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莉说:你知道现在钱一手在干什么吧

我说我知道,钱一手在市里的杂技团嘛

如果放在老年间,钱一手算是天桥变戏法的。

他有一手绝活叫“缩骨功”。

钱一手在闽南阴行的地位,其实类似草上飞在盗门的地位。

草上飞在盗门,算是金牌“飞贼”,一身功夫在轻功上,钱一手是个“地贼”,这人啊,擅长缩骨功,所以再小的洞,他也能钻。

老年间,要偷什么东西,钱一手那是随意进出,秘密就在他的缩骨功上。

这人的缩骨功,能把他从一个成年人的大小,缩到三四岁的孩童般小,老房子里总要装烟囱,有狗洞,钱一手都能钻进去,厉害得很。

不过,钱一手在二十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了,誓不为贼。

金盆洗手之后的钱一手,就开始当了一名杂技演员,专门表演“缩骨功”,目的是让老百姓们,知道咱们老祖宗还有这么一手艺传下来,也为了博观众一乐,也博他自己一乐。

韩莉说是的,今天下午两点多,钱一手在表演“缩骨功”的时候,出了差错惨死在剧场里面。

我询问韩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仔细跟我讲讲。

韩莉就开始说了。

那钱一手,表演缩骨功,也不是直接表演缩骨,是有障眼法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会穿上“童媳”的婚服。

以前的闽南大山里有童养媳嘛,小女孩七八岁嫁入婆家。

童养媳入门要拜堂,所以童媳的婚服,十分小,七八岁的小孩嘛,能有多大的个子尤其是以前,营养不太好,七八岁的小孩,个子还没有现在的四五岁的小孩子高。

童媳的婚服,那自然是小。

钱一手一米七五的个子,穿进去那么小的童媳衣服,缩骨的功夫,那自然是相当了得。

不过,这次,钱一手却失手了。

他的确是穿进去了那小小的童媳衣服,并且在观众面前大摇大摆的展示了起来,这场缩骨功的节目本来已经结束了,就在幕布要拉上的一刻,忽然,出事了。

那钱一手不是穿着童养媳的婚服么脚上还穿着那狭小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忽然像是活了一样,开始啃噬起了钱一手的脚

很快,钱一手的两只脚都被那绣花鞋吃掉了。

绣花鞋似乎并不满意,继续啃噬着那钱一手的小腿、大腿,然后从“盆骨”、腹腔到胸腔、两只手,整个人头,全部给吃掉了

那钱一手表演了很多年,穿了很多年的绣花鞋,把他给吃掉了。

“绣花鬼”我捏紧了拳头。

韩莉询问我:你说什么

我跟韩莉如实说了,我说:早上的时候,我们有个阴人,被害了尸骨无存,只化作了一滩脓血,那血水在地上,写了十二个字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这十二个字,现在看,是四件怪事。

已经发生了三件血童子、怨孕妇、绣花鬼都已经发生了。

剩下的就是多脸人了。

这个时候,阴行里发生了这么些怪事,背后害人的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

韩莉说:这不是巫人之乱

“绝对不是”我说巫人之乱出现了,冯春生和食为天会通知我的包括被关在监狱里的祭祀人苗升,也必然会有相当大的反应。

可现在大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巫人之乱没开始呢。

韩莉说:那这么多的怪事到底是为何

我咬着嘴唇,十分艰难的说道:我感觉这些事,一桩桩的都是冲着我过来的

“冲着你来的”韩莉问。

我说就是这么一个感觉但实际上,我也没把握。

目前出现的三桩惨祸遭难的都是阴人,而我昨天才宣布阴行要改规矩这么凑巧吗

我估计,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但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巫人作乱。

只是这些手法,看上去不像是巫人的手段啊。

莫非,又有苏醒的巫人了

韩莉说道:唉你现在处境真的很艰难。

我说是很艰难。

我跟韩莉说:我差不多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估计还有一件怪事要发生,我回去等等消息。

“好”韩莉说:你现在要步步小心啊。

我说当然。

我回了家里,继续等着最后一件怪事的消息就是那潘三宝鲜血写的“多脸人”。

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四件怪事出了三件第四件,怎么也应该出现了吧

可惜我回了家里,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也没等到第四件怪事的发生。

没有任何关于“多脸人”的消息,像是这件怪事,就不再发生了一样。

这事实在是奇怪。

我在家里等着多脸人的消息,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我走到了门口,顺着猫眼往外一瞧,瞧见门口站着冯春生。

我打开了门,询问冯春生:春哥你咋来了

冯春生说道:心里乱啊,被今天闽南阴行发生的三件怪事,给搞得心慌意乱的。

可不是这三件怪事,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我总感觉,这三件怪事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奇怪的规律。

不过,在冯春生进来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很诡异。

冯春生这大半夜的来找我事先肯定会打我的电话吧他忽然就这么来了,并且心神不宁的样子,我总觉得冯春生不对劲。

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四件鬼事发生了三件,还有一件“多脸人”,到现在都没出现莫非冯春生就是多脸人

最后一件怪事,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稍稍推到了桌子边上,把美工刀藏在了身上。

有刀在了身上,我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敢大着胆子质问冯春生了,我干笑着问冯春生:春哥很奇怪啊你这大半夜的来找我干啥

“找你聊聊天呗。”冯春生自顾自的拿出了一个水果吃着。

我接着问:你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费什么话,给你小崽子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冯春生说道。

我连忙掏出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接到啊。

我问冯春生:你给我打一个试试

冯春生掏出电话,又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这回,冯春生当着我的面打电话,我依然没有来电提醒,也没有未接来电提醒。

我的电话,打不进来了

我走到冯春生面前,把冯春生的手机抢过来,继续给我手机打电话,又打了几个电话,我手机依然打不通。

我手机坏了

冯春生把我手机拿过去,说道:一直都说让你买个新的,你也不买真是舍不得花钱唉,不对你手机被人做手脚了。

“啊”我看着我的手机。

冯春生从我的手机壳后面,撕下了一张透明的纸。

这张透明纸拿下来了,我的手机就可以打通了。

接着,冯春生把这张纸贴在了他的手机上,这透明纸一贴,冯春生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还真是真是有人在我的手机上,动了手脚谁会在我的手机上动手脚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韩莉

我从见到了韩莉之后,手机就再也没有进电话了肯定是韩莉动的手脚。

可是韩莉为什么动我手机的手脚我和她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啊

我回忆起了傍晚见韩莉时候的种种迹象,在我和韩莉聊天的时候,我好几次从韩莉的眼睛里,瞧出了一种躲闪的神色,我当时没留意,但现在仔细想想,她似乎在隐藏什么

她隐藏着什么在呢

我猛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韩莉是在隐藏她的身份我见到的那个韩莉,不是真正的韩莉

“你见到的韩莉,不是真正的韩莉”冯春生询问我。

我说是的真正的韩莉根本不会知道钱一手是真正的阴人

冯春生说:哪个钱一手

我说市里杂技团的钱一手。

这个钱一手很有意思他是个老阴人,而且他在当阴人的时候,就名声不显,他也很少跟人说自己是阴人,知道他是阴人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钱一手退出阴行都二十多年了韩莉根本不可能留意到这么一个人的她也不可能知道钱一手是阴人。

但是她吃饭的时候,却跟我说“认识一个叫钱一手的阴人”吗这是那个“假韩莉”的破绽。

我想到了这儿,就拿起手机,先给韩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喂

韩莉在电话那头问道:怎么了于水先生,大半夜的给一个女生打电话,不太合适吧

我说:你今天跟我去喝过咖啡吗

“呸你做什么梦呢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天天和你喝咖啡。”韩莉说道。

有了这通电话,我算彻底搞清楚了今天那个约我出去喝咖啡的韩莉,是有人假扮的。

我跟韩莉说了这件事,韩莉气愤得很,骂道:哪个兔崽子,敢假冒我

我说你别生气了,赶紧帮我查查,今天傍晚到现在,有没有人帮我打过电话。

“好,好”韩莉挂了电话。

我也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跟冯春生说:春哥咱先不说是谁假扮了韩莉,在我手机上做了手脚,这事咱们肯定现在不知道。

“那肯定的。”冯春生说。

我问冯春生:咱们琢磨琢磨,那人在我手机上动手脚的用意是什么

这个手脚做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被我发现的每天找我的人,还是有几个人的,不出一天,我就能找出我手机被做手脚了。

可那个人,假扮韩莉,冒那么大的风险,见我的面,给我手机做手脚,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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