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冯太太,在许许多多的宴会场合,都能拍到她和苏墨在一起的身影,从照片看去,给人一种他们关系亲密的错觉。
我被这些形形色色的照片蛰了一下,但是我依旧相信,就算我和苏墨没有将来,他也不会和冯太太有什么,只因为他是苏墨,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比谁都清醒。
如同童悦所说,他和冯太太之间肯定有交易。
书房的电话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我的视线疑惑的落在电话上,苏墨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就算有人找他,也不会打来这里才是。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却发出对方留言的声音。
“叶楚楚,我知道你在。”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我想忘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在我午夜梦回也总是会出现。
她逼着我在十分钟内赶到她指定的地方,否则就掐死点点。
我的脸色冷凝起来,盯着已经静下来的电话,像是要通过电话,将那头的人盯出一个洞来,很快电话又响起。
我接起:“你是有天眼还是在这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对我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方轻笑:“我猜的,你应该夸我料事如神,你现在是不是在浏览网页,看关于我的事情看见我和苏墨照片,你有没有一点点伤心”
我的脸色更加沉郁,却选择了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攥着手心,沉静的问她:“我女儿呢。”
“我还以为你会失忆呢,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活了。”她失望的笑道。
“让你失望了。”我沉郁的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女儿呢,还有初初,他是不是也在你手中”
当初冯彦博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苏墨和冯彦博在交锋,孩子的去向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孩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遥远的记忆忽然定在那个泼硫酸的男人身上,我记得事后我无意间听见苏凡给苏墨在医院的书房报告情况,说那个男人的孩子死了,他不知道受谁指使,听说仇人是少夫人。
我眯着眼睛,当时苏凡是这样说的吧。
当时的我并没有深想,只觉得奇怪,我明明就没有害任何人,怎么会被人指责说是凶手呢
如今想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孩子给初初做了替死鬼,死的那个不是初初,或者,最后冯彦博抱着去那个山崖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初初
当时的冯彦博是不是还有后招所以他带去的是别人的孩子。
不过,不管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初到底在不在她手中,是不是还活着。
那次那个试图撞我的人,也不需要再调查什么,除了这位冯太太,也不会再有别人与我们有仇,她伤害我,是想报复苏墨吧,所以,她的目的是苏墨。
沉静了一下,我问:“你和苏墨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一定有协议在的,否则他们岂能这么平静的相处不是应该斗个你死我活吗
她微笑:“你猜”
如果点点和初初都没事的话,她肯定会用这个做威胁,与苏墨谈条件。
见我沉默,她的声线含着戏谑的笑意:“如果我说我他要做我的宠物你会不会气到吐血心疼到痉挛”
随着她的话,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也的确是疼到痉挛,苏墨那样骄傲的男子
不管真相是不是这样,我都不敢深想。
她低低的笑起来,“你知道当我得知冯彦博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无异于天塌地陷,用生无可恋来都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小,我就真的去了,冯彦博的墓里没有骨灰,只有衣冠琢,所以,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们也好过。”
听着她怒极的声音含着幽怨的恨,我说:“冯彦博不作死他也不会死,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孩子想,绑架,拐带儿童可是要判刑的,你犯得着把自己搭进来吗。”
“对于你们来说,他十恶不赦,可是对于我来说,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男人,我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行了。”她轻笑:“判刑我不怕,大不了一个死字了事。”
一个被仇恨灌溉,连死都不怕的人,我还能说什么似乎再多的劝慰也只是在浪费口水。
她冷笑,“和苏墨斗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我是女人,我斗不过他,但是,女人的武器不是暴力和头脑,而是心计,只要我握有最有利的把柄,就算他苏墨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对我听之任之”
我很想问初初和点点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把孩子放在了她认为十分安全的地方,否则苏墨也不会找不到,而且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孩子谈何容易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这通电话。
她笑起来:“既然你醒了,我们就玩儿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我觉得这位冯太太和冯彦博不愧是情侣,连癖好都一样,就喜欢折磨人,就喜欢玩儿。
“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如何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她说。
“说。”
“我最近投资了一部新戏,正好缺一个女二号,你来演女二号怎么样”
借着拍戏为由,那些欺负人的桥段我不是没见过,我当然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但是被动的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
不等我回答,她道:“两天后开机仪式上见。”
音落,她就挂上了电话。
我揉着眉心,一时间有些乱。
晚上的时候,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睡了三年,把所有的觉都睡完了,我现在才会每到晚上的时候还是这样清醒,没有一丝困意。
我醒来之后,这已经不是我第一个次睡不着,好像,我昨晚也是这样清醒,我逼着自己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段时间的睡眠很不好,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分清那几个晚上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
我记得苏墨在这里有个酒柜,我走下楼到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上楼。
我从来就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却是怎么也喝不醉。
我看着已经去掉一半的酒瓶,我唯有苦笑,难道那场车祸让我的酒量也变好了
我难过的看着天上的那枚残月,卧室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眼,走过去接起。
我打着酒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却是沉默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苏墨冰冷的声音:“明天民政局见。”
有些晕眩的我随着他这话瞬间也不晕眩了,整个人比没喝酒还要清醒。
沉默了一阵,然后我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说好。
现在的我,拿什么留住苏墨拿什么跟他撒娇拿什么跟他委屈拿什么跟他邀宠拿什么跟他生气
似乎我所有的权利都在随着苏妈妈的离去而离去,如今他留给我的,只有这大大的房子和钱,以及一只狗。
我深深吸了口气,沙哑道:“你胃不太好,要按时吃饭,少吃油腻的东西”
那头的人却突然挂上了电话,留给我的只有嘟嘟的盲音,我短暂的顿了一下,苦涩的笑,他现在是不是连听我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窒息
像是他还在听一般,在嘟嘟的盲音中,我将我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