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钟衍许诺,这近百人自然兴致高涨。
钟衍一番操练,教众人站军姿,又以天干地支为众人编号,为众人刻了木制身份牌,教众人记住其队列中的位置,带着众人跑步、和泥、搬木头。
将众人或单数或双数分作一组,合作协力劳作,同时培养其协作能力。
诸多建房的泥瓦匠时不时不仅面上笑,心中亦满是嘲笑,暗笑众人被钟衍折腾,累的耷拉着眼皮吐舌头,一副累死的模样。
唯有赵筑,暗暗的观测着钟衍教众人所为,但见这群人开始互相熟悉,互相了解,同时尽心竭力的去完成同一件事。
钟衍所发之令,无一人不遵。
众人早先夸下口,这下被钟衍狠狠折腾,嘴上却说不出口,钟衍心中暗笑,待折腾到众人底线,钟衍当即沉声道:“列队”
众人只觉得浑身酸麻,强忍着不自在按照钟衍先前排布列了队。
钟衍笑与众人道:“日后均需这般训练,尔等可还愿意留下”
众人心中一阵挣扎,望了望不远处煮着浓稠热粥的大锅,再想想自己身无长处,心中颓然,不由得灭了离开的心思。
尤其是季诺,这几日天天饱饭,他再三约束与他相熟之人,陈明利害关系,再加上钟衍给他们讲知恩图报,显露本事的同时又好言安抚众人,众人心中早就有了钟衍极为了不起,极有本事的印象
钟衍见众人依旧稳稳的站着队列,无人愿动,当即道:“既如此,众人可用饭也”
众人也不敢乱,依旧按照钟衍所分小队去取碗来用饭。
赵筑在远处看的是满脑子雾水一群流民,仅仅一个上午,就这般听话
殊不知钟衍训练众人时,反复强调纪律,反复教众人干着活重复,众人但见钟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中如何不警醒
说到底,谁还不是为了这锅饭
钟衍自取了一碗,也盛了一碗粥,看着众人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得笑道:“众人可愿食肉”
“肉”这个字儿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众人听到这个字儿,好似把口中那碗粥想做肉羹一般,狠狠的咽了一口
季诺方欲站起身来,忽想起钟衍吩咐,当即举手示意。
钟衍冲着他点了点头,季诺吞着口水道:“先生,我等尚能食肉”
钟衍失笑:“莫非众人腹坏,连肉也用不得”
众人忙将头摇成拨浪鼓一般,钟衍笑道:“尔等欲食肉,却需自己上进。”
季诺大胆问道:“如何上进”
钟衍沉声道:“先前与汝众人言,尽赏罚之罚,如今便为众人言这赏当如何之赏。”
众人忙放下手中粥细细的听。
钟衍笑道:“每七日考较尔等一次,力最大者,可得食肉五斤;平日尔等做活表现,亦会由桓镇岳并王文都二人评论,待第七日时共评,这肉,或鸡或鸭或鱼或羊,尽尔等挑选”
众人听到这鸡鸭鱼羊,只觉得脑子有点懵,嘴里不住的咽口水。
钟衍又道:“汝等毕竟庄园护卫,若能抓获欲害庄园者,不仅有肉,还有钱币赐予尔等”
众人心中暗道,幸亏刚才没贪图那眼前小利,拿一套衣服并十个大钱便走,十个大钱故能吃上一个月饱饭,然岂能如此这般,只消听从先生号令,护卫庄园,便能得肉食钱币
钟衍知道,这群人,如今的需求是吃饱,不能多与,多与则心贪,心贪则坏事,故适当奖励可有奇效,日后再一步步的诱导,如此方才为其所用。
钟衍心中正是得意时,吴谋快马飞至,面带急之色,但见钟衍,未待马停当即飞身下马,踉跄的跑到钟衍身前,“主公”
王邑与桓楚二人忙来相扶,钟衍但见吴谋模样,尚以为此些人事发,为大军围府,只其一人逃了出来
只闻吴谋道:“主公,有数十持剑武士,堵住府门,言说欲与主公较剑,立下生死契书,主公不应,便不罢休”
钟衍心中顿松,王邑心中亦松,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惊骇之色顿去,王邑不由的骂道:“汝这厮,吓坏我也,我尚以为是何等事,汝岂不闻主公剑术何等无双不过些许愚贼,如何这般慌乱”
吴谋苦笑道:“今时不同也,此数十人非我大梁人氏,乃开市后随众商人前来者,闻说,闻说皆是那身处边塞剑术老辣者”
王邑面色便不似方才那般轻松,钟衍当即沉声道:“此些人堵在府上,相兄可在”
吴谋道:“正是因为相兵尉引兵在哪镇守,故此等人不敢喝骂,只是堵着门非要与主公立生死文书,相兵尉一时间也不好叉了他们。”
桓楚冷声道:“此些人当真不知死活,其欲取死乎”
桓楚躬身一拜,“先生,且让我归,与此些人立下生死文书,将其枭首”
钟衍伸手止之,沉声道:“镇岳汝与文都于此处好生看管,无需心忧,且教我归府观之,究竟是何等人欲与我用命”
桓楚与王邑皆有所担忧,尤其是桓楚,欲与钟衍同归,钟衍沉声道:“此处离不开汝二人,安心,无事也。”
钟衍使人牵来马,唤吴谋同归。
王邑并桓楚心中略有忧虑,然想起钟衍剑术,只得按捺住心绪。
却说钟衍一路飞马归府,距府门尚有不少距离,便见府门前聚着不少人,尚有不少民众围着观看。
钟衍缓下马速,向围观众人借路。围观者或有识得钟衍者,忙让开路,同时高声喝道:“正人来也,速速让路”
众人闻得这话,忙让开一条路,容的钟衍走到门前,钟衍一路道谢,围观众人倒是觉得钟衍好生知礼。
钟衍在一群兵丁中望见相槐,二人对视一眼,顿知心意。
那数十人乌泱泱的堵在门口,见钟衍归,其中一虬髯大汉抱着剑道:“汝便是那钟衍”
钟衍皱着眉,望着这人,“汝是何人如何站在我府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