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眼,瞧清楚了整个事件始末之后,算是明白了杜丽娘的邪气,钻出了她的皮囊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拿着铜铃的老太婆,你说她是杜丽娘呢,也是,你说她不是杜丽娘呢,也不是。
我站在了洗脚城的走廊里,一阵子发愣。
鬼爷问我:水爷,你可瞧出什么了
我瞧了鬼爷一眼,说道:鬼爷你还是带着阴行的兄弟,继续追捕白衣獠,这杜丽娘的事,交给我了。
“哦”鬼爷看着我。
我跟鬼爷说道:阴行的诅咒,要爆发了杜丽娘只是一个信号,阴行诅咒爆发的信号。
“哦明了。”鬼爷说道。
我跟鬼爷说:杜丽娘那边,我去追踪就好了鬼爷,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呗。
“好”鬼爷说道:这儿的后事,我来处理你们先走。
“再见。”
我带着冯春生,出了洗脚城。
我瞧得见那个老太婆离去的路线如果要追踪她的话,我现在就能追踪。
但我和冯春生两个人,就算追踪到了那老太婆,又有什么作用
就我们俩这保命的手段,我们就算追到了那个老太婆,咱们下场和那技师一样,被那老太婆用铜铃控制住,然后让我们自己把自己的肠子给挖出来。
我想了想,给祝小玲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帮忙。
龙二的话,他的腰间还带着一个唐多宝,来这儿不方便。
陈雨昊得看着仓鼠,有空有闲的就祝小玲了。
祝小玲接了电话之后,说马上就过来。
我和冯春生,坐在洗脚城不远处的奶茶店里,等着祝小玲过来。
在等祝小玲的时间里,我跟冯春生说了那杜丽娘遇到的事。
冯春生听了,嘴巴都长得贼大,他说道:那你意思是杜丽娘其实没死,只是蜕皮了
我说其实还不光是蜕皮那么简单,这蛇蜕皮啊、蝉蜕啊,都是个体变大而已长得更白了、更胖了。
但杜丽娘的皮囊挣脱了,整个人的灵魂都变了。
一个心肠不算太坏的洗脚城老板娘,变成了一个残忍的老太婆。
冯春生点点头,说道:真的是莫非真的像黄昆仑说的,性情大变
“我总感觉,不是性情大变那么简单。”我接着跟冯春生说道:对了,杜丽娘变成老太婆之后,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太多的我也没听清楚,我就听清楚了四个字。
“什么”冯春生问。
我说:巫风清正。
冯春生一听,琢磨了起来,他说这巫风啊,以前是商代的一种罪名,类似类似现在的嫖娼罪。
但是老太婆说的巫风清正,也可能是“巫教的作风不正”,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老太婆,没准是一个巫
“巫”我盯着冯春生。
“有可能是巫,她的手段,像巫。”冯春生说。
我点点头。
要说我们阴阳绣,也是传承于巫教,是巫教的一个流派。
如果说这个老太婆是巫的话那六百六十年前,是巫和阴人之间的仇恨吗
我不知道。
在我和冯春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的时候,祝小玲过来了。
“你们大半夜的喝奶茶”
“喝奶茶比喝酒好。”我说道:走,小玲,帮我们去追一个人。
“追谁啊”祝小玲问我。
我说追一个老太婆,一个使铃铛的老太婆。
我一边说,一边和祝小玲、冯春生一起上车。
祝小玲坐在车上,问我:那个老太婆使铃铛的
我这才想起来,祝小玲也使铃铛,我问祝小玲:没准那老太婆,和你是一卦的
“你说说那铃铛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祝小玲说完,拿出了铃铛,在我面前摇晃了一阵。
我一听,说道:不,不那老太婆铃铛的声音,和你的比,完全不一样。
我说那个老太婆的铃铛声音,是时快时慢,她通过铃铛声音的变化,来控制一个女技师自杀。
“那女技师是自己把自己给挠死的。”我对祝小玲说。
祝小玲说:那老太婆是巫教的铃铛,我们这是道教的铃铛。
我说你不是湘西祝由家吗怎么和人家道教扯上了关系
什么叫“祝”以前叫“巫祝”,说白了就是巫。
祝小玲的传承和东北的大金牙,是一样的属于非常正宗的巫教传承。
祝小玲说道:没错我是巫教的传承,但是我那铃铛,是跟湘西的赶尸人学的用铃铛来控制尸体,是道教的本事,他的声音频率是均匀的因为只是简单的控制尸体嘛
“但是用铃铛来控制活人,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所以铃声一直在变化,只有巫教的术能办得到。”祝小玲说。
那个老太婆,还真是巫
我说先别管这么多,追她
我一直睁着地眼,不停的寻找那老太婆逃走的影像,车子不快不慢的开着。
我们从洗脚城,开了三条大街,当时我还在凝心静气的寻找着老太婆的踪迹,忽然,天空传来了一阵炸雷。
轰隆
轰隆
一阵雷声炸响,把我吓了好大一条。
冯春生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这叫刹车太急,我差点摔出了座位,我坐直了,对着冯春生的肩膀一拍,说:春哥,我找那老太婆的踪迹在呢,我被那炸雷吓一条就算了,你也被吓一跳啊没见过打雷吗
冯春生说道:你顺着风挡玻璃的上方,看一看天上。
天上
我往天上一瞧,就瞧见天上挂着一弯月亮。
现在这空气质量,月亮也不是每天晚上都看得到的,不过,一弯月亮,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
这时候,冯春生又说:让你看天上,不是让你看月亮,你看那天空上的云。
我又抬起头,我瞧见远方有一抹残影。
大半夜的,即使有月亮,但是云也看不太清楚,灰蒙蒙一片。
冯春生指着那云说:你瞧瞧形状,像什么
“像什么”我捏着拳头,缓缓说了两个字:棺材
“对”
冯春生说道:就是像棺材阴行诅咒,真的要爆发了
天飘“棺材云”,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但凡有大事发生,都会天生异象。”冯春生说道:异象,真的来了。
“异象都来了,别等了”我跟冯春生说:走吧,先把那个老太婆找回来再说。
“走”冯春生说道。
我们现在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了天生异象,就算阴行诅咒没有爆发,那也没有几天了。
我们重新发车,继续去寻那老太婆。
我们的车子,一直都在开,一直开出了城,去了离我们五六十公里的一个县城里头。
车子还在开,那冯春生问我:咱们还追吗都追了五六十公里了难道那老太婆跑到天边,咱们也要追到天边我看还是算了。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目前,咱们知道的第一个因为“邪气降临”变了性子的人,就是钻破了杜丽娘皮囊的老太婆,从她身上,应该能弄到不少的消息所以必须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追就因为她是第一个。
“唉行吧,接着追。”
冯春生把车速加快了一些。
我们的车,一直开到了这个县城的坟山上,我猛然喊了一声停。
“怎么”冯春生问。
我指着那坟山,说道:上山了老太婆上山了。
“哦”冯春生把车子靠边停了。
我们三个从车上下来,然后继续往山上跑。
一直跑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我又带着冯春生和祝小玲,进了一片竹林。
竹林里,那个老太婆盘腿坐在了一座坟包前,麻木的坐着。
我隔着很远,瞧见那老太婆的脸上毫无表情。
她的铃铛,倒扣在身边。
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
这乱发的老太婆听到了我的动静,说道:来了就别鬼鬼祟祟了。
我们三个人都站住了。
我盯着老太婆,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从杜丽娘的身体里,钻出来。
“六百六十年,我总算找到了回家的路”老太婆抓起了铃铛,轻轻的摇动了起来。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杜丽娘身体里面的
“我本来就是杜丽娘。”老太婆说道:杜丽娘就是我。
接着,她的喉咙里,卷出了一阵声音,这阵声音和杜丽娘的一模一样,她说道:六百六十年了我总算回家了。
“你说的家,是什么”我问老太婆。
老太婆嘿嘿一笑,说道:家就是“皿”,皿就是家
接着,老太婆站了起来,盯着我们说道:巫风清正,风气坏了,就得肃清,需要拨乱反正你是阴阳刺青师,你就是“巫风”坏了的罪魁祸首你准备接受死亡吧,去了幽冥,跟那六百六十年前,死去的大巫们磕头认罪。
原来这老太婆一直逃到了这坟山上,就是在等我
我问老太婆:你知道我会来
“哈哈哈”
老太婆说道:闽南阴人全是土匪,你阴阳刺青师就是土匪头子,我也知道你现在在闽南,风头很劲,能力很强,你总是会过来的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没找到他们的皿我先在这儿等着你,先和你交手。
“你这么自信,能办掉我”我问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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