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知道莫子聪身边有了韩若开始,顾朝夕就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可她还是傻傻的陷了进去,甚至企图感化这个男人,将他从韩若手中抢过来。

  顾朝夕这么一个精明的女人,最后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丢盔弃甲。

  可这个男人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不管她做什么,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从始至终,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韩若一个人而已,没有人能够改变。

  而她,竟然傻傻的为了这个男人,把自己搞成如今这般悲惨的模样。

  从前她就没有机会,如今已经变得如此丑陋不堪,她甚至没有面对莫子聪的勇气,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看到她丑陋的模样,就算他心里没有她,她也只想让他记住她漂亮的样子。

  绝望一点一点的占据着她整颗心,心底里最后一丁点光亮也熄灭了。

  她这样丑陋可怕的女人,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呆愣了好一会,颤抖着手,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子,银色刀锋闪烁出冰冷的光,她呆呆的盯着那把刀,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她伸手将眼泪擦干,泪水又再次涌进眼眶里。

  她拿着刀子,转身踉跄着走进浴室里。

  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冰冷的水顺着水龙头流出来,流进浴缸里。

  没过多久,已经放满了整整一浴缸的水,关掉水龙头,顾朝夕迈进浴缸里,在冰冷的水里躺了下来,一瞬间,身体被冰冷的温度包围,她微微颤抖着,这水冷的她直想打哆嗦,就像她此刻冰冷的心,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了。

  闭上眼睛,顾朝夕绝望的拿起刀,在手腕的位置狠狠地划了下去,一阵刺痛袭来,鲜血顿时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像是开出了火红的美丽花朵,她的鲜血在水中绽放开来,那种火红的美丽刺目而扭曲。

  闭上眼睛,顾朝夕感受着温热的鲜血从手腕流出来,一点一点的融进冰冷的水中,大概绝望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嘴角溢出一抹扭曲而苦涩的笑容。

  血一点一点的流,慢慢的顾朝夕只觉得脑袋眩晕。

  此时,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莫子聪那张沦落深邃的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下巴……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之中格外清晰。

  如果现在她真的死了,是不是这辈子,她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了?

  浴缸里,顾朝夕突然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求生yu望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不……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心底里涌上一阵强烈的想法,她不想死,她不想一辈子都见不到莫子聪,即便是他不会爱上她,她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顾朝夕挣扎着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失血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让她几乎支撑不住差点溺水,她伸手扶着浴缸边缘,努力克服那阵汹涌着袭来的眩晕感。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顾朝夕努力扶着浴缸边缘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脑海里一个信念极其坚定,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挣扎着从浴缸里站起身,顾朝夕踉跄着走出浴室,手腕的位置还在流血,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让她整个人几乎要倒下去。

  她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勉强向前移动几分,从浴室到客厅,那么那么短的距离,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艰难的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救我……救救我……这里是……”顾朝夕艰难的报出地址,话音刚落,眼前一黑,她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朝夕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洁白的景象,墙壁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被单是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的颜色。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顾朝夕松了一口气,眼泪就这样涌上来,还好,她还活着。

  顾朝夕一直以为自己是想要奔赴死亡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毁了容的她根本就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想到在那样的关头,她脑海中闪现的还是莫子聪的脸。

  她突然发现,她真的没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迫切的想要再看一看他的脸。

  所以,她拼命的挣扎,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顾朝夕听到声音警惕的睁开眼睛,一瞬间身体紧绷起来。

  她皱眉,盯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那女人走进来,将打好热水的水壶放在墙角,走过来看着顾朝夕:“顾小姐,你醒了。”

  顾朝夕眯起眼睛,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你来这里做什么?李夏延交给你的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他又派你来监视我?没必要了吧,我现在对于他来说,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保姆还会出现在她面前,李夏延派她监视她的任务早就已经结束,她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李夏延又有什么阴谋?

  保姆走过来,轻轻的为顾朝夕整理了一下被子:“顾小姐,李总原本嘱咐我做到这个月十五日结束的,我的薪水也正好算到十五日,但现在提前结束了,我还有几天的工作没有做,我只是想完成我所有的工作。”

  顾朝夕讽刺的笑:“你这个人也太蠢了吧,李夏延已经不需要你再来照顾我了,你还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你拿不到多余的报酬。”

  “我知道,顾小姐,我不是为了这个报酬。”保姆说道。

  顾朝夕眯起眼睛:“那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就喜欢伺候人。”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看着面前的保姆,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

  保姆抬起头叹了口气:“那天我搬走以后,发现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公寓里,我回来拿的时候正好碰上你被抬上救护车,你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未免有些可怜。”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你会这么好心?”顾朝夕像是在听一场笑话,眼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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