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二月,万慧来升入了她梦寐已久的大学。

对于大学生活,她最初的感受是不适应:

学校竟然不放革命歌曲,开始放软软绵绵的港台歌曲,那些自信、漂亮、英俊的同学们,竟然在简陋的食堂里兴奋地跳着交际舞。

风向真的变了。

而在家里过完了这个春节,还没有开学,薛德珠的几个朋友,就搅的慧来心烦意乱了。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的慧来,正想拿起本书看。

两个孩子里外屋的疯跑,把地上的一个小柜子拱翻了,上边的书和杂物哗的一下,滚落在地上。

吓的正在灶间里刷碗的薛德珠拿着锅铲,围着围裙就跑了进来:

“什么东西怎么了”

看到两个孩看着倒地的柜子,吓愣在那里,开着玩笑安慰说:

“没事,没事,别怕啊。我还以为地震了,这么大的声音。”

慧来斜了眼德珠,说:

“这两孩子,都让你给惯坏了闯下什么祸,都不知道害怕了。”

薛德珠嬉笑着说:

“妈妈是大学生,孩子还能教育不好吗再说了,淘小子出好汉”

他边说着,边帮着孩子收拾着倒地的柜子,及上边的东西。

一个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翻开一看,果然不是慧来的。

打开的扉页上写着经良的名字。

他下意识的翻看着,一张纸上的字迹内容,让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一九七七年七月七日,范园焱。

获黄金4000两。

薛德珠看到这里,急忙把本子合上了。

他由于刚才自己的心情紧张,合上本子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口粗气,引起了万慧来的注意:

“德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你坐会儿,我去刷碗吧。”

薛德珠把本子藏在围裙的下方,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不用不用,快看书吧。过年这些日子你都没怎么看书。我吃的太多,不活动活动,消化不了,该积食以了。”

说着他走到灶间,见慧来没注意,把本子放到了木工工具箱里。

刚想起身,就见老何走了进来。

薛德珠怕老何和自己聊天,影响慧来学习,便想关上门,关门前还嘱咐两个孩子说:

“拯儿,研儿,轻点闹,妈妈要看书啊。乖啊,明天爸还给你们弄好吃的”

老何听了,指了指里屋说:

“你爱人在啊那咱小点声。”

说着,他掏出了根烟,看到了靠墙的一张小方凳子,朝上面拍了拍,说:

“这也是你打的凳子吧”

见薛德珠点了点头,但坐下,竖了根大拇指说:

“干啥像啥看你后学的这木匠活,怎么这么像样儿”

“老何,你是晚饭又吃多了,想寻我开心是不”

薛德珠背对着的老何,一边在灶边刷碗一边笑着说。

“你听没听说的这个信儿这个数字是咱们民间这样传说的,人并不会承认。但不管真实数字怎么样,对任何一个来说威胁都挺大的。

你看这春节刚过,我就听很多人说一些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关的亲友。怕这一触即发。似乎是情理之中的吧”

薛德珠听了,没有说话,继续听老何在那扬着手白话:

“我还听说啊,自们也没有闲着。”

说到这里,他还用力弹了下烟灰说:

“哎呀,这当正隆冬季节,要是一锹镐下去,对厚厚的冻土,你想想,那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所以不得不使用爆破。每天听着真的有隆隆的炮声似的。反正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就是让人焦虑。西街那边一时间谣言四起,说啥的都有:

你说能不能真的了”

薛德珠想了一会儿,仍然头也没回,说:

“今年一月份”

老何听了,连连点头说

“那还用说。肯定高瞻远瞩啊”

“但人都说,咱老百姓是放心的,因为大多数人都相信,肯定没有问题的。很多人就不会有那种自信喽,虽然嘴硬,但心里清楚他们可不好对付特别是咱们东北人所以有的人家忧心忡忡的......”

薛德珠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说:

“我可是据可靠消息说的。这些都是以讹传讹多些。”

自从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后,老何也像吃了颗定义丸一样,不再议论这件事了。

二月份的一天,两个人一同去菜市场买菜。

老何为了和薛德珠多聊会儿天,又陪他去幼儿园接了薛研回来。

“德珠,这两个孩子在你手里,我看都是挺听话的。你还真有办法呀”

德珠帮薛研扣上了上衣的扣子,回答老何说:

“他们俩老实的时候,就是写他妈妈留的作业那功夫,别的时候,就是房盖没直接捅开就是了。”

老何听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爸爸领着,靠点边儿”

薛德珠见后面来了一辆卡车,忙把菜都放在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握住薛研的。

路边的广播里传出了清晰的播音声,引的许多人驻足来听。

二月十七日,发表评论文章。

凌晨4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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