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在你们婚姻中的作为,她从小到大只怕没少被她妈灌耳音,要事事想着弟弟,想着娘家,要事事围着弟弟转,只要弟弟好好的,

她在婆家一旦受欺负,弟弟会帮着出头。这是明显的重男轻女思想,给闺女灌输这种思想的爹娘,为的不外乎是儿子。受那种思想荼毒严重的,将成长为扶弟魔,就跟中邪似的,不知道过自己的日子,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弟弟。

你好好想想,和这样一个扶弟魔过日子,你确定你能过得扎实,能过一辈子?眼下,我还就把话撩这,如果汪知青不改改她的性子,那她和廖知青的婚姻有一般可能也不会长久。为何要说一半可能?

这其实就要看廖知青的意思了,他喜欢汪知青,爱汪知青,若这份喜欢爱能容忍到汪知青一辈子做扶弟魔,我所言自然就另当别论。”

江学礼在叶夏音落后,抿唇静默良久,他有听明白,有听明白堂妹这一番言语的苦心,也知道堂妹这番言论是对的,当初追求汪小雅,

娶汪小雅进门,的确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的确是他没把汪小雅这个女人了解清楚,便头脑发热,不顾亲人规劝,硬是要和汪小雅处对象,

成就两人之间的姻缘。就因为他的固执,现如今他尝到苦果,该怨责和憎恨汪小雅么?怨责对方对婚姻不忠诚,憎恨对方欺骗他,但究根结底,是他自个识人不清,所以,与其怨恨他人,不如好好自我反省,免得在感情上再栽跟头。

还有,就如堂妹说的,他作何要抬不起头?婚姻失败,错不在他,既然汪小雅这个过错方都能找人重新过日子,为什么他要蠢到自我折磨,成日意志消沉,让家人徒增担心?至于汪小雅和

廖华二人间有私情,这私情甚至发展到珠胎暗结,其实说起来,皆源于他眼瞎,婚前没看清汪小雅是个怎样的人。罢了,那所谓的绿帽,并非是汪小雅在他们婚姻期间带给他的,

且这是一个心心念着娘家,为弟弟奉献一切,不知道过自家日子的女人,就算他不提出离婚,凑合和对方继续过日子,或许真应了堂妹那句话,

一生不会幸福。不,不是或许应了堂妹所言,是他一旦维持他们的婚姻,日子肯定过得要多糟心有多糟心,谈何幸福?

思绪辗转到这,江学礼瞬间豁然开朗,眉眼间萦绕的郁气和苦闷消散全无,他扯了扯嘴角,迎向叶夏清澈清亮的眸光,

说:“小夏,谢谢你,没有你刚才那番开导,我不知道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叶夏笑笑:“咱们可是一家人,再说,如果学礼哥自个想不通,就算我舌灿莲花,也是没用的。”

同一时间,祠堂。

哄睡女儿,汪小雅有些拘谨地看向廖华,咬唇问:“你后悔吗?”

他们以前是恋人没错,但在她提出分手,下乡后又选择嫁给别人那刻起,她便已经弃他不顾,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哪怕她当初选择分手,

出发点是为他好,不想她妈成日骂街似的让他和他的家人难堪,被邻居们暗中说三道四,可终究是她有负他,是她对不起他。

如今,她在嫁人一年多后离婚,因为女儿重新被他接纳,但他心里真就一点不膈应么?

汪小雅怕,怕至今都被她放在心里喜欢的人对她存有芥蒂,怕对方嫌弃她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段,可要是不把话问出来,她会不安,无法安下心踏踏实实过日子。廖华将视线从熟睡的女儿身上收回,眼里流露出一抹诧异:“怎会这么问?”

汪小雅揪扯着手指,讷讷说:“我……我是二婚……”

闻言,廖华怔了下,从小凳上起身,走至炕边在汪小雅身边坐下,将人揽入怀轻语:“可你心里一直有我,更是给我生了女儿。”

汪小雅心中暖流涌动,眼睛鼻子却齐泛酸:“我爸妈不认我了,他们觉得我丢人,现在我只有你和女儿了,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抬起泪眼,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问了句。

“我和女儿是你的家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话虽是这么说,但廖华心里其实对汪小雅一个劲暗戳戳扒拉婆家养娘家的行为有点微词,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把该说的说在前面,免得影响他们夫妻未来的感情,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儿,汪小雅问:“你有话与我说?”

廖华“嗯”了声,启口:“小雅,就你前面那段婚姻而言,江学礼同志和他的家庭是受害方,这点你承认吗?”

汪小雅迟迟不语,耳边却再度传来廖华略显低沉的嗓音:“不说你婚前咱们之间那档子事,就你嫁给江学礼同志后,背着江学礼同志和他的家人往你家寄东西,

这样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作为子女在有能力的时候回报娘家一二凭什么要被人说教,可你得仔细想想,你给你家里寄东西是偶尔的行为,还是长久以来坚持不懈去做的?

再说,这偶尔帮扶自个娘家,只要你是光明正大去做,在征得江学礼同志同意后去做,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你是担心我以后拿家里东西给我妈那边?”

汪小雅问。

廖华没点头,却也没摇头否认,他说:“你爸妈把你养大不容易,如果我们家情况允许,在你询问我的意见时,我自然不介意偶尔帮帮岳家,

但小雅你必须得想清楚,你嫁给我,和我还有咱们女儿组成了一个小家庭,在我们身后还有我们廖家一个大家庭,我家兄弟多,

在没有分家的情况下,你背着我把家里的东西拿去给你妈那边,弟媳们要是看到,大家有样学样,整个家岂不是要乱套?!

何况我们有女儿要养,如果我手里真有闲钱,除过按照家里规定交给我爸妈的,余下的钱我想给咱们的小家攒着,好供养妞妞上幼儿园,一路上到大学去,我这么做,你会支持我,还是要把咱们手里的余钱拿给你妈,去养你弟弟妹妹?”

“我……”

汪小雅嘴角动了动,迟迟没说出后话。见状,廖华继续给汪小雅做工作:“小雅,你爸妈是双职工,比起我家,你家的日子要好过不少,

况且你妹妹们嫁人怎么着都好说,而我家却是好几个弟弟要娶媳妇,这份担子可都在我爸一个人肩膀上压着,然而我爸有占过人家便宜没?没有,我爸一直教导我们兄弟,脚踏实地做人,靠自己别指望别人帮你过日子。

去年,为减轻我爸肩上的担子,我二弟三弟都选择下乡,毕竟到乡下怎么着都能有口饭吃。你家又是个什么情况?你二妹嫁给一个工人,三妹在工厂做临时工,好好想想,就你家这样的情况,需要你一个下乡的女儿去接济?”

“我妈……我妈没少给我写信,说家里日子过不下去,让我想法子……”

汪小雅低声说着,在廖华目光下,嘴里的话突然打住,无法继续。

她心虚,想到她妈不吃亏,爱占人便宜的性子,她是真得心虚。

“不是我想说岳母的坏话,小雅,岳母她是能往自家扒拉一点是一点,可不会管从哪扒拉,总之我把我能说的现在都和你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上炕,廖华和熟睡的女儿拉开点距离缓缓躺下,以免自己翻身压着小不点。

“我爸妈都已经不认我了,既然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儿,我自不会再给他们寄东西。”

汪小雅嘴里嘀咕。

“他们那是气话,回头他们稍微对你好一点,你是不是……”

廖华淡淡地说着,不过,他没把话说完,听出他语气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失望,汪小雅心头一紧,忙接话:“廖华,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以后我都听你的,不管我爸妈对我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若真能做到那咱们的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差。”

廖华如是说着。

汪小雅爬到他身边躺好,两人面对面,她忍着脸颊发烫,主动凑近廖华,在他脸上轻亲了下,说:“我要是做不到你就说我,不过,我保证管好我自己!”廖华沉默须臾,揽汪小雅依偎在自己胸前:“咱们好好过日子。”

汪小雅轻点点头。

隔壁屋。

“你说汪小雅生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是廖华的?”

贺诗琪手里摇着蒲扇坐在炕上问池阳,半晌没听到池阳做声,不由伸手搓了搓对方的胳膊:“别看了,陪我说会话?”

池阳的目光从书上挪离,思索片刻,看着贺诗琪回应:“是与不是我不知道,我觉得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到他人的闲事上。”

贺诗琪嘟起嘴巴:“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我还不是闲得无聊才想和你说说八卦嘛!”

“我读书给咱儿子听吧!”

池阳没接话,他朝贺诗琪微凸的腹部看了眼,就把目光挪回书上,还真就照着书上的内容读起来。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儿,贺诗琪“扑哧”笑出声:“你够了啊,孩子才多大点,你读书他能听到?”

“我儿子天赋异禀。”

池阳随口回了句,继续给贺诗琪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而贺诗琪这时低叹:“要说天赋异禀,我弟弟程隽朗的孩子估计会是!”

说这话时,她语气透着些许酸意。池阳自然有听出来,但却没有就贺诗琪这话说什么。“现在回想我小时候的样儿,我感觉我就像个小恶魔,

总是没事找事,寻程隽朗的不是,但我却一次没讨到好,人家压根就不理会我,放学回家,就上楼写作业,和我完全没话说。”

“日后相见尽量好好相处吧,毕竟是一家人。”

池阳猛不丁说了句。

贺诗琪微怔,旋即笑了笑:“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又不是傻子,有程隽朗和江夏这对走哪都浑身发光的舅舅舅妈,于她儿子只有好处没坏处,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和人家作对?

再说,若不是江夏帮忙,身边这人定然已是别人的丈夫,而她顶着个肚子受人指指点点过日子,不敢想,那种生活,贺诗琪真得不敢想下去。

池阳忽然叹了句:“大舅子也是有福气,能娶到江夏同志那么好的妻子。”

贺诗琪附和:“是啊!他真得很有福气!”

天色全然黑下来,江学礼起身别过江安两口子和叶夏,在他离开后,林兰看向江安笑得一脸自豪:“咱闺女的嘴巴可真会说!”

江安同自豪:“也不看是谁生的。”

闻言,林兰“呵”了声,笑怼:“说得好像是你生的似的。”

江安一怔,旋即“哈哈”笑出声:“可是没我你一个也生不出咱闺女。”

叶夏这时清清嗓子,说:“爸、妈,你们是不是忘记我还在这坐着呀?”

立时,林兰和江安两张老脸上流露出满满的不自在,江安更是一个没忍住,连声干咳好一会,仿若被他自个的口水呛住似的,倒是林兰很快恢复淡定,她若有所思地瞅着叶夏高耸起的肚子,很自然地引开话题:

“夏夏啊,你回家这段日子肚子就像是吹气球似得一个劲往大长,这眼下才六个月,可你这肚子却比正常六个月的孕肚大太多,你就没给自个好好脉,到底是怀了两个还是三个有呀?但就算是三个,我也觉得你这肚子大得有点夸张。”

说到后面,林兰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心,眉眼间也尽显忧色,在她看来,闺女目前这肚子说是即将临盆都有人信。

“是我不对,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怀的不是两个也不是三个,是五个。”

说出这话,叶夏感觉好羞耻,一次怀五个,说难听点,和农家圈养起来的“哼哼”有得一比。

“五个?!”

林兰目瞪口呆。

江安亦是,就连江学行和龙凤胎还有江笑、靳宸君、贺旭阳、赵子铭几个刚走到堂屋后门口,听到叶夏说的,惊得一个个大张嘴巴傻站在原地。

“我是最近把脉才确认的。”

把脉把出自己怀五个崽子,叶夏那一刻的表情不比堂屋里的大大小小好到哪去,待回过神,她暗自腹诽,是该说她家男人超级厉害,

还是该说她超级厉害,一怀就怀五个,简直堪比中亿万大奖,明明很微乎其微很微乎其微的几率,却被她给遇到,莫不是老天看她上一世生孩子养孩子经验满满,

给她在这一世颁发一个“好孕”大奖,并有待她只承受一次孕育之苦,享受五子之喜?

没错,她是喜欢孩子,可一次给她五个,说实话,若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大,怕真是接不住。

林兰最先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她眼里忧色更甚:“我年少时曾听你姥姥说你姥爷祖上曾有过多胞胎,不过……”

后话林兰没说出来,叶夏却听得明白,她莞尔一笑,启唇:“宝宝们都很健康,妈尽管放心好了。”

过去医疗条件差,如果孕妇家里条件也差的话,怀上五胞胎,即便有幸生下来,能不能全养活真得不好说。

但现在已进入七十年代,医疗条件虽然和二十一世纪没得比,但比起数十年前肯定要好不少,何况她身体健康,平日里有做孕妇操,

另有灵泉水调理身体,有空间出产的瓜果蔬菜、鸡鸭鱼等肉类做生活保障,一点都不担心宝宝们的发育问题。

要说的是,灵泉水竟然在半年前再度升级,不仅每日增产五滴,且由强身健体,多出开发人类脑域的效用。

知道这一点,是她从灵泉池上空的透明面板上看到的,开发脑域,在孩子越小越有成效,譬如胚胎时期,母体饮用,胎儿的大脑发育远远超过寻常胎儿的速度。

体格也远比寻常胎儿结实、强健。叶夏这半年里没少钻空间实验室,研究灵泉水,分析灵泉水因子,看能不能在现实中配比出类似灵泉水的妙方,增强全民体质,帮助全民开发脑域。

话又说回来,即便叶夏不研究灵泉水,也可在空间虚拟学习室学习星际出产的基因改造液,用此改变国民的体质和脑域开拓。

事实上,叶夏确实也有研究基因改造液的配方,她在双管齐下,不管哪个方案被她研究成功,对国家和人民来说,都有着天大的好处。

总之,空间虚拟学习室的存在,让叶夏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哪怕她在本源世界医学造诣不低,哪怕她上一世已经站在医学界泰斗的位置上,

只要深处空间虚拟学习室,她就感到自己渺小得宛若沧海一粟,而空间虚拟学习室里面的知识,堪比无边无际的海洋,任你在其中恣意遨游。

“咱们老江家倒是有双胞胎基因,多胞胎是不存在的。”

江安一回过神,看着闺女说了句,接着,目中难掩忧色对林兰说:“你不是说要照顾夏夏生产么,要不提前请假好了,实在不行,直接从岗位上退下来,明个和夏夏一起去京市。”

林兰尚未做声,叶夏就摆手:“不用不用,我这距离生产还有三个来月呢,再说,我感觉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不用我妈早早在身边照顾。”

“这事你别插嘴,我和你妈自有商量。”

江安看眼闺女,语气不容置喙,见状,叶夏摸摸鼻头,只能讪讪地闭上嘴巴。

“我今个刚和主任说好,上完这个月就找人暂时顶上我的岗位,等柠柠明年高中毕业,直接进供销社,接替我的工作。这要是突然间又改口,说立马要离岗,一时间很难办完交接手续。”

“那就月底你办完手续,我送你去京市。”

“好。”

江安和林兰商量好,两人看向叶夏,林兰说:“你也听到了,妈最晚下个月月初到京市,在我去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哦。”

叶夏装乖宝宝应了声。

“你怀的是多胞胎,不是怀了一个,一点都不能马虎。”

林兰异常严肃叮嘱。“林姨你放心好了,我会看顾好嫂子的!”

贺旭阳拍着胸脯高声说了句。

“林姨,我也会照顾好夏夏姐。”

靳宸君如是说。“还有我,林姨,我家虽然距离君君和阳阳他们住的大院有点远,但我可以在你来京市前,住到程爷爷家,小心照顾夏夏姐。”

这是赵子铭说的,听了仨少年所言,林兰笑说:“那林姨就拜托你们啦!”

“保证完成任务。”

仨少年异口同声回应。

“妈,你似乎忘记我要和姐姐一起去京市这回事了!有我照顾姐姐,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堂屋外,林岩等听到叶夏说自己怀的是五胞胎,几人那会的表情,也足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五个!一胎五个宝宝,这在全国似乎、好像都没听说过。看来江同志不愧是科学家,脑子异于常人,连生孩子也不同于常人。

从震惊中回过神,林岩朝王蔷递了个眼神,下一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门。

“得向上面汇报。”

面对面而立,王蔷如是说着,闻言,林岩颔首:“明个一早你给上面拨电话,多安排一张机票出来。”

有他们在身边时刻警戒是安全,但女人生孩子,有母亲在身边陪伴,心理上却更为安稳些。“要不要和江同志提前说一声?”

王蔷问。林岩略作思索,回应:“等得到上面的回复再说不迟。”

“那行,就这事。”

王蔷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不由问:“咱们就这么走了,上岸村那边……”

“有孤狼在盯着出不了岔子。”

林岩淡淡地说了句。“那女的哄骗人的手段真不怎么样。”

王蔷小声嘀咕。林岩眉头微皱:“手段不高明,却还是有人上当。”

两人谈论的对象无疑是潘玉芝,谈论的事正是工农兵大学名额。

八月初,红渠公社给先进大队拨工农兵大学名额,大梨树领到两个,上岸村领到一个,在大梨树这边,江安作为大队长,一个名额给村里的年轻人,一个名额给知青点的知青,两个名额都是以投票的方式,

经社员和知青点的知青公平公正选出来。去年,大梨树就有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因为是京农大给的,社员们投票,几乎全投票任清晏,

末了,去京农大上学的名额,毫无悬念,被任清晏拿到。至于大家为何投票任清晏,源于任清晏担任养猪场的技术员,不仅把养猪场这边的工作做得特别好,

且把兼职畜牧生态循环养殖园那边的工作也做得找不出半点差错,加之大家在投票前,听几个参选年轻人的拉票宣扬,任清晏神色认真,说他如果被大家投票推选出来上京农大,毕业后,愿意回到大梨树继续原来的工作。

一心为大梨树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社员们自然更愿意把票投给这种无私的年轻人。

今年两个工农兵大学名额,投票结果是,优秀拖拉机手林国强和模范知青胡耀东,相比起大梨树的公平公正投票原则,上岸村那边,

李峰深陷潘玉芝的甜言蜜语中,求做大队长的父亲把工农兵大学名额给了潘玉芝。这事儿是如何操作的,孤狼全有看在眼里,和林岩碰面时,随口提了提,差点没把林岩和王蔷给恶心到。

……

“大队长,我要调走我的知青关系,为何要等胡叔和胡花过来?”

李波是在早晨十点多回到大梨树的,他连知青点的院门都没入,就兴匆匆地跑到大队部,让江安给他开证明,好吧知青关系转回城,

正式成为一名小科员。然,江安将他手上的招工表格和对方单位开的证明看过后,二话不说,走出大队部,喊村里一小孩去胡家叫人过来,他这么做,立马引来李波不满,禁不住提出质问。

神色冷凝,江安直视李波:“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李波眼神有些躲闪:“大队长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这是在装糊涂!”

江安嗓音沉冷:“你和胡花交往虽没在村里大面积传开,但你们之间的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你这原本是回城探望病危的母亲,

今个返回咱们大队,确实要转走你的知青关系,如果你和胡花之间没有越界,你要的证明我给你开,但你要是做了对不起胡花的事,

那么我作为大队长,必须得为我大梨树的姑娘讨个公道。当然,要是胡家和胡花不介意你的所作所为,我同样会给你开证明,放你离开大梨树。”

李波心里发急,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和胡花之间的确有过亲密行为,也没想过对胡花负责,可眼下要怎么办?

一旦胡花和胡家人出现,他还能顺利走人吗?

脑中思绪翻转,李波决定矢口否认和胡花之间的关系,他觉得他咬死不承认,胡家和胡花不能拿他怎样,毕竟他和胡花那什么的时候,并无人看到。打定主意,李波做出一副坦然状:

“大队长,我没有和胡花同志交往,是胡花同志一直在纠缠我,我从未答应过他什么,不信的话,你完全可以去知青点打听。”

“李知青,你说什么?”

听说李波返回大队,胡花撂下农具,疾奔回村里,这会子刚走到大队部办公室门外,就听到喜欢的人说他们没有交往,说是她单方面纠缠,他怎能如此对她?

胡花眼里写满难以置信,她惨白着脸进了办公室,目中泪光闪烁,直直地看着李波:“是我在纠缠你?你说这话就不觉得亏心吗?”

李波拧眉:“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纠缠我?胡花同志,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可有主动找过你?每次都是你找我,碍于你是女同志脸皮薄,

我不好说太冷漠的话,只能做到离你远点,或者干脆不理你,可饶是我这样做,村里都不乏有你我的闲话传出来,护花同志,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回城探望我妈,为让我妈安心养病,已经与家里给我找的对象摆过订婚酒席,这次回来,我是来转走我的知青关系到我们那的机械厂,

所以,我们之间真得没有缘分,希望你别随便攀扯我,害得我无法向我的未婚妻交代。”

“你……我……”

胡花眼里泪水滚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一时间,她嘴角颤抖,身形轻晃,直至她爸胡万泉来到大队部,方哑声说:

“可我找你知青点不少知青都知道,我每次送你东西你也有收下,你这不是在和我交往是什么?李知青,你今个如果真一走了之,我就告你对我耍流氓!”

李波闻言,脸色微变:“你找我我并没有理会你,你送我东西我不接,是你硬塞到我手上的,这算哪门子交往?告我耍流氓,你倒是说说我对你怎么耍流氓来着?”

胡花瞪向李波:“你是打定主意不承认和我处对象是不是?”

李波一脸莫名其妙:“我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承认什么?胡花同志,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你不在乎你的名声,我还在乎我的呢,想要我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除非你拿出证据!”

“这是你逼我的!”

胡花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她是真心喜欢眼前这人,但被这人翻脸不认账,曾经的喜欢此刻已转为满腔恨意,既然想要鱼死网破,那她就成全他!

察觉到闺女情绪很不对劲,胡万泉想要出声阻止胡花张口,可不等他做声,胡花的声音已经在办公室内响起:“大队长,李波对我耍流氓,证据就在我肚子里。”

仅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立时陷入静寂,李波更是脸色煞白。

他不知道胡花怀孕,若果知道,绝对不会有刚才那么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说辞,他会先安抚下胡花,然后另想法子把胡花这个麻烦解决掉。

“你确定?”

江安想骂娘,这都是什么狗屁事,一个个年纪轻轻,想要做点啥,不知道领证结婚后再做,偏要剑走偏锋,惹出事端?!

“我确定,大队长若不信,就让我爸在这亲自给我搭脉。”

她有快一个月没来月事了,按照她的月事规律,怀上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你那什么了,谁又能证明那是我的?胡花同志,你休要血口喷人!”

慌乱之下,李波怒声斥责。而胡花反倒没了表情,她冷声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到时给公社的同志解释去吧!”

办公室里这会就江安四人,见状,胡万泉转身关上门,阴沉着脸让胡花把手搁置在桌上,很快,他为胡花搭完脉,近乎咬牙切齿怒斥闺女:“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胡花哭泣:“不是我愿意的,是李知青骗我那样的,他说他会娶我,说会对我好,我才……我才和他……”

“李知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安肃着脸问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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