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渝下的阿蒙,如风暴中的明灯,如烈日下的清风,如划破黑暗的朝阳,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山贼草寇为之效力的勇士,渝下的阿蒙哟”姜朔以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唱道。

姜朔的歌声虽没有那孩童稚嫩天真之感,却也多了几分成年男子所拥有的沉稳豪迈之气,令这首歌谣平添了几分不同凡响的色彩,让这首歌谣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也使得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这对于这些习惯于太京的附庸风雅之气,全身心根深蒂固地信仰着京风和乐的朝廷众臣来说,别说一曲歌谣,即便是饱含风雅之乐,要想得到他们的肯定,让他们听得如此痴迷那也是相当困难的

而相较于这首经由姜朔口中传出的优美的乐曲,更加让人在意的是赵忠信在唐晟之地在那宋国的名望竟然如此之高

一个国君要让百姓畏惧这并非什么难事,可是要受到百姓如此众口一词的爱戴,却是极为困难的或许一般人还无法这么觉得,但是对于这朝廷当中的每一个人来说,这却是相当清楚明白的一件非同寻常之事

到了这时候,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一根针掉落到地面上都能清楚地听到它的动静一般比起赵忠信在太京那出乎意料地干出的事情,在姜朔唱出这一曲歌谣之后,一切仿佛都无足轻重了

嘉历亲王在座位上呆坐了半天,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对着众人道:“看来看来我们过去确实疏于对这天下诸侯的重视了从今天开始,我朝廷立即成立一个专门用于调查各大诸侯国的部门,以后天下诸侯所做的每一件事,诸侯国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事无巨细都要经由这个部门审查,并定时向我汇报相国这一切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了”

“是”姜朔有些满意地向嘉历亲王行了一礼,他知道他的一番苦心,总算是起了作用了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这天下大事中的一个小插曲,虽说朝廷终于对这天下间日益强大的诸侯的力量已经开始警觉了,可是这一变化并非是一朝一夕就产生的,而就像所有事情发生了的时候便已经是它已经发展到你无法忽视的一般,你自然会去发现它其最大的区别就是你发现它之后还来不来得及去影响它罢了

很显然,当此庆正之乱以后,虽说现在天下诸侯表面上还对朝廷毕恭毕敬的,特别是此次登基大典各国所准备的厚礼都是相当丰厚而不吝钱财的可是对于此时刚刚获得庆正之乱后的伟大胜利后,这些帝孙派亲嘉历亲王的公族们至今依旧沉溺在对于这场胜利的喜悦当中,而迫不及待地喝起了庆功酒

对于这些天下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坐拥着天下最权威的中心的核心权力,他们自然不似这些天下周边的诸侯国一般厉兵秣马奋发图强,他们所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利用这些诸侯此次进献的财富让他们在太京的生活更加豪奢,让他们能够更加安逸地戏耍他们心目当中那风雅高尚之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姜朔煞费苦心地让朝廷当中之人明白当今天下诸侯之威胁已经日益加剧,可是只要朝廷这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而仅仅只是注意到这样的现象,那岂非徒劳无功

然而,在此时,在这登基大典之时,姜朔对于这个朝廷以及嘉历亲王能够会意自己的苦心一般所做的一切,还是尚存一点希望的

随着黄仙岭的一众劫匪被赵忠信给剿灭,这太京之地也变得相对太平起来,而在随后的日子里,各大诸侯国也在宋国之后纷纷带着丰厚的贺礼入京一直到嘉历亲王登基大典之时,整个天下的诸侯但凡是叫得上名字的都齐聚了太京

因为朝廷这一特殊的大事,天下诸侯都几乎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似的,在这段时间里竟是没有一个国家向另外一个国家宣战

在这十分常见列国互相攻伐的乱世当中,这无疑是一番异样的景象,也使得在嘉历亲王登基的这一段时间里,这天下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和平与安宁

然而,在这一番风平浪静的平和景象之中究竟隐藏着何种风起云涌,在这登基大典的一派和乐融融之中你是完全看不出的

“这一群家伙实在是令人作呕”赵幸盛在参加完嘉历亲王的登基大典之后,不由得对着众人道:“平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么一群家伙,在天子的登基大典上表现得那是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亲兄弟呢特别是那大武的周平秀跟那大秦的秦正家两国刚刚互相打了一仗,不是因为大武倒戈,恐怕那大秦早与大梁联手把大武连锅端了吧在这装什么孙子呢”

大家都知道赵幸盛乃是一个相当耿直的武将,对于这些外交上的人情世故也不甚了解或许应当说赵幸盛是一个相当真的人,他相当反感这些处于某种政治目的的惺惺作态而当下在天子的登基大典之下,这些诸侯所表现出的那虚伪的一面,肯定是让他感到作呕的

“幸盛大人呀算了”赵清盛刚想解释什么,可是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毕

竟这种事情跟赵幸盛解释起来,确实是有些难度

可是赵清盛这种说半截话的方式,却是最令人着急的特别是对于赵幸盛这类人,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被赵清盛这半截话给整得百爪挠心,浑身不自在他急得实在受不了赶忙逼问赵清盛道:“别算了呀快说快说”

赵清盛似乎有些实在受不了赵幸盛了,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这就是所谓的外交场合,你看的是他们其乐融融的一片,却看不到他们那字里行间的唇枪舌剑,自然是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啦可实际上,特别是在这种场合,才越发能够直接或者间接影响整个天下格局,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呀”

“没有错”赵忠信赞赏地点点头,接过赵清盛的话头道:“这外交场合最容易看出各国之间的关系,甚至能够看出接下来天下的战略大势可以说是可以付出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多政治筹码的场合,也可以说是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影响国运的重要事件所以说对于这种场合,我们还是应该报以更加敬畏的态度去看待所有人在现场的表现”

赵忠信的一番话,赵幸盛听着是似懂非懂又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对着赵忠信道:“大君上,在下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不就是半竹先生经常说的察言观色话里有话嘛就是说他们在外交场合里明着说一套话,暗地里还有另外一番用意,是这样理解吗”

赵忠信听了赵幸盛的话有些苦笑道:“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也算是对吧”

“大君上在下斗胆问一句,您在此次登基大典是否看出什么了这天下大势是否会因为此次天子的登基大典而有什么改变吗”赵清盛问道。

赵忠信听到赵清盛如此一问,自是知道赵清盛似乎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于是反问道:“嗯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听听清盛你的看法你在此次天子的登基大典里看出了什么苗头了”

赵清盛明显愣了一下,他们这些唐晟出身的武将似乎已经习惯了凡事询问赵忠信,而赵忠信总会给出他们正确的答案这一回,可以说是赵忠信头一回当即将问题抛给他们,并且直接询问他们的看法于是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道:“在下诚惶诚恐您是要在下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吗”

“无妨军事政治上的战场你们早便已经成长到了足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如今这外交战场上想必你们也已经有了独到的见解,所以我确实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赵忠信笑道。

“既然大君上如此说的话,那么便请恕在下斗胆直言了”赵清盛向赵忠信行了一礼后继续道:“事实上,今日在下确实仔细地观察了大典的现场,不过对于那些小诸侯国的国君,在下并没有怎么花心思去注意,在下的注意力基本是集中在了大秦的秦正家大人、大武的周平秀大人以及大梁的梁秀武大人这三大强国国君的身上”

听了赵清盛的话后,赵忠信不由得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能够单刀直入分清主次,真的很不错所谓弱国无外交,那些小诸侯国在当下天下格局下,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地早晚将会被大国吞灭,而那些中型发展中的诸侯国,除了与我们是盟友关系的北齐,则都不是我们接下来应当主要注意的方向这点判断就目前我宋国的现状,可以说是相当的精准很不错”

“多谢大君上的夸奖”赵清盛行礼致谢后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经过在下的观察,虽说这三家在庆典当中都表现得相当融洽,可是大武的国君周平秀以及大秦的国君秦正家,这二人在此次庆典频繁耳语,多有勾搭在下以为,这似乎相当反常,甚至可以说超出了一般客套礼仪之外,双方大有媾和的趋势”

“很好”赵忠信连连称赞道:“清盛你看得相当地精准老实说,我的观点与你基本上差不多这两国在接下来不久后想必便会有交好的动作,甚至有可能直接联手如此一来的话,这恐怕是我宋国进一步发展的大好机会呀”

“嗯大君上我们回国后,应当针对此事尽早做好万全准备”赵清盛似乎对于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赵忠信的肯定感到相当兴奋

这时候,在一旁的赵幸盛可以说是听得一头的雾水,不由得疑惑地对着仿佛在打哑谜的两君臣问道:“大君上、清盛大人怎么您们所说之事,在下是完全听不懂呀怎么的大武与大秦就会媾和联手了而且虽说在下才疏学浅,可这各国的地理位置还应当是知晓的,即便是他们媾和联手了,这两个国家都与我宋国没有直接接壤,怎么的就会成为我宋国进一步发展的大好机会呢”

听到赵幸盛这一番疑惑,赵忠信与赵清盛二人是相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而后赵清盛才缓缓收起笑容对着赵幸盛道:“简单的说,从天下大局考虑,大武之所以会临阵倒戈,一方面原因是他们察觉到了帝子派在庆正之乱的斗争中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

虽说他们曾经站队过帝子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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