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也不在意，回到了正题上，“你父亲生病了。首~发”

一句话，消散了客厅里的火药味。

顾晚微微蹙眉，下意识的看向了曾煜，发现曾煜的神色也是慢慢冷了下来。

难怪杜北会这么没有风度的打断两人的好事，那是因为，真的有重要的事。

曾贤虽然腿不行了，嗓子也受损，但顾晚的记忆中，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好,这一年来，也没听说生什么病。

“什么时候”曾煜也拧起了长眉,嗓音低沉着，却不难听出有几分关心的情绪。

“昨天晚上。”杜北说,看着曾煜的眸光深了深,又说，“心脏病复发。”

心脏病

曾煜有些震惊，顾晚也是愣在了那里。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心脏病”曾煜眸子里有着些许失落,似乎，这才发现,童年都是讨厌这个父亲,从来不知道，他还有心脏病。

顾晚也不知道,毕竟,在她的记忆中，曾贤一向都是那么强大，那么伟岸。

“先天性心脏病，一直都有,好几年不复发了，去看看他吧。”杜北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好。”

曾煜点头。

时间或许可以冲淡人内心的仇恨。

曾煜以前，活着就是为了抓到曾贤,想让他给他的母亲道歉。

但是，在听说了秦老板和他们恶战前的事,曾煜觉得,或许,他和他的父亲只是角度不一样，看事情的心思也不一样,才会有那样的分歧。

母亲是爱他的,这是谁都可以证明的。

他下意识的看向顾晚,顾晚爱他，是因为他会对她好，对她温柔。

是不是，他看不到的地方，父亲也是对母亲爱着的，温柔着的呢

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多想起。

他试着站在曾贤的角度去想事情，去理解他。

杀了庄家和唐家，因为他太爱母亲和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有杀戮，这和当初，他为了顾晚杀了阿六是同样的性质。

他不敢想，如果事情发生在顾晚的身上，他会怎么做

会不会像是他父亲那样。

事情没发生的时候，他都可以说自己是善良的，但真正的发生了，他未必能处理得更好。

当然，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顾晚的身上，永远都不会。首发

人生，能有几个六十岁呢

他不得不承认，曾经意气风发，驰聘黑白两道的父亲已经老了,就连心脏病也开始侵入他的身体。

顾晚以为，曾煜不会去看他,没想到，他松口了。

说实话,对曾贤,没有一点恨意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杜月萍的怜惜已经冲淡了这样的仇恨。

“我陪你去吧。”顾晚说。

杜北看着曾煜和顾晚两人，他心里很是安慰,说来，也是顾晚改变了曾煜。

若是没有顾晚,或许曾煜这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他父亲,也不会真的原谅。

这对曾贤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第二天上午,曾煜和顾晚去了警察局。

还在办公室里处理刑事案件的唐希听身边的人说曾煜和顾晚来了,放下手中的事就走了出去。

“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唐希和以前一样，淡淡清冷的模样却透着几分温暖和关心，只是嗓音有些公式化。

“我们是来看曾煜父亲的，小舅说,他从牢里送进医院是你们这边守着的”顾晚回答。

这也在唐希的意料之中，曾贤病了，他接到通知去把他接到了这边,也安排了最近的医院。

“我带你们去。”唐希点头。

曾煜对唐希，敌意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深,现在,唐希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朋友。

坐在警车里，曾经邱浩森的副手已经变成了唐希的副手,对顾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

唐希坐在副驾驶上,顾晚和曾煜坐在后面，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顾晚想到了萧清，听她说，在倒追唐希的这条道路上，萧清是吃了不少的苦，顾晚抿唇，“你最近过得好吗”

她和曾煜领结婚证那天，他没有来。

或许是公事，也或许,至始至终还没有完全放下她，她当然希望是前者。

曾煜仰靠在沙发上，伸出手将顾晚的手握在掌心里，给予她百分之百的信任，也对唐希是信任的。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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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回答，声音听起来仍旧是清冷的。

“萧清好像做法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顾晚问唐希，更是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唐希的神色。

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一丝动容。

顾晚心里忽然有些难过，难道，唐希对萧清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说来,萧清也是为了唐希才去做的法医。

她说，当警察危险,尤其，唐希还是警察局的局长,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尤其是重案组的一些大案子，所以，萧清又去学法医,她本来就是医生，这对她来说也很简单。

只是,一个女孩子做法医,不仅累，还脏,甚至危险。

如果没有唐希,萧清或许就会做她的医生，再找个医生男朋友过一辈子，只是，现在感觉什么都乱了。

“知道。”

顾晚听唐希的回答也是冷冷淡淡的,就好像，不怎么想提起这个人一般。

“你是警察局局长，你应该知道她的工作性质,其实，萧清很简单,也很好,你可以用心去看,就会发现。”顾晚终于是忍不住了。

曾煜握着顾晚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顾晚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他，就看他那锋利的眉毛紧紧地蹙起,微微摇头,示意顾晚不要管他们的事。

曾煜觉得,感情这种事，不是谁好，就在一起了。

唐希和萧清一年来都没走到一起，只能说，缘分不到。

顾晚也知道曾煜是怎么想的，但是对唐希的回答还是有所期待的，萧清追得蛮辛苦的。

“前面就到了。”

谁知道唐希直接无视。

看来，别人的感情事，她是真的没办法去帮什么。

医院。

下车后,曾煜看向顾晚，眸光有些深邃，抿唇，“你在车上等我。”

“我不上去吗”顾晚问。

曾煜点头，“我一个人去就好。”

顾晚也没有坚持，“好。”

唐希吩咐大康看好顾晚，这才和曾煜一起离开，车里只剩下了大康和她两个人。

“大康。”顾晚喊他。

“顾小曾太太，有什么事吗”大康下意识的想像以前那么喊顾晚，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性质已经变了。

“你跟唐希一年了,你觉得，他和萧清有可能吗”顾晚问。

大康怔了怔,他不太懂感情的事，“这个,我也不知道。”

顾晚想,在大康这里也套不出来什么，不免有些失落。

大康从后视镜里看着顾晚，她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她的身份。

有些话,埋在心里不知道说不说。

但是，如今只有他和顾晚两个人,终究是没有忍住,先试探性的喊她，“曾太太”

“嗯”

顾晚那暗暗的眸子里重新有了亮光。

她以为，大康是想说他的看法，但他的下一句话，让她怔在了那里。

“我知道,我这么问很冒昧，但是，就是想问一下,替我自己问。”大康又说，声音很干练。

顾晚说不出来心中的滋味,她想,可能和邱浩森有关。

她没有往,大康跟了邱浩森三年多。

对曾经的事，顾晚其实释怀了很多,只有一件事,邱浩森离婚了,她一直压在心里。

和曾煜分手的后，他给她说过，他和肖琴离婚了。

或多或少是因为她，或许，百分之百是因为她吧。

抿唇，声音也有些淡然，“你问吧。”

“曾太太有喜欢过邱局吗”

即使现在的局长是唐希，但是，在大康的心里,邱浩森仍然是他第一个跟随的人。

那一句邱局，牵扯起了许多的回忆。

好的，不好的，最后，却只有四个字有缘无份，也有心酸。

那都是过去式了。

“曾太太方便回答吗这只是我个人问的，和邱局无关，如果你觉得影响到你现在的身份，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大康又说，声音还是恭敬和尊重。

顾晚抿唇，最后的回答,“喜欢过。”

顾晚的回答，真的在大康的意料之外,他有些风中凌乱，看着顾晚的眸色变得十分的复杂。

他以为,顾晚从来没喜欢过邱局,毕竟，和邱局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争不抢,有时候安静得像是空气一般，最后分开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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