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垂将那看似主将的人一枪挑翻落马,幡然醒悟过来叫道:“我们中了那薛贼金蚕脱壳之计。

  白慕秋在那死去的尸体上擦干净手上沾着的血迹,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只是他转过身看向谁,谁就会往后退上一步。他背着手,原地站了片刻,随即走到另一个牙将面前。

  “刚才洒家有点激动,难免有些失礼。”白慕秋态度很温和,只是那双眼神却透着冰冷,语气平缓且徐徐而讲:“刚刚让大家受了一点小刺激,不过已经没事了,所以大家就不要那么紧张,洒家问你们什么,最好回答什么,不要耍花枪喔。那么,你们的薛将军带着多少人,朝哪个方向离开了?走了多少时辰?”

  被问道的牙将支支吾吾的犹豫,左顾右看,“属下…属下…..不是很清楚……”

  “杀了他!”

  白慕秋温和的说笑着,抬步走到另一个人面前,只听后面金九狂笑一声,大锤呼啸而去,噹的一下,将那牙将连头带盔砸到了肚子里。梁元垂在河间军中四处捉人,这时手里各提一个牙将、校尉扔到地上。

  “哟,这里还有几个小头头。”白慕秋笑着,看了眼面前那人,“就先放过你了。”说完,那差点被问话的小卒当即双眼一翻,吓晕过去。

  白慕秋走到那两名牙将和校尉面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左右看看俩人,“谁先来?是品级高的先来,还是品级低的先来?”

  那牙将咬牙切齿,“阉贼….你杀了我……兄弟!…老子不会放过……”

  这人话还说完,就被白慕秋一掌劈死,尸体很快就被金九踢到一边去了,剩下那名校尉瑟瑟发抖,早已吓得裤裆失禁,拼命的点头。

  白慕秋依旧微笑着,伸手给他整理整理皮甲,“这才是好士卒,都是吃陛下赏赐的饭就该陛下分忧才是,来来,给洒家好好说说,你们薛将军何时离开,带走多少兵马朝哪个方向走的?”

  那校尉脸色发白,瑟瑟发抖道:“回公公的话,小人整理马棚回来,半夜就见有兵马集结,还以为薛将…..薛贼是去劫营了,没想到他离开了。昨夜小的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万余人马,都是可战之兵。”

  “那可知道他们走哪个方向?”

  校尉摇摇头,赶紧回道:“这…这小的就真不知道了。”

  “哪还有谁知道?”白慕秋环顾四周见没人搭腔,觉得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便上了马返回中军大帐,将事情报告给赵吉。

  三个老将听闻后,争先恐后的在小皇帝面前献策,“陛下,臣以为那薛贼不可能向东和西面,因为这两条路皆是不通,走南,除非他疯了去攻打东京,所以薛贼唯一通路是北上投辽,因为那里是最近,也唯一保命的法子。”

  赵吉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身边的白慕秋,“小宁子,你说呢?”

  白慕秋点头道:“三位老将说的不无道理,如此还请陛下降旨,排轻骑前往大名府,让武胜军围堵这只叛军。奴婢则带金九和梁元垂率领两千骑兵在后追击,定将那叛贼首级送于陛下阶前。”

  “行,就依小宁子。”赵吉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对另外三个兵马指挥使道:“你三人收拢河间军,如何处置你们看着办。朕连续赶路,甚是疲惫,便进相州好好休息一番,就这么定下了。”

  交代了事情,赵吉兴致勃勃的拉着高断年赶紧去了相州城,至于去干什么,白慕秋不用猜也知道一二。于是叫上金九通知梁元垂整合骑兵,自己则和金九一起先行朝北面山麓单骑追去,大队骑兵走山涧小路显然不合适,便走的京东北路,朝大名府方向过去。

  北地大山多陡峭险峻,白慕秋和金九行了差不多二十多里后,依旧没有发现那支叛军留下的痕迹,可依照对方的人数,依旧厢军的配置,三分之二都是步军,就算半夜行军,也不可能跑的太远。

  此时日头偏西,林间飞鸟开始归巢。

  金九行了一路,早已是饥肠辘辘,哀怨的叫道:“公公,要不咱们先找间店凑合一下,就算人受得了,马也需要吃点草料了。”

  白慕秋望了望周围,除了一条山道外,四处荒野峭壁,穷山峻岭看的人有点毛孔悚然,再加上他自己也确实饿了,于是道:“既然如此,咱们再往前走走,看看此处是否有店家,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一点,莫着了黑店。”

  金九拍拍胸脯,嘿笑道:“公公放心,就算是黑店,俺金九也不放眼里。”

  俩人趁着还有点余光,沿着山道来到一个山坡,坡下不远就见到了一家野店,白边蓝番上大写了一个酒字,金九高兴的大笑一声,纵马冲下去,远远就叫道:“店家,给俺煮几斤牛肉,再来两斤好酒。”

  随即将马牵到一边,大大咧咧的找了张桌椅坐下来。这时,白慕秋也过来了,栓好马匹,这才坐到金九对面,打量了一眼这家酒店,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豪爽的端着大块大块的熟肉过来,摆在他们桌上。

  “哎呀,两人贵客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山里来了,不过幸好碰到咱孙家店开在这里。”那女人长相一般,却有股豪爽的魅力。

  穷山峻岭……又姓孙…….莫非….白慕秋心里一突,莫非是他们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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