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谷拿着毛巾,仔细擦拭着娇娘后背的血污,毛巾擦拭之处,无一处不露出赤裸裸的伤口,所过之处,都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娇娘却已无丝毫反应,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郑同谷光是看着,便忍不住心中生疼,这一道道的伤痕,不知娇娘到底是如何强大,才能忍了下来,正擦着伤口,郑同谷心如刀割,已然泪流满面。
许久,郑同谷才将娇娘的身子擦拭的一干二净,经过热水的擦拭,娇娘的身子仍是冰凉,惨白不堪,毫无丝毫血色,就连小脸,都已是煞白如纸。
郑同谷仔细为娇娘换上寿衣,这是下人出去置办的寿衣,虽有些匆忙,却也用的最好的材料,绸缎十分柔软,只是这颜色,却是娇娘不喜欢的棕黑色。
郑同谷知道,娇娘平生最爱那些鲜艳的颜色,尤其是红色与粉色,甚为爱之,思虑片刻,郑同谷便不满意这身寿衣遂吩咐下人:“来人,来人啊”
下人就守在门外,听到郑同谷的喊声,更是丝毫不敢怠慢,匆忙走入屋中,俯身行礼:“敢问大人,有何吩咐”
郑同谷指向娇娘身上的寿衣:“这怎么是棕黑色快去换,我要大红色的,越红越好”
下人不知如何是好,战战兢兢:“回禀大人,这寿衣都是这个颜色,怕是没有红色的吧”
郑同谷心情不畅,自然是不满意:“我就要红色的,快去办否则,月钱全无”
下人更是不敢怠慢,匆忙俯身行礼:“是是,大人,属下这便去办。”说完,便匆忙走出门外,前去置办。
郑同谷也不浪费时间,扶起娇娘的尸体又拿来梳子,仔细梳了梳娇娘身后那如瀑的青丝,梳的整整齐齐,又戴上了娇娘最喜欢的紫玉簪子,仔细看了一眼,这才满意。
郑同谷又来到床上。也为儿子郑林钰换下了身上沾满血的衣服,那一道皮鞭抽出的痕迹,更为触目惊心,小孩子的皮肤更为柔嫩,骨骼也较为软弱,鞭痕显得甚是深壑,几乎打穿了小林钰的胸腔。
郑同谷凝视着怀中的林钰,心中更为酸楚,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虽没有名分,却也从小便备受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池。
眼看着林钰,小小年纪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以致夭折,郑同谷心中更是疼痛难忍,当即洒下一行热泪,泣不成声。
少倾,下人们便已带来了郑同谷要的大红色寿衣,郑同谷甚是满意,又仔细为娇娘换上寿衣,便抱起娇娘的尸体,慢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娇娘放入棺木之中,顿时热泪盈眶。
暗自抹了一把眼泪,郑同谷又来到床边,抱起了小脸林钰的尸体,慢步走来,小心翼翼的放入棺木之中,又摆好了小林钰的手,才算满意。
郑同谷已然心如刀割,又抹了一把眼泪,便吩咐下人:“封上吧”
下人不敢怠慢,俯身行礼:“是,大人。”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棺材盖。
郑同谷为娇娘与小林钰立了排位,又摆上贡品,跪在二人排位前,叩了三个响头,悲痛欲绝,心如刀割。
郑同谷郁郁寡欢,已然一日不曾用膳,亦不知饥饿,下人见郑同谷如此哀痛,亦于心不忍,端来了饭菜,跪在郑同谷身旁,好生安慰:“大人都一日未曾用膳,还请大人保重身体。”
郑同谷摇了摇头,仍是满面愁苦,食不知味:“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郑同谷已跪了大半日,既为娇娘母子守灵,又像是在对娇娘母子恕罪,满面怅然,一言不发。
守了一日,已换了几把香烛,郑同谷仍是丝毫不曾懈怠,的确,这一生,他亏欠娇娘母子太多,为了官位,不得已娶了向府的千金向欣悦,对向欣悦隐忍多年,没想到竟又遭此横祸,让娇娘母子,为自己枉死。
已是黄昏,郑同谷愈发惆怅,跪在娇娘与小林钰面前,心中已然忏悔的几千几万次,然仍是不能弥补娇娘母子的惨死。
郑同谷跪了许久,下人们又送来一次晚膳,跪地行礼:“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人节哀顺变,用些饭菜,补补身子才是。”
郑同谷微闭着眼眸,摇了摇头,跪了许久,双腿已然麻木,更无法动弹,早已不知饥饿,不知疲倦,吩咐下人:“下去吧,不要再拿来了,我吃不下”
下人于心不忍,紧皱着眉头:“大人若是累倒了,可如何是好”
郑同谷已然十分烦闷,愁眉紧锁:“本官吩咐了,让你下去还敢不从”
下人便丝毫不敢怠慢,连连点头:“是是,大人。”说完,便慌慌张张的退下,走出门外。
时间逐渐流过,太阳也已落下山头,郑同谷仍跪在娇娘母子灵前,满心悲痛,心如刀割,却仍是一言未发,不时泣涕涟涟,满面泪痕。
已然入夜,郑同谷支撑不住疲倦的身子,打了几次盹儿,无奈才站起身来,道了别,才前往卧房歇息。
眦懿府中,眦懿奉命察查工部尚书郑同谷所犯下的罪行,在工部是大权独揽,呼风唤雨,就连位居三品的左侍郎关大人,都对眦懿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眦懿身在工部,查起案来,自然是快了许多,加之工部的人得知皇帝对眦懿十分器重,委以大任,更是丝毫不敢怠慢,帮助眦懿一同,察查尚书郑同谷的各种旧案。
不过一日,眦懿便已全部察查清楚,怀安王向离鼎所弹劾郑同谷的事,证据确凿,毫无半点纰漏。
查好这些证据后,眦懿还未及时交给皇帝,便又从郑同谷的这些旧案入手,暗中查起了向离鼎这些年来所侵吞的官银。&tspanstye&039;dispay:none&039;>azoevyunqzp1xouktbcqrgqdj2hdt89zndxazicvvfkrfuke7bbafiqtyqsogsja&tspan>
然而,此事查起来便略有些困难,向离鼎身为怀安王,既然弹劾了郑同谷,便必然是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眦懿查了许久,也为能查出些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