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干部默契地保持沉默,西伐水提了一个建议:“事已至此,大家回去考虑一下,现在矿军群龙无首,当务之急是赶紧选出新的会长,这个月的例会也没开,不如我们周三把这会补上,好好商讨一下现在的问题,要让下面的干部们也都一起参与。”
几个人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说反对,看了看西伐水和秦慕白,他们一个个离开了控制中心,手下的军士还等着他们,他们还要继续回去安抚城下的百姓。
秦慕白一直盯着西伐水,现在他心里有两个问题,第一是西伐水的家族明明就是教会的人,但是他竟然没有在处理的名单里,二是这些留存的干部竟然隐隐以他为首,这就更让人奇怪了。
西伐水看出了秦慕白眼里的好奇,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在云雾中缓缓开口:
“我其实不叫西伐水,也不是西家的人。”
“那你是谁”秦慕白很好奇。
西伐水缓缓吐了个眼圈,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西家给西伐水找的影子,不知道是长得相似的孤儿还是他的克隆人,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处理掉了,西伐水父亲死后就更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西伐水的身份是一种负担,但是除了这个身份以外,我就成了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秦慕白继续发问:“那原来的西伐水是怎么死的”
西伐水笑了:“他自己找死,和成长苼谈恋爱,本来可能还要花点时间才能把他干掉,不过他们发现了我,那就不需要原本的西伐水了,所以他顺利成章的被干掉了。”
秦慕白全明白了,所以西伐水就成了教会里最大的叛徒,介于他的身份,也是成仁可以信任的人,这就难怪这些干部会听他的话了,一定是成仁平时就表现出了对他极大的信任。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教会和成仁都完蛋了,你已经没什么束缚了,你还想留在矿军里吗”
“当然,成仁是个伪君子,但是矿军的政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很乐意一起前行,这也是我当初答应成仁的原因,要不然我完全可以离开。”
西伐水的手上出现了一团水波,这水迅速凝结,变成了一块冰锥,以极快的速度向秦慕白飞了过来,秦慕白的头轻轻偏过,冰锥将后头的金属墙打了个大洞。
这个西伐水也是个异能者,而且已经到了b级,难怪他说想走就走。
“你觉得那些干部们会怎么做”秦慕白问了一句。
西伐水回答:“他们会推选你作为下一任会长,现在的矿军是烈火烹油,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们一定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强有力的人,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能力能掌控一位a级强者,所以只能向你低头。”
秦慕白有些得意,他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选择回到矿军,现在这样的形势,矿军的其他干部只有一个选择,有脑袋当到干部的人就一定能想明白这一点。
西伐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无论是他的异能者身份还是管理能力,都是个人才,但是这个人的眼睛里有光,不是野心也不是奸猾,是疯狂,这人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疯子,秦慕白很熟悉这种眼光,戴米恩也是这样,他们都是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的疯子。
说实话,看了戴米恩的日记以后,他常常有一种怀疑,究竟是戴米恩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当然是戴米恩疯了,不过这个世界有时候,看上去比戴米恩还要疯狂。
秦慕白没有多和西伐水闲聊,他也没有要谈心的想法,他很快下去处理凉城的事情,只留下秦慕白一个人在成仁偌大的办公室里。
秦慕白环顾四周,成仁摆了很多自己的画像在周围,没想到他还挺自恋的。
不过越看秦慕白越觉得这房间有点不太对劲,他来回环顾四周,却又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他把面具的扫描功能打开,果然,其中一幅画后面摆着一个保险柜,这幅画摆的位置要稍稍离墙远一点,按正常情况应该都会贴着墙,这也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保险柜是很常见的密码爆破式样,如果错了就会爆炸,不过这种事对于秦慕白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打开指纹分析就看到了保险柜的密码,按照密码拧了几圈,保险柜“咔哒”一下应声而开,里头有一沓文件和一个方盒子。
秦慕白看了眼文件,这里都是成仁的密探们的资料,可以看出来,成仁的野心绝不是一朝涌现,按照这上头某些密探的资料,他已经准备了十年时间才举兵,最让秦慕白惊讶的是,他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刺杀成仁的阿姆伦,竟然也是这些密探中的一员,成仁已经安排他换了身份和脸,用另一个身份加入了战友团。
某种意义上来讲,成仁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精心培育的暗探,蓄谋已久的起事,包括矿军的理念和口号,都是烈火燎原,一触即发,要不是凭空多了秦慕白这个变数,他应该能获得成功。不过一抔黄土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些文件里还有一些资产,是烂漫星团的,看样子是成仁用来跑路准备的,还有三个早就准备好的身份,他连后路都想好了,真是算无遗策。
秦慕白打开了那个方形的盒子,里头摆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上头刻着一头浮龙,和他在西伐水家里看到的那块龙型圆盘是一模一样的,它就是那个圆盘上的圆形凹槽。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上头写了些字,不过已经有些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勉强能辨认出盘龙佩三个字,这应该就是这块玉佩原本的名字。
这张纸的后面有着一个印章,四个字是“虎起鸣印”四个字,看来这就应该是成仁当初发现的藏宝地中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块龙形圆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块玉佩又是什么呢
秦慕白把玉佩放在手上把玩,这块玉佩很有可能是和无光剑同根同源,那它就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物件,他手里紧握着这块玉佩,反复查看,也没看懂这玉佩究竟有哪些奇特之处,只好把它揣进怀里,现在外头纷繁复杂,还是先掌控住自己所需的势力为好。
秦慕白径直出门去了先锋军营,这里的军士仍未知晓成仁死去的消息,依旧和平时没什么区别,门口的几个军士还有些开小差,这些人都是些矿工出身,有没经过什么系统的军事训练,素质自然不高。
看到秦慕白的车来了,几个人当时就是精神一振,立马打起精神像秦慕白行礼:“c统领好。”
“大家好,都辛苦了。把几个队长叫过来,我有事和他们说。”
秦慕白在大帐里等了一会儿,几个队长先后到了,有几个对秦慕白颇为不屑,他们从来没把秦慕白当成统领,在他们心里,这里的统领只有成长苼大小姐,其他人只不过是挂个名号罢了。
有时候真的有点想不明白,这些人连超能者都不是,居然敢鄙视a级的超能者,哪里来的优越感呢秦慕白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糊涂蛋
“成家三人要害我,已经被我杀了,现在我要接管整个先锋军,谁赞成谁反对”
刚才还不屑的几个人这时却没有跳出来表忠心,他们一开始是不敢置信,但是意识到c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以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紧绷起来,沉默着低头思考。
等了很久,秦慕白也没等到反对的声音,当然,也没有人支持,他们都在等其他人先发话。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我们不答应会怎么样死吗”
秦慕白反问道:“你反对吗”
他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那你支持我”
他也摆摆手:“还没想好,还没想好。”
秦慕白的耐性有限,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大多都是成长苼一手提拔起来的,我知道你们对她有些特殊的感情,所以我来的时候就想得很清楚,就算得不到你们的支持也可以,但是先锋军我是必须拿在手里,不同意的可以站起来。”
说完,有几个人一发狠站了起来,他们不相信秦慕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们,这绝对违反了一个领袖该做的事,他们准备离开暨矿星,他们本来就是成长苼的心腹,在新的当家面前就是累赘,能跑一定要赶紧跑。
很显然,秦慕白这个人并不在意名誉以及其他人是如何评价他的,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剑,这些人一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在场的其他队们都没看到秦慕白出剑,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将消失的队长换上新的,会议继续,这下在场的人纷纷表示支持,秦慕白看了看微表情,有几个人在撒谎,不过大多数人是真的支持,这些人考虑的不过是自己,所以这种背叛来得很快,很自然。
先锋军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队长回去整肃部队,秦慕白让他们在周三的大会里执行保卫人物,主要是其他的干部,毕竟其他人呢不像秦慕白这么强。
当天晚上,秦慕白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才发现屋里的灯早早就亮着,推门进去,彼特拉克正在里头看书写字。
“你怎么在我家”
彼特拉克歪了歪头,让这个短发女孩看上去有一点可爱,其实近距离看,她的皮肤挺好的,虽然不是那种病态的白,但是也算是白嫩水灵,就像他怀里的那块盘龙玉佩一样。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怀里,突然发现那块玉佩不见了,那么大的一块玉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不禁想起了刚拿到无光剑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他回到房间,在心里默念“盘龙佩”三个字,果不其然,玉佩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过一出现就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玉佩逐渐缩小到只有两个手指大小,不过花纹倒是没变,只是看上去有一点点灰暗,不知道是不是天色黯淡的缘故。
这东西和无光剑一样,都是召唤物,秦慕白这时可以肯定,那块圆盘上的短剑凹槽里,应该就是这把无光,只是不知道另一处凹槽里是些什么。
收拾好心情出门,彼特拉克还在外头忙活,似乎是在收拾书箱子,都是她自己搬过来带来的书,秦慕白也上前帮了帮忙。
这些书里有些就是彼特拉克自己写的言情小说,秦慕白一看书名就知道了,他可是通读党,没有放过彼特拉克的任何一本书,连类似是他写的都有看过。
彼特拉克看他一直盯着书箱里的言情小说看,问了一句:“你也喜欢言情小说”
秦慕白点点头:“谁不喜欢呢毕竟现实里永远没有爱情,只有书里才有。”
这是青春岁月里的话,彼特拉克有些惊喜:“你喜欢青春岁月这本书吗”
“挺喜欢的,我觉得作者的水平很高,把生活讲得很透彻,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悲剧收场的结局,虽然言情小说就是要骗人眼泪,但是这个悲剧结尾有点意气用事的感觉,就好像作者在和什么人赌气,因为按照前期的铺垫来说应该是个好结局才对。”
彼特拉克更加惊喜,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也是这个感觉,前后行文不一致,让整个故事结构收到了影响。我本来是想写好结局的,但是编剧硬是要我写悲剧,再加上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草草收尾了。”
秦慕白装成很惊讶的样子,看了看书封面上的名字:“你就是作者细白老师”
“不敢说什么老师,不过我就是这本书的作者,笔名细白,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当下连个人就开始讨论起来,其实就是秦慕白单方面在说话,不仅仅是夸,是表达对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理解,没有任何文学女青年会对这样灵魂契合的人感到厌烦,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聊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