到这里,陈衡久只得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允许护卫队执行此任务

得到了陈衡久的允许,士兵们笑了他们对着陈衡久行了一礼,便抽出身上的佩刀,呼喊道:“三人一组散开我们上”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以三人成一组,互相掩护着朝着前方探去而陈衡久等人则小心翼翼地与他们保持距离,作为策应也开始缓慢地朝着前方行进

从方才陈正虎等人在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们至少可以确定对方是没有远程武器的至少在他们接触到敌方潜伏着的阵地之前,以这样的队形排查陷阱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安全么或许并不是或许此时,再没有比他们执行的任务更加危险的了宋军早有准备,似乎在此地布下了无数的机关即便是有着丰富地作战经验的护卫队士兵们,在如此密集的机关之中也难免因为误触机关而惨死其中

不一会儿,刚刚派出的几十名敢死队成员便在敌军的机关下损失殆尽,但是他们依旧保持着三人一组的松散阵型继续朝着前方踏去

终于,在行进了一两百米的距离后,似乎再没有机关再被触发了陈衡久知道,敌军的陷阱带怕是已经被他们以人命给硬生生地趟过去了

想到这里,陈衡久立刻下令:“准备冲锋”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耽误了这么久,叶胜房队说话就到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让剩下的人集中所有的力量,一鼓作气冲破前方不远处潜伏着的敌军阵线也唯有这样,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山桥本阵

所有人似乎也立刻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每一个人都将肌肉崩得紧紧的,准备在陈衡久的一声令下,便将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间彻底爆发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变化,可以很明显地从空气中感受到在不远处的敌军也在无形中迸发出了一阵阵地杀气,似乎连环绕在这山谷之中的山风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在这平静的地面上,竟也刮起了一阵阵狂风,让当下紧张的气氛更加增加了几分肃杀之气

“杀”没有任何犹豫,陈衡久在下一秒便立刻发动了冲锋的命令

所有人听到了这一声命令,便跟那离了弦的箭一般飞速地朝着前方宋军的阵地杀了过去

说也奇怪,这股宋军似乎并不急于露头与陈衡久队展开激战任凭陈衡久队如何地接近,他们始终都继续保持着自身的潜伏状态,雷打不动似的没有任何作战的准备

这又是多么愚蠢的姿态在他们显然已经暴露了目标的情况下,还依旧保持着毫无意义地潜伏,倘若便以如此姿态迎击来势汹汹的陈衡久等人,那无异于是变相自杀

等等陈衡久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说“又”陈衡久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经历这场该死的战争,已经遇到了太多如此不合常理之事了便如此前得出的结论一般,宋军阵营一旦出现了什么怪异或者不合常理之事,则必然会有什么阴谋诡计藏匿其中

想到这里,原本冲锋在队伍的最前头的陈衡久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此时,陈衡久他们已经距离隐匿踪迹的宋军仅有咫尺之遥尽管陈衡久突然间如此叫唤,可除了他及时停了下来,其他人却依旧是趋势不减地迎了上去

“咦”一名士兵挥刀砍向了潜伏在地面的“宋军”奇怪地喊道。

“这是”另一名士兵也发出了一样的疑问。

“这不是宋军不,这”

“这根本不是人”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疑惑之声在陈衡久的队伍中此起彼伏可所有人在发现宋军竟会趴在原地任人宰割后,却没有如陈衡久那般警觉,便已经是相当不妙之事

“快跑快”陈衡久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是多么希望他的警告能在敌军采取行动之前生效至少,还能捞回点人吧

然而,这仅仅只是陈衡久的一厢情愿只听得“轰”的一声,在宋军原本身处的位置突然产生了一系列的爆炸,将陈衡久带来的人都卷入了这一阵阵爆炸之中

过了一会儿,硝烟渐渐散去陈衡久在这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中,他除了趴在地上抱紧脑袋,便再也没有任何法子挽救他身边的任何人了

“衡久大人衡久大人您醒醒”仅剩的几名士兵,见陈衡久躺在地上,赶忙将他搀扶起来,不住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能将他唤醒可陈衡久显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了

士兵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探了探陈衡久的鼻息,终于松了口气:“还有气息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另一名士兵问道,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似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直以来,他们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埋锅造饭,所有的一言一行基本都是依照着主将陈衡久的指示去办的眼下带领他们的两名武将陈衡久与陈正虎都处于昏迷状态,他们尽管有幸生还,却一时半会没了主意,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这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几个人交谈的声音:“胜房大人果然没猜错敌军果然会往这边撤离,早早地便让我们赶往此处了”

“可不是早跟你们说了没事了”

“没事胜房大人突然要我们假装摔下这过丈深的壕沟,也就你不怕了”

“废那个话不是让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就这两块破布垫就敢让老子从那坡上滚下来呀不过,还真别说,靠这两块破布垫,老子才没给那碎石磕破脑袋,让老子还能保住了这条小命”

“是吧感谢我吧找找看,说不定还能捞着一条大鱼呢”

“去你的吧不说是老子福大命大t,吓死老子了”

“行行行回头领赏钱的时候,你多分一成行不”

“,老子被你诳了,精神损失费咋算起码得两成”

“行吧快看看,说不定还有人活着呢说好了,一个活口不能放跑”

“嗯”

“嗯”

士兵们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心中一惊都说宋军诡计多端,没想到竟是如此不要命为了躲开他们的耳目,竟是让士兵拼死作出摔落下悬崖的假象而实际上呢便是利用了这道壕沟作为掩护,一行人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此地部署好了这些陷阱机关

难怪宋军敢长期与陈衡久等人隔着一道壕沟对峙那么久,即便挨箭射也雷打不动原来是在给这些人打掩护呀

可即便明白了这一切,现在陈衡久一行人,仅剩下几名士兵以及两名昏迷了的武将,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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