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一听到他的暴怒,顾倾城浑身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她从来没有见过凌度这般阴狠冷厉的模样,就算以前她也不觉得有今天这样的让她害怕。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记得刚才的怒吼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此刻她要是再不发泄,她的脑袋一定会愤怒的爆炸的,所以她才那样无所顾虑的全部一股脑的道了出来。
那也只是她的气话。
凌度看着她半天都没有动弹,阴沉的眸色愈发的黑暗,随即也不理会她的发愣,转身就朝身后的别墅走去。
顾倾城怔愣了好一会儿,适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也没有多想双脚下意识的就跟上了他的步伐,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管怎么说在顾氏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母亲的手术还没有完成之前,她还不能离开。
顾倾城异常坚定的想着,纵使之前再怎么的不满和愤怒,既然发泄完了,有些事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更何况他们有契约在身,还没到期限,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凌度听到身后的动静,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不予理会,继续迈着笔直修长的步伐阔步往前走去,没走几分钟就骤然的停了下来,顾倾城猝不及防猛地撞上了他的后背,鼻子一阵酸痛。
凌度幽幽的转过身子,看着低自己一个头的女人,当即毫不客气的冷酷无情道:“顾倾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让你滚,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再次听到他的发狠的不留任何情面的警告,顾倾城浑身一颤,心里的委屈仿佛这一刻如泄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在决堤之前,她咬了咬唇,毅然决然的跑了出去。
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马上离开,离开这个冰冷无情,毫无人情味的地方,离开了凌度的视线范围,她强忍着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崩溃的一无所有。
她不知道自己迎着雨跑了多久,直到面前一片陌生,她才没出息的蹲下身子,哆嗦着哭泣出声,一瞬间,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急簇簇的往下掉个不停,娇小的身子,在漆黑的夜幕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是夜空是静止不动的,而她却是颤抖的哆嗦个不停。
想着凌度刚才的暴跳如雷,阴冷森然的面孔,她心里就一阵酸涩,觉得异常的心酸和委屈。
天空又飘起了豆大的雨滴,陡大的雨珠砸在她的身上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那点痛楚与她的心痛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蹲了好一会儿,她才漫无目的地的前行着,密集的大雨加上急促的步伐,顾倾城只觉得鼻子像是塞进了东西一般,呼吸愈发的急促难纾。
淋着雨,脚步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时间,她心里充满了无奈,这一刻她才终于深刻的认识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顾倾城的下脚之地,她该去哪里顾家她自嘲的冷笑了一下,鼻酸愈发的严重。
蓦地,她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那个永远对她露出和蔼可亲笑容的人,想到医院里的母亲,顾倾城慢慢的停下了脚下急促的步伐。
不,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即便顾云雄暂时答应了帮助母亲治疗,但是以他那个父亲的那样的为人,难保不会像上次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对于顾云雄那样阴晴不定的性格,她瞳眸突的一缩,她不能冒险,在没有万分的把握之前她又岂能置母亲的安危于不顾呢,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坚定了内心的想法,顾倾城就义无反顾的朝着别墅返回,想着医院里躺着等待手术的母亲,她心里就像是充满了力量一般,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凌度的别墅走去。
她不能把宝全部都压在顾云雄的身上,有了上次血淋淋的教训,她就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越想,她脚下的步子就愈发的焦急,纤细笔直的长腿自然也急促了起来,不管怎样,她都要试一试。
看着不远处隐约的灰暗的灯光,顾倾城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一样,小跑着一路跑到了别墅跟前,这才适当的放慢了自己的步子,神情有瞬间的停滞,楞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动,昂起头,仰视着二楼的那微弱的灯光照射,她还是有了一丝的犹豫。
想起刚才凌度的冰冷无情,想着他翻脸不认人的阴霾的脸色,她就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怵。
可是又联想到如果她退缩了可能引发的更可怕的后果,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暗自的给自己打了一把气,鼓足勇气的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抬起了纤细的小手,碰到了面前的门把手。
蓦地,凌度的一席话猛然的在她的耳边回荡,久久不息,如余音绕梁、
“立刻,马上给我滚。”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冰冷彻骨的警告时刻萦绕在她的耳边,令她放在门把手上的纤弱的手指猛地握紧了几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颤颤巍巍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掌,垂在了身侧,随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灯火通明,她咬了咬唇,到底是隐忍了下来,挣脱了内心的束缚,独自退后,离开了门前的范围,置身于外面的大雨中。
她心知盛怒中的男人不好惹,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决定选择不进屋。
就这样,顾倾城独自一人倔强的站立在大雨中,坚定的迎着大雨的侵袭。
暴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傍晚时分秋瑟的寒风,随着迫切的雨珠侵袭而至,冰冷蚀骨的寒意,让顾倾城冻的直打哆嗦,只见她吸吸鼻子,双眼坚定的直视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方向,修长白皙的手指也因用力而被攥的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