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手挡了一下,车灯熄灭后,我看向那辆车,熟悉的车牌让我浑身一震,只觉得手中的花像是烙铁一般烫手,恨不得现在就扔掉。
感觉到我的僵硬,曾莫言问:“怎么了”
我摇头:“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那就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车子刚行驶上路,我包里的手机唱起了动听的乐律。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苏凡名字。
我抿着唇瓣,如今,看见苏凡这两个字我就想逃,因此我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
见我迟迟不接,曾莫言奇怪的扭头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接”
我将电话挂掉,淡淡的应道:“陌生号码,应该是打错了。”
觉得关机太过刻意,所以我只是直接把手机放进包里,可是刚放进去,手机就又叫了起来,我知道,肯定还是苏凡打的。
本以为我不接他就会放弃,却不想,他竟然会这么固执。
曾莫言已经嗅到一些东西,他扭头看了眼我的包,“是他打来的吧,你接吧。”
被他一言点破,我有些尴尬,沉默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苏凡低淳的声音:“他送你花了”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说:“把花扔掉。”
我觉得此时的苏凡简直就像个在闹脾气的孩子,别扭又无理。
我得要多不讲理,多不礼貌,多不给别人面子才会当着别人的面,将别人送给我花从他的车上扔下去
我扭过头,背对着曾莫言,压低声音对苏凡好笑的说:“苏凡,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医生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吗”
他颦眉的声音传来:“你在说我有病”
我低笑了一下:“你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回头是岸哪。”
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对苏凡,我已经到麻木的地步,哪怕是讲道理,也是毫无道理可讲,对他,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打动他那颗石头般冷硬的心,于是我也干脆不再浪费口舌。
挂上电话后,这次我选择了关机,将手机塞进包里,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红绿灯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曾莫言这个时候问我:“童悦,你对我说你恨他,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你一直都没有对我说实话对不对。”
曾莫言的话让我一下子就僵住了,我是对他简单的说过我与苏凡之间的事情,但是一直以来我透露给他的感情都是我恨苏凡,他那样对我,我怎么能不恨
我觉得恨或许能让我阻止对他的爱,所以我选择恨他,迫使自己去恨,但是似乎这样的效果并不见效,我依旧被他伤的那么深,若不是在乎,又怎么会被伤害
曾莫言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面,一下子搅乱了我一池春水,是啊,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我没有说话,曾莫言也不再说话,我留给他一个拒绝回答的后脑勺,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走神。
嗡的一声,一辆车子从我的眼前飙过,雪白的颜色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底,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我还是看见了那车的车牌。
虽然只看清了两个字,但是已经不需要再去确认。
我腹诽,苏凡这个神经病
他是不是跟了我们一路
车子在皇廷停下,我皱眉,曾莫言怎么带我来这里吃饭
皇廷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奢侈的,金碧辉煌的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因此我并不是太喜欢来这里,以前楚楚是明星,这里可以绝对保证客人的隐私,为了她好,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
虽然不喜欢这里的奢侈,但是我还是没有多说的跟着曾莫言走了进去。
他将我带到一间包间,我正疑惑两个人吃饭需要一间大的能装下十几人的大包间疑惑间,他已经打开门,里面传来爸爸的声音:“来了来了。”
我怔忡了一下,心跳了跳,探究的视线询问曾莫言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来得及对我淡淡一笑,就被爸爸热情的招呼了进去。
他拉着我走进去,我这才看见屋中的情况,除了爸爸外,妈妈也在,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老人。
但是我并不傻,一下子就猜到对方肯定是曾莫言的亲人。
我正这样想着,曾莫言已经开始做起了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童悦。”
跟着他对我一一道:“童悦,这位是我爷爷,这位是我奶奶,这两位便是我的爸爸妈妈了。”
我整个人都是呆的,但是礼貌的我还是点着头对他们一一问好:“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好。”
“好好。”曾莫言的爷爷奶奶满意的点头,笑容满面,显然,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你们两个站着做什么,坐啊。”曾莫言的妈妈笑道:“莫言,还不给童悦是吧快给童悦拉椅子呀。”
我有些生气,曾莫言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只是做戏的吗为什么家长见面了若是这样,那岂不是真的要假戏真做了
此时的我有些骑虎难下,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硬生生给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面上还不能表现出不悦。
怕别人觉得我不礼貌,我忍着心底的不痛快,面上笑靥如花。
“谢谢。”曾莫言给我拉开椅子后,我微笑着礼貌道。
曾莫言的妈妈调笑:“你们马上都要是夫妻了,还这么客气。”
我很想辩驳些什么,却苦于这样的场合而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能说什么只怕是我的话刚说出口我的父母就要气出病了吧,再说他本来就在生病中,我扫了眼曾莫言的爷爷奶奶,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若是知道真相,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救护车或许会不够用的场景,我就一个头两个大,再多的话也只能卡在喉咙说不出半句来,堵的憋屈。
这还不算,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他们竟然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我们的婚事来,我越听越烦躁,听他们这意思,婚礼他们好像要提前举行
“童悦啊,你觉得婚礼六号举行怎么样”
“童悦啊,婚纱你喜欢用哪家店的”
“还有婚礼,你喜欢室外的还是室内的”
“”
我整个人僵硬的保持着微笑,已经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整个人都有些懵。
我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饭,早就饿的不行了,可是面对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却没有一点食欲。
受不了他们的狂轰乱炸,我逃般的去了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抽着烟,脑子开始变得清明。
正如苏凡所说,曾莫言这是想绑婚,假戏真做
还是我想错了,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毕竟结婚不是儿戏,既然是结婚,双方父母又怎么能不见面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烦躁起来,真是已经到了奇虎难下的地步。
我此时很茫然,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纠结的不知道要走哪条路才好。
我怕苏凡,也怕父亲,他们将我夹在中间,像是肉饼一般挤压着我,让我举步艰难。
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从洗手间出去。
看见女洗手间门口靠墙而站,一身温雅的人,我愣了一下,僵直的站在原地。
苏凡,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我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从他身侧走过去洗手。
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手拽了回来。
我本就不爽的心情被他这一拽顿时拽出火来:“你干什么”
他有些严肃的看着我,“你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