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衍闻赵筑言语,当即笑道:“大匠却是错也。”
赵筑闻言不由得笑道:“先生这不是兵营,又是甚么”
钟衍正色道:“我若是欲建得宛若兵营一般,岂能来寻先生似先生这般大匠,若是只建一兵营,岂非辱没先生”
赵筑被钟衍三言两语忽悠的有些懵,当即飘飘悠悠的道:“寻某汝是寻对了”
钟衍一拍巴掌,“大匠不愧是大匠”
这一下当即将被吹的飘飘悠悠的赵筑惊醒,赵筑轻咳了一声,又挂上形式化的微笑,“不知先生还有甚要求”
钟衍眼睛一亮,“坚固的围墙插陶瓷片儿后可能在盖上一层草,教人看不出这围墙有甚异样”
赵筑轻笑道:“此事易耳,只消多种些草,从一侧覆盖过去便罢,先生不是要在那水草丰富之处买地种些茂盛的草,岂不易耳”
钟衍笑着点了点头,恭维几句,“因此庄园中有一紧要产业,是以某不得不万分小心,先生若是为某督建这庄园,需多少金”
赵筑看了看钟衍衣衫宝剑,当即便道:“五十金,少一个大钱也不可,须只消,汝所求忒多也”
话音未毕,钟衍沉声道:“某若是与先生一百金,先生能将我的庄园建成何等模样”
赵筑呼吸一顿,紧紧的盯着钟衍的双眼,“若先生与我一百金酬劳,我定将先生庄园建成宛如铁桶带刺那般”
钟衍笑而称善,当即将放在脚边的小箱子提上来,推到赵筑面前,示意赵筑打开来看。
赵筑方亦打开,便看到盛满的金珠
钟衍笑道:“此一箱金珠,约摸值二百余金,先生以为然否”
赵筑应声道:“然也,深以为然”
这一箱金珠,最值钱的还是珠子,单看这色泽,大小,便知其重远胜过铺在底下的金子。
赵筑咽了咽口水,望向钟衍,“先生不怕我吞了这些金珠”
钟衍诧道:“当然怕。”
“那先生为何还会”赵筑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味道。
“我与先生这些金珠,其中一百金是酬谢先生督建、设计之功,余下则是购买木石之用,且此些金珠虽在先生手中,先生却需住在我如今府上,不然我与先生今日方见,如何能任由先生拿走我两百余金”钟衍一副汝在想甚的模样。
赵筑尬笑道:“若是我不去先生府上”
钟衍轻松的将箱子从赵筑手中拉回自己年前,“等庄园建毕,一百金再酬谢先生。”
赵筑咬了咬牙,“且等我收拾一番便随汝去”
钟衍笑着点点头,他是故意用金子引赵筑上钩的,但见院中若干木石金铁之物,钟衍便知晓,自己今次是碰见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了。
而每一个科学家,都是费钱的,钱对他们来说不是货币,而是能实现梦想的必需品
早拿到一百金的使用权跟晚拿到一百金的使用权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且钟衍建造庄园恁多要求,谁知道需得建几个月
却说腾在巷口等着钟衍,但见自家主公回来时手中仅握着一柄剑,那个小箱子并一个大箱子却被其身后那儒雅随和、面带微笑的中年人拿着,腾不由得赞道:“主公风姿甚也,竟这般快便教一人心甘折服”
钟衍本是欲帮赵筑一把,怎奈何赵筑傲气的很,胸口宛如风箱一般喘着粗气,嘴巴一张一合的言说“无妨”,钟衍也便罢了,待到了马车上,赵筑这才缓过劲来。
“先先生但放心便是,今日,今日我便在绢帛上画出一副详图,先生所求,我定一一记在图上,其时必用尽我平生所学,为先生造一个大大的堡垒”
钟衍笑着点点头,这就是用对了金钱的力量啊
却说韩成那三百余心腹早涌入府中,管事的得见韩成手令,便悄悄将这些人分散到府中各处,以待韩成归来调遣。
韩成归府,且安抚新入府的心腹一番,待安置好众人,方来探望韩肥。
时韩肥瘫卧在床上,头上中的那一下,教他现在脑子还嗡嗡的,即便是身后给他加上数层锦帛靠垫,他依旧不敢竖直脑袋,更何况他后腰上中的那一剑伤了肾经,教他全身瘫软无力,根本无力站起。
韩成先唤医匠来问,医匠长叹一声,“肥少爷头上伤的那一下,教其脑中有了瘀血,这瘀血不散,头痛便不止,然这头痛尚是小事,只消忍耐过去,将养几月,应当便好了,只是”
韩成皱眉道:“只是甚么”
医匠心里打了个哆嗦,深拱手一拜,咬牙道:“只是肥少爷后腰被扎的那一剑着实狠毒,或可令肥少爷绝嗣”
韩成大骇,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怒,“汝说甚么绝嗣”
医匠忙伏身拜道:“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只是或可罢了,具体而言,需看日后如何”
韩成一脚踹开医匠,“滚”
“喏,喏,老朽这便滚,这便滚”说罢这医匠连滚带爬的跑了。
韩成咬着牙入了韩肥房中,摆手令众侍女皆去。
韩成看着搞肥那张惨白瘦削的脸,心中怒火愈甚,“肥儿,汝可愿复仇”
韩肥本是头痛欲死,听的这话,头痛仿佛都缓和了几分,“父亲,儿子岂有不愿待儿子养好身子,非要寻那贼人,杀尽其族”
韩成闭着眼道:“汝可知汝如今伤有几多重”
韩肥强挤出一丝笑容,“父亲安心便是,不过些许内外伤。只是痛了些,将养数月便能好也。”
韩成心中痛苦至极,“汝可知汝肾经被伤,日后或做不得男人”
韩肥只觉得后腰一紧,浑身僵直,面色惨白道:“父亲莫不是在说笑”
韩成睁开眼望着韩肥,韩肥惨笑一声,“若是男人也做不成,报仇有甚用处”
韩成咬牙切齿道:“肥儿,汝可知谁是那真正害汝之人”
韩肥怒道:“父亲若知,何不将那人戮杀”
韩成颇有些无力:“为父如今也奈何不得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