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枝的身体确确实实地在被生命树叶治愈着,但他的神智却越来越昏沉。

意识在生死一线上往往反反,这让他的头像是要炸裂般剧痛。

但他姑且,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他并不了解生命树叶的事情。毕竟四年前雷电来到暗组时,他正在外执行任务。而当「新树」培育成功后,陈九枝已经被上头调离一线了。一个被组织闲置在二线养老的人,自然不可能接触到新树树叶这种内部最高机密。

自己这一身致死重伤在短短几秒钟内痊愈,这让陈九枝很想震惊,却没有精力震惊。

白茶看到陈九枝的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治愈,刚要面露喜色,陈九枝就艰难地抬起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不要管我”每说出一句话,肺部就会如触电般弥漫开一阵剧痛,“快去救天灯还有那个叫米奇的男生”

“哈我又不认识他们,关我屁事”白茶一挑眉头,略有不快,“而且你可是暗组的总教官,就算被别人搞到了二线,你也是重要的人物,毕竟你可是暗组的王牌啊。既然你还活着,那我就不能让你轻易死掉。”

“分清楚轻重缓急”呼吸越是沉重,心脏就越是抽痛,“我现在这样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不要把重要的资源和精力耗费在我的身上想清楚,你是为了组织而活还是为了国家而活”

白茶听后没有说话。

陈九枝见状,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什么话。而在他沉默数秒后,喉咙里再度滚出虚弱的声音。

“我啊十分喜欢佟麟阁副军长的那两句话”

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荣辱系于一身者轻,而系于国家民族者重国家多难,军人应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

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轻。

“白茶替我把这两句话,传给天灯,以及暗组里的所有人。”

话音刚落,他的意识就彻底断去,身体栽落,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轻重缓急么

白茶长叹一声,将陈九枝平放在地面上,而后站直了身体。

又不是只有你自己不怕战死。

真是个好为人师的烂和尚。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的意志,我就替你传递下去吧。

虽然白茶还是有点不太清楚现状,但她好歹能从陈九枝的话中猜出来一二。

如果那边刚刚斩杀了巨大蝗虫的发光的奇异存在就是所谓的陈天灯的话,如果那种匪夷所思的力量为敌人所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清楚要怎么对付那发光的奇异存在。

但她知道要怎么面对觊觎着陈天灯力量的敌人。

全部杀死就对了。

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同汉特、迪雅、仇纤三人打得难解难分的王休。

“哎呀哎呀,真是头疼。”

她闭着眼睛抓了抓头发,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步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我对虐待男人可没什么兴致。比起看你们男人的丑陋表情,还是看女孩子被欺辱时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能让我愉悦呢。”她一边说着暴露出她同性恋虐待狂本质的话,一边用搔头的手摘下一根长发,“所以啊,我在对付男人的时候,往往都会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手段。”

内力一催,软绵绵的发丝瞬间绷直,化为了根黑色的长针。

手指将细针转了两圈,而后倏地用内力将其弹射了出去,发丝针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王休的咽喉

王休的注意力全放在迪雅那难缠的能力上,还要分心去留意仇纤和汉特两人威力巨大的攻击,怎么可能注意到白茶暗中射来的细针

但按理来说,连迪雅的刀都砍不破王休的皮肉,凭白茶的这点内力,弹出去的这跟长针不可能伤到王休分毫。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细针径直戳中王休的咽喉后,不等王休反应过来,这根发丝针竟又如同一串被水枪打出去的水弹,顺着惯性一同扑打在王休的咽部,溅开一大片的墨黑。

“虽然战斗能力是级,但我好歹也是暗组的王牌。”白茶说着,抬起不知何时化为紫黑的、浑然变成剧毒凝聚体的右手,“我可是毒王啊,单凭我用毒的本事,就足够应对你这种魔殃级的家伙了”

话音未落,白茶便已经急速冲刺出去,扬起剧毒的右掌便朝着王休的门面直打而去

但王休怎么说也是魔殃级巅峰的高手,是不可能被白茶这级的掌击击中的但这点自负,在下一瞬间便悉数化为了惊慌。

他的左眼被仇纤割瞎,现在仅凭着右眼和听觉在感知着对手。

但就在白茶踏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的这一刹那,自己的右眼瞬间丧失了视觉

与之相应的,两耳中也像是突然被塞了两个马蜂窝般蜂鸣不止

能感受风向的触感知觉也转瞬麻痹。

中毒了

王休顿时头皮一麻,这个状态下的他完全就是只待宰的羔羊凭着汉特魔殃级中期的实力,完全可以破开自己的防御,直接给予自己重创

想至此处,王休二话不说就运作起滔天的魔力,想要用无尽的妖风将自己周围方圆十米范围内的一切都清空,用妖风将作壁障,保护住现在的自己。

但他因知觉麻痹,没有察觉到白茶已经将她的右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这白衣女子捏住王休的太阳穴,右臂微微将他的身体向下一压。

“跪下”

随着白茶一声沉喝,王休如同没了骨头的狗一般,扑通一声,身体软趴趴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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