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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当心脚下。”夏成轩侧身,拂了那女子一把。
绮云僵坐在车厢当中,整个人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愣愣的看着官驿门口的情形,可夏成轩并不大的声音却偏偏清晰无比的传入她耳中,响彻她心头
顾静姝
那个人,是顾静姝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不是在顾静姝体内么为什么还有一个顾静姝而且,夏成轩还对她如此体贴,完全没发现此前和他定下盟约的是另外一个人
蓦地,绮云又是一震,那女子身后,还跟着果儿和素儿,瞧他们的模样,似乎也根本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她就这么被人替代了
“主上”陆远之叹息一般唤了绮云一声。
此时,夏成轩已经扶着那女子上了马车,绮云缓缓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陆远之,一声也发不出来。
陆远之终于起身,仿佛安慰一般,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手掌顺势滑落,握住她的手背。
“在主上被人绑走的同时,这个女人便从熙芳楼中出现,就连果儿和素儿都没察觉异常,我也是因为一直派人留意熙芳楼的情况,才觉出不对来夏成轩,恐怕早就有所准备,那女人不禁一举一动都十足十的和您相像。”
说着,陆远之伸手拨了拨绮云手腕上的白雁镯,“就连这镯子,他都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让那个女人戴上,蒙混了所有人。”
绮云的手不禁猛地一颤,低下头来看向静静缠绕在手腕上的白雁镯。
“可是,这镯子的图纸他都已经让人销毁了,怎么会又做出一个”她忍不住喃喃问道,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陆远之。
“图纸虽然被销毁了,但是绘制图纸的人却还是记得如何制作的,只要夏成轩下令,要再做一个不是难事。”陆远之解释道。
车厢外,马蹄阵阵,是官驿门口的两辆马车动转起来,往潼湖方向而去。
绮云转头,再次看向窗外,看着那两辆马车从小巷口经过,凉风乍起,恰好掀动了平王府马车的窗帘,露出夏成轩转头和那女子说话的模样,尤为亲昵
“可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煞费苦心的安排一个人来代替我,究竟有什么意义”
看着车队渐行渐远,绮云不由得攥紧了双手,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当中,绮云才移开目光,看着陆远之,怔怔出声。
但陆远之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担忧的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先回别院吧,您累了。”
“不,我不累,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绮云坚定的摇头,蓦然又说:“你已经知道原因了,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的,陆远之的能力不可小觑,虽然人不在平王府,但却是第一个察觉她被人调换的,就连素儿都没有发现
而且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隐瞒着什么,她又怎会没有察觉
“远之,你告诉我。”
看他垂下眼帘来迟疑着不说话,绮云又催促了一声。
“夏成轩这个人城府颇深”默了片刻,陆远之终于斟酌着开了口,第一次在绮云面前露出了几分不够自信的模样来,“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意图,只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如此巧合,恐怕和白岩国的人入城脱不开关系,而主上之前又已经将我们的计划告诉给他,我担心,他是有意要抛开主上,自己谋事,这样一来,他的实力便永远不会被分化”
“你是说他防着我利用我”
虽然陆远之说得委婉,但绮云还是一下就敏感起来,声音不禁也跟着提高了几分。
叹了口气,陆远之点点头,望着她的双眼似乎颇为不忍,“但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让主上涉险所以,主上还是不要想得太糟糕。”
“不”绮云摇了摇头,“你说得很有道理,萧楚玉是我拿下的,到时候他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让那个女人去找萧楚玉,萧楚玉便能为他所用,而我我是要周朝复国的”
说道最后一句,绮云才恍然大悟。
不禁想起曾经夏成轩说过,自己并不在意皇位,会一直支持她的话来
“只怪我,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他终究是夏家的男人,是夏朝的王爷而我,却在他明明可以夺得皇位的时候,去期望他能放弃,能跟着我一起匡复周朝”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精心找到一个替身,甚至为了此事再做一枚白雁镯
“主上,您先别激动,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我们的猜想,既然您现在已经回到朝阳城,我必定会为您讨还一个公道,会让夏成轩给您一个交代”陆远之忙安抚着她,看她脸色苍白,眼底却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神色又十分怔然,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不禁更是担忧,又说:“之所以路上一直没告诉您,是因为之前夏成轩对我颇为针对,我自觉不宜说太多,所以才直接带着主上过来是我不好,该提前跟您说一声的”
“你没错。”绮云终于又有了反应,嘴角却勾出一丝冷笑,仿佛自嘲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会相信。”
想到自己这一路上还不断为夏成轩找理由,一开始听见那些侍卫的话,还根本不信
可是结果,却是这样,却是她最相信的人在背地里算计她
又一次
夏景烨,夏成轩
难道注定是她要输给夏家的男人吗
为什么每一次她放下戒备,真心待人,却都会遭到背叛
“或许他只是逢场作戏,真的是想要保护主上,认为我们的复仇大计太过危险,想要等一切安稳下来再接主上回来呢”陆远之急切说道。
绮云看向他,看着他眼中的焦急和不忍,看着他的担忧,不禁又是一笑,“不会的,我太熟悉他了,他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而且,若是逢场作戏,他也不会对那人这样温柔,我摆明了就是一颗弃子,如同当初对夏景烨而言一般”
此刻,她已经完全陷入再次被背叛的情绪当中,根本听不进旁的言语。
陆远之无奈,只得吩咐车夫先去别院,再一转头,却发现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双眼半睁着,全身无力的靠在车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