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峰怒喝一声,“汝休想,今日必须将汝下人车上所拉大瓮砸开”
钟衍冷笑道:“凭甚么此大梁也,非汝燕国,若无有凭证,凭甚将车上所载之物砸开”
齐峰怒道:“只凭汝有杀人之嫌”
钟衍冷着脸道:“谁是害人者,汝与我皆知也,汝尚有脸面说出这话”
齐峰直起身子大笑,然只笑了两声便停下,面上肌肉抽动,恐是小腹尚在抽痛。
齐峰冷笑道:“钟衍,是汝害了我秋月馆二人,今日汝又无有胆量将车上所载之物砸开,岂不能证明汝心虚汝面上虽然镇定,心中恐是慌乱无主”
钟衍冷笑道:“我这车上装的是宝贝,岂能如汝之言,说砸开便砸开。”
“况且汝秋月馆中人丢了,便来寻我家先生,要砸开这车上装宝贝的物事,教我家先生自证清白,若是这车上无有,汝再祸祸先生府上物事,那岂非便宜了汝”尉射在车上高声道。
齐峰现在十分确定这车上绝对装的是那二尸,不然钟衍绝不会百般推脱,他这心腹也绝不会这般起哄
齐峰笑道:“宝贝不知是何等宝贝何等宝贝皆有价值,不知汝这宝贝作价几何”
钟衍略一沉吟,“这宝贝价值千金”
孔成与齐峰皆笑,尤其是齐峰:“汝言这宝贝千金,那某便花一百金一观如何某也不教汝砸烂,只将这宝贝取下来教某一观,某便与汝一百金。”
钟衍佯装皱眉。
齐峰阴沉的笑道:“钟衍,若再推脱,汝心中便是有鬼也”
钟衍这边佯装不安,孔成那边教几个军士偷偷的移动,摸到车马旁边,孔成右手狠狠一挥,几个军士当即扑了上去,夺下尉射手中弓箭,将尉射压在身下,同时控制了板车
其实尉射早看到了,相槐那边也早注意到了,只是钟衍早先面对孔成、齐峰,背着身给他二人打了手势。
尉射知晓内情,相槐相信钟衍,故皆按兵不动,任由孔成施为。
只是戏还是要做的,钟衍佯装面上难看,相槐假令兵士呼喝,场中剑拔弩张之势又起。
齐峰见孔成控制了局面,忙道:“速速将那大瓮搬下来”
钟衍佯装面色难看,“齐峰,放了尉射,今日某任由汝一观便是”
齐峰见手下人已然将大瓮搬了过来,不由得大笑,摆了摆手,教人将尉射放了。
尉射走到钟衍身前,佯装悲愤道:“先生”
钟衍拍了拍尉射肩膀,齐峰看的冷笑。
齐峰凑到被泥巴糊的严严实实甚至还粘了不少稻草的大瓮,不由得笑道:“钟衍,汝弄的还真严密,但若是这般汝便以为能遮盖汝杀人之实,害人之恶毒心肠,那便错也”
钟衍淡淡道:“某实不知汝所言何物,可是发癫”
齐峰冷笑道:“钟衍,汝说着瓮中究竟是何物”
钟衍轻叹一声,“此至宝也。”
齐峰冷笑道:“还要嘴硬今日某便将其打开,教众人看看,何谓汝所言之至宝”
“慢”齐峰方欲使人动手,钟衍喝止道,“要看某这宝贝,汝所言一百金何在”
孔成如今已信了齐峰胸有成竹,闻钟衍这话,对着齐峰笑道:“这钟衍就拖,硬拖,便与他一百金又能如何”
齐峰略有些心疼,其实到了这时候,糊了泥巴的大瓮已然在他手中,他就算是不给钟衍一百金也没事,然而众人看着,他又想将自己的名声打出去,将钟衍的名声纳过来,因此这一百金,即便有些肉疼,也是要给的
齐峰按捺住现在就将这大瓮掀开的情绪,教张徒回秋月馆去取一百金来,同时教人去散布此间事。
今日他誓要将钟衍搞得身败名裂
相槐颇有些担忧,“兄弟,这可如何是好”
钟衍抓着大将军的下巴,转过头对相槐道:“兄长但安心便是,未免其做手脚,这大瓮外面,我方用泥巴糊住,众目睽睽之下,其如何能做手脚”
相槐疑道:“那瓮中”
钟衍失笑道:“那瓮中是何物,兄长稍后一观便知。”
相槐见钟衍成竹在胸,便不再过问。
等了良久,张徒方带着一百金至。
齐峰对着钟衍笑道:“此一百金也,汝细细点点,可有错漏”
那模样,就跟灾荒年月施粥的良心商贾一样。
尉射点了点,确是一百金,冲着钟衍点点头,示意数目准确。
尉射心中不由得咋舌,一个大瓮才值几个钱,至于泥巴,那就更不值钱了,至于其中塞的土石,一个大钱估计能让不少人愿意从城外给你搬来十多块。
齐峰冷笑道:“钟衍,这瓮中若是藏尸,汝待如何”
钟衍奇道:“齐峰,我却不知汝是何处得来的消息,我这瓮中藏的明明是宝贝,汝如何说是尸首莫非汝与我将之调包了”
齐峰忙否认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又有众目睽睽,这大瓮是从汝那下人尉射车上搬下来的,如何调包”
众人皆点了点头,齐峰又道:“至于这瓮中藏尸我因何而知,那确要感谢汝府中人,汝府中人言汝忒恶,且极不容人,故告与某,教某好生制裁汝这狂妄之徒”
钟衍嗤笑道:“汝这离间之法却是某用剩下的,莫要显摆了,速速将瓮打开,一观内中究竟如何。”
齐峰恶声道:“装模作样,稍顷有汝求饶之时”
黄泥干了以后,实在不好往下扣,然钟衍咬死了内中有至宝,不让齐峰打碎,而齐峰为了维护影响,只得捏着鼻子认下,教下人拿着宝剑刮,好不容易找到了那边是瓮口,却见瓮口中依旧是干了的泥巴,齐峰不由得恶声道:“钟衍,汝家宝贝是放在泥中”
钟衍笑道:“泥又如何若无泥土,便无谷物,若无谷物,汝如何能立于此处”
齐峰冷哼一声,教下人用剑去挖,自己却缩在后面,唯恐下人用剑戳到尸首时,毒血溅出来
挖了约摸半个时辰,一下人喊道:“挖到了”
众人忙去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