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金主三年了,我只见他去过一次地下赌城。
金主有个堂弟叫黑子,摸不清哪条道上混的,去年在金主的帮助下开了家娱乐城,起初抄的很热,赚了挺大一笔,后来不知道听谁怂恿了,生意不好好做了,愣是要开赌城,斥巨资把地下一楼的仓库和停车库改装成了地下赌场。
原本低调一点兴许还可以生存下来,偏得他不学好,学人电影里出老千,开业第三天就给人剁了两根手指,那一次动静闹得还挺大,整个市局都出动了。金主亲自批文下令,给整个娱乐城都封了。
黑子进了局子都还在骂“邱浩森,我草你妈”。
说起黑子,金主其实背地里替他说过情,原本该判三年的,最终也就判了个一年意思一下。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希望他出来之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吧,虽然这跟我没多大关系。
进了办公室,金主示意我坐下,他坐在老板椅上抽着烟,一口接一口,一支烟抽完了,他才起身,“昨天去泰国了”
我点了头,应了声嗯。
“怎么不多玩几天”金主的声音惯来很沉,尤其是说正经事的时候,而且会紧紧的盯着人的眼睛,为了观察对方有没有说谎,一旦他压低声音盯着我的时候,就表示我有哪些地方惹他不开心了。
我从来没对他说过谎,包括第一次他问我处女膜是不是补的,我也都如实回答,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不是,他也不会相信。像他这样老奸巨猾的男人什么样的谎言没见过,就算我是专业的演员也难逃他那双鹰一般利眼。
我唯一隐瞒他的一次,就是半年前在西藏,他问我去哪了,我说去布达拉宫转了一圈,他当时声音就沉了,“布达拉宫能转一整天”
我躲过了他的眼神,说大昭寺那边也逛了很久,进了一家臧餐店,跟几个年轻的驴友聊了挺久。他又问我身上怎么会有红色的印记,跟血一样。
我当时吓的哆嗦了一下,我都已经努力用湿毛巾擦掉了,只剩红褐色的几块印儿,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幸亏我捡子弹壳的时候在凳子下面被什么利器刮破了手指,我举着裹了创可贴的手给他看,说摸转经筒的时候不小心被割伤了。
他盯了我好久没说话,后来扯掉了我的创可贴将我的手指度入他口中,细细的舔舐
这一次,我又萌生出隐瞒他的念头。可我找不到好的借口,只能拿白芹挡刀。“陈导的电影提前杀青了。”
他是知道白芹的,也知道白芹经常背着陈导出去兼职,他还警告过我,不要总跟白芹走得太近,他说,我要是背后他找别的男人,他就找个未破的悬案用我顶罪,我入狱,他升职。
“所以呢”他继续追问,目光灼灼的逡巡着我。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谎已经撒出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扯下去,“白芹怕暴露,就拉着我先回来了。”
他没动,眼也不眨的看着我,一瞬不瞬。我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识破了我的谎言,正要跟他坦白,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吻我。与其说吻,倒不如说咬。
我被他死死的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这里是他的东西,比不得家里或酒店,紧张与恐惧在情欲的包围下带我前所未有的刺激,我攀附着他的身子,应和着。
他的吻有多深,下边就有多深,我痛的发不出一个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问我,“爽吗”
这是他第一次玩窒息,我也是从未经历过,很疼,后来随着他掐我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感受不到疼了,只觉得他的虎口卡的我喘不过气。他会在撞击我之前松一松手,我吸一口气,呼吸停滞。
就在我眼泪都快被他掐出来的时候,他疯狂冲刺,我的喘息声全部化为死亡之前的最后一口气,张着嘴断了呼吸,在濒临死亡中攀附了极致。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高潮吧,当然自己动手除外。
结束之后,他并没有马上退出来,而是在洞口辗转碾磨。他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在我耳边轻叹,“顾晚,你跟我有三个年头了吧”
我心里一惊,却还是淡定的点头。
通常这样的开场白,后面接的都是散场的话。可我等了很久,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屁股,笑着说,“明天陪我去参加个酒宴。”
我正点头,门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邱先生,香港那边”
金主眼疾手快一个翻身,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及时的盖住了我裸露的身体,厉眼扫过去,“不会敲门吗”
那人连忙捂着脸转身,“对不起对不起。”然后退出去重新敲门。
金主不紧不慢的替我穿好衣服,还帮我盘了个头发,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才开口:“进来”
“对不起,邱先生,我不知道您办公室有人。”
“什么事”金主压根不在意他道歉与否。
那人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大意是我在场,不好说。
金主抬了抬手,“她不是外人,说吧。”
那人有些愕然,但还是点头,“香港那边打来电话,珠三角的那批货已经流进来了,一部分到了我们这儿,不知道哪个龟孙给带进来的,现在兄弟们个个打起精神,就等您一句话呢。”
金主应了一声,沉思着道:“目前还不确定会从哪个口子进来,暂时先按兵不动。”
在我的记忆中,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金主都很少当着我面谈公事,他从来不带我出席任何工作相关的场合,最多把我带到那个城市,他出去办事,我就在酒店。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让我回避,甚至还要带我去参加酒宴。我总觉得他有点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如果一定要列出个不同点来,可能就是以前我是他见不得光的情妇,而现在他愿意给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