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对嘛”,那人说道,顺手扯下了鹰头人面具,露出了那双桃花眼,正是伊穆聿,

“果然是你”,宁小宝说道,伊穆聿上前用力地踹了她一脚,疼的宁小宝弯下腰,“小宝死娘娘腔,有本事朝着老子来,朝着女人出手,算什么东西”,宁远武脱口骂道,

“既然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今天你们都会死”,伊穆聿慢悠悠的说道,“二王子,前面哨兵来报,周朝援军不过一刻就到,立刻动手罢”,旁边随从说道,

伊穆聿有些遗憾的用脚踩了踩宁小宝的肩,看她蜷成一团,“可惜了,本王子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还没用上了,给个痛快,还真是你们的福气”,

“动手吧,都杀了”,伊穆聿摆手道,众人把周朝将士都押着,抬刀要砍,就在这时,宁小宝突然暴起,一脚飞起踢到鹰头人的手腕,腾空抓住跌落的长刀,朝着伊穆聿当空斩下,

刀锋从伊穆聿的眼眉,划过鼻梁骨,嘴巴,再砍到肩上,破了那双桃花眼,“啧啧,你这双眼睛,我真讨厌”,宁小宝轻声说道,左手抓住伊穆聿,顺势勒住他的脖子,逐渐用力,

“怎么会你明明中了毒烟的”,伊穆聿满脸鲜血,表情惊恐,胸前的衣襟被划破了,很深的刀痕,鲜血汩汩直流,

“没想到,能解毒烟的居然是香青兰”,宁小宝松开手,握着一个香包,正散发出淡淡的奇异香味,这正是当日伊穆赫输给她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骨赫族才有的香谁是叛徒”,伊穆聿惊怒,大喝道,

不过片刻,形势居然逆转。

“把人都放了”,宁小宝喊道,那些鹰头人犹豫,“你们尽管磨蹭,大可以等你们的王子把血

流干了”,宁小宝说道,

随着失血,伊穆聿的脸色惨白,神情也开始恍惚,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放了我我放你们走”,“呸老子还不走了等援军来,把你们一锅端了”,宁小宝无奈地看着她暴脾气的老爹,

“死士身上都有火雷,大不了同归于尽”,伊穆聿开口道,“爹,你们先走”,宁小宝说道,“将军,走吧”,三三两两的将士勉强站起来,相互搀着,缓缓离开着,

“援军一到,我便放了你们的二王子”,宁小宝说道,看着周朝众将士缓缓离开,才颓然靠在树上,一手制住伊穆聿,此时他已失血的意识不清了,宁小宝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擦不干净,厚

厚的,黏糊糊的,

望着眼前尸横遍野,满地的断肢残骸,血流成河,不由怒火中烧,只听得马蹄声渐疾,鹰头人谨慎的走前了几步,把宁小宝围在中间,“我宁小宝虽非残暴杀戮之徒,但今日之仇,定要讨回来”,宁小宝说道,抬起一脚,把伊穆聿踢向鹰头人,纵身一跃,翻身爬上枝头,在树顶纵跃数次,消失了身影。

鹰头人急忙接住伊穆聿,见他伤口颇深,昏迷不醒,赶紧抬回去。

烈风从耳畔擦过,马儿受惊似的一路狂奔,苏沐雪在颠簸中缓缓醒来,只觉背上沉重,她偏了偏头,看见眼角的朝服,喊道,“池羽”,后面的人没有答话,整个倒在她后背,似是失去了知觉,苏沐雪拽着她握缰绳的手,死死的,掰都掰不开,苏沐雪用力一拉缰绳,马儿嘶鸣着,抬高前蹄,把两人摔在地上。

马儿打了个喷鼻,走到旁边的小溪旁,低头饮水,苏沐雪挪动到周池羽的身边,紧张的查看她的伤势,后背常常的箭支,让人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朝服,映的周池羽的脸,苍白如雪。

“池羽醒醒”,苏沐雪用小刀劈断了在体外的箭支,转头四处找了找,终于在不远处的树下发现了止血草,嚼碎了涂在伤口上,她不敢贸然拔箭头,必须要找大夫。

苏沐雪跪在周池羽身边,有手捧了些水,沾湿了她的唇,喂了一些进去,这才感到胸口一疼,低

头看去,刀口往外翻卷,汩汩冒血,她敷了些止血草,扯了布条,随意包扎起来,匆忙饮了两口水。

当务之急是要给周池羽找大夫,可是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是何处,连人烟都不见,可如何是好

“池羽醒醒”,眼看着天色渐黑,苏沐雪望着潺潺流水,竟不知所措,片片花瓣,还有树叶顺着溪流而下,竟还有剩下一半的果子,鲜红的,在水中沉浮着,

苏沐雪露出喜色,轻摇了下周池羽,见她仍没有知觉,只是双颊通红,手背贴脸,竟是滚烫,看来是发烧了,苏沐雪心里焦急,慌忙从旁捡了树枝,拄在地上,把周池羽背起来,朝着上游,快步走去。

视野在黄昏里变得模糊、不清晰,苏沐雪没有沿水流而上,而是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隐藏起来,连走带跑的,一路跌跌撞撞的,衣衫被带刺的枝蔓勾烂了,一双锦绣鞋踩在混着野兽粪便的

泥里,她的伤口崩裂开了,渐渐的,体内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似的,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后周池羽的体温变得滚烫,每当苏沐雪坚持不住时,那仿佛如烙铁的温度,催促着她继续前行,手掌磨起了泡,脚下一深一浅,耳边仿佛听见了人声,苏沐雪慌忙躲起来,拨开眼前的枝条,只见一个骨赫族打扮的少女,正蹲在溪边,洗着衣裳,嘴里哼着小调。

“救..”,苏沐雪刚要发出声音,眼前一阵晕眩,身体失去控制,跌倒了下去。

等苏沐雪再睁眼时,上方是粗糙的茅草棚,身旁有个火盆,爆着火花,“池羽”,她径直坐起来,“嘘..”,有个声音在她身边说道,说着不明白的骨赫语,苏沐雪转头,正是那个溪边洗衣的少女,朝着旁边指了指,苏沐雪看到正在沉睡的周池羽,气色好了些,

少女指了指旁边的药碗,让苏沐雪喝下去,苏沐雪低头,见衣衫微敞,伤口被包裹的很好,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苏沐雪依旧不放心,起身看了看周池羽,她后背的箭被取出来了,同样包扎好伤口,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退去,苏沐雪才放下心来,朝着少女露出了感激的一笑。

“咳咳”,门外传来男人的咳嗽声,苏沐雪拉拢了衣裳,低头整理了下,少女朝着门外说了话,这才走进来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头发、胡子花白,拄着拐杖,随着他进来,屋子里的药味更浓了。

苏沐雪朝着长者拜了,应该是这位的医术救了她们,“你们周朝人,来骨赫作何”,蹩脚的周朝语,但是足够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苏沐雪迟疑,没有即刻回答,“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会医术,不会,见死不救”,“多谢老人家相救之恩”,苏沐雪朝着他感激的拜道,

“起来吧,你若不嫌弃,和乌尔一样,叫我声古阿爷便是”,古阿爷望着乌尔笑道,乌尔仿佛听到古阿爷叫她的名字,转过头,甜甜一笑,“古阿爷,乌尔”,苏沐雪感激的笑道,她和池羽能活下来,多亏能遇到这对爷孙。

茅屋坐落在山脚下,乌尔每日去山中采药,回来后拿给古阿爷煎药,再把山上套着的野鸡和兔子拿来做吃的。

苏沐雪坐在门前的凳子上,伤势恢复的很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看到乌尔握着镰刀,利落的抓住野鸡的脖子,割断放血,再在烫水拔毛,

剩下的那只毛茸茸的兔子,瞪着红红的眼睛,两腿被绑着,在身前来回晃动着,倒像是朝着苏沐雪求饶似的,

乌尔把鸡拔毛,开膛剖肚,再剁成了几大块,放在罐子里,笑眯眯地朝着苏沐雪指了指,意思是晚上炖鸡汤给她们喝。

不过十岁的年纪,在周朝寻常人家或还什么都不懂,在山中却已懂的设陷阱捕猎,烹煮食物,喂饱自己的肚子了。

乌尔的手抓住兔子长长的耳朵,兔子急的两条小短腿拼命扑腾着,苏沐雪望着兔子,眼里闪过不忍,乌尔瞧见她的神情,倒是一笑,把小兔子递到她手里,起身端着罐子走了。

苏沐雪低头,解开了绑着兔子腿的草绳,小兔子在她怀里蹭了蹭,老实地呆着不动,“救了兔子,我们晚上吃什么呢”,周池羽披着衣裳,在苏沐雪旁边坐下,偏头看她,阳光撒在她白皙

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很近,又很远,可是,却很真实的感受到,她在身

边。

“古阿爷说可以下床了,你现在就该乖乖呆在床上”,苏沐雪皱眉,担忧地说道,“伤口愈合的很快,你最近总是在照顾我,说不定我比你还先痊愈”,周池羽在阳光下,微眯着眼,懒懒说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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