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过才23点而已,家里没有医药箱,我自然地想到了叶连硕,一边去打冷水,一边给他打电话。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将冷毛巾敷在曾煜额头上,又打了一遍。

叶连硕平时该没这么早睡的。

心里有点急,想着离得不远,便穿了衣服下楼,到了叶连硕单元楼下的时候,刚好有个阿姨从里面出来,我便直接进去了。

来到楼上,正准备敲门,发现门开着一条缝,我礼貌的敲了两下,没人应,我便径直拉开门进去了。

客厅没有人,我喊了一声叶连硕,也没听到回应,卧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传来动静,我不假思索的走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叶连硕将七月压在身下正激烈的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衣服都半拉着,一边激吻,一边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彻底怔住了,一下失了反应,大概是感受到被人窥视,叶连硕猛然回头,他和我几乎都受到了惊吓,我木然的看着他扯了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你们”

叶连硕眼底的欲色瞬间褪尽,在我转身的时候迅速穿好裤子追了出来。

他问我怎么进来的,我指了指半敞的门,他便窘迫的挠了挠头,“那个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我和七月”

“你不用跟我解释啊,你俩都单身,挺适合的。”我心思还在曾煜身上,便直接问他要了医药箱。

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曾煜发烧了,他又问我严不严重,我说昏迷了,他问我有没有叫救护车,我愣住了。

“算了,救护车太慢,我跟你一起过去吧”他抓过沙发上的衬衫穿上,整理好后又抓了茶几上的钥匙,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我还愣着没动。

“怎么了”他问。

我讷讷的开口,“你确定要这样丢下七月”

我是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好上了,但我知道这种时候他要是丢下七月走了,七月一定会抓狂。

“你还是回去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儿做完吧,他以前就发烧昏迷过,我应付的来。”我拎着医药箱朝他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说了句扯平了。

刚出单元楼,他的短信追了过来,问我扯平了什么意思。

我说他撞见过我和曾煜,我也撞见他一次,勉强扯平吧。

他很快回复,“可以不告诉曾煜吗”

“为什么”我问。

“他会砍了我的”

“”

回到家,我就把他们的事儿给忘在脑后了,倒了杯温开水,曾煜还在昏睡,额头的毛巾已经被他的体温敷热了,换了一条之后,药箱里找了退烧药,拆包装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开口了。

手里的动作蓦地一顿,房间格外安静,然后清晰地听见他低喃的声音,“清儿。”

我的心忽然收紧,即便知道他口中的清儿是七年前的我,可他这么叫着清儿的名字,就是让我有种他在叫别的女人的感觉。

我对清儿这个名字很不习惯,甚至有些不友好。

“我是晚儿”我纠正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碎碎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看样子是做梦了。“清儿,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是什么意思

他说完这句就又陷入了昏迷,眉头的折痕怎么都散不去,我给他喂药,却在靠近他嘴唇的时候,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完全不像昏迷之人,大有要把我手腕拧断的架势。

“曾煜,松手,好痛”我挣扎了几下,完全没有反应,他似乎并没有醒过来。

“如果我不那么做,你承受的只会更多”他又说了一句,听语气好像很认真。

是对我说的吗,到底在说什么啊。“你先松手,吃了药再说好吗”

他这才收了收力,继而送了开。

喂了药之后他便没再呓语了,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换了几条毛巾之后,体温也下降了一些。

我每隔半个小时帮他量一次,直到天亮才恢复正常。退了烧之后,他翻了个身,胳膊和腿全部压在我身上,眉头总算是舒展了。

我有点累了,靠在他怀里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很困,大脑却一直清醒着。

满脑子都在想他的那句话,“我没有办法,如果不那么做,你承受的只会更多。”

这句话究竟是对清儿说的,还是对晚儿说的。

好不容易要进入浅眠状态,他忽然动了一下,又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他好像是醒了,以为我睡了,将我搂紧吻了又吻,然后才松开我,翻身下床。

他在床头站了一会儿,拍了拍脑门,瞥见床头柜上的一盆冷水和旁边的医药箱,回头看我。我连忙闭上眼,继续沉睡。

他端着那盆水出去了,好像是去了浴室,接着就听见了花洒的声音。

昨晚出了很多汗,身上一定很黏吧,洗个澡会舒服很多,这么替他想着,意识又泛起了迷糊。

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琴妈在客厅拖地,我问她曾煜呢,她说曾煜一早就出去了,还特意叮嘱她过来的时候小声点,别把我吵醒。

“昨晚没睡好吗”琴妈关心的问。

我点了头,“昨晚他发烧了,一直在照顾他。”

琴妈突如其来的感慨,“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以前可从来没见你这么紧张过邱局。”

我不解,“我以前没有紧张过他吗”

琴妈微微一笑,“你以前冷冰冰的,可是谁都不在乎。”

“”很难想象,冷冰冰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我。我解释,“那是因为他自有人紧张,轮不到我。”

以前邱浩森生病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关心他照顾他,可每次我让他留下来的时候,他总是会在电话的轮番轰炸下悄然离开。一次,两次,三次过后,我还怎么紧张他。

毕竟我只是个情妇,他生病,自然有人陪他去医院,他有任何问题任何意外唯一有资格光明正大的照顾他的只有肖琴。

琴妈叹息,“不提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之前有个叶先生过来找你,让你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八成又是因为昨晚的事儿,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拨通了他的号码。

“顾晚,你出尔反尔”听筒里突然传来噪音般的控诉,我下意识的将手机扯远了,他继续说,“不是说好的替我保密吗怎么转身就告诉他了,得亏我底子好,不然现在就残了”

我无奈的闭了闭眼,淡淡的回答,“我没答应替你保密”

“哇,你现在怎么跟那佛爷一样狡诈了。”

“我也没告诉他。”我补充道。

叶连硕愕然,“你没告诉他那为啥他一大早就给我摔个狗吃屎,还扬言要吞了我公司。”

我自动忽略了前半句,“吞你公司”

“他直接以曾氏金融创始人的身份给我发文,要收购我们公司,你工作也有段时间了,应该知道金融行业本来就大鱼吃小鱼,换作别人我还可以挣扎一下,可是他,我怎么跟他争。”叶连硕满腹苦水一股脑吐了出来。

我对商业上的事其实不是很清楚,工作了这么久,可以说是一只脚还没迈进金融圈,但是确实见过很多大公司吞并小公司的案例,只是曾煜会吞叶连硕,说出来我不是很愿意相信。

“他吓唬你的吧”我如是道。

“合同都发过来了,他字都签好了,还能有假。”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是做这个事儿吗我确实没跟他说叶连硕跟七月在一起的事儿,他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你先别急,我帮你问问。”

挂了电话之后又立马打给了曾煜,几乎是刚接通他就接了起来,“醒了。”

“嗯。”他好像是在走路,依稀听到电梯的声音,“回来吃午饭吗”

他顿了一下,声音淡淡的,“好。”

“多久能回来”

“现在出公司,十五分钟。”

“好,我等你。”

琴妈问我曾煜是不是要回来吃饭,我点了头,她便再去做个汤。

我换好衣服,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回到客厅的时候,门刚好被打开,曾煜今天的穿着很正式,白衬衫,黑西服,还打上了黑白格纹的领带,一枚精致的领带夹别在最恰当的位置,他的穿着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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