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常晚穿着小童送来的白色棉布内衬,外面笼着药香之前披给常晚的彩纱珠裙。而苏清煜,身上的棉袍再次因劳累侵透了血污。

脱衣容易穿衣难,特别是没吃饱的狼崽子。

苏清煜脚步不稳,端着脏水盆,虚着一身冷汗蹬开虚掩的门。

水要处理掉,而且不能让小童瞧出端倪。

屋外的艳阳熏得苏清煜两眼发黑,他咬疼了舌尖让眼眶中的黑点散去,待视线再恢复清明后,长腿一迈一角越过门槛。

他在高处,白色木楼外景色尽收眼底。

远处一个飒爽英姿男人朝小楼走来。

苏清煜的瞳孔蓦然收紧。

陆寒轩是陆寒轩他又来干嘛

难道这个人是闻着血味盯着肉的秃鹫苏清煜脑袋一蒙,转头看了屋内屏风,心中的怒气一燃再燃

秃鹰

不是喜欢血味

狼崽子恶狠狠的笑着,他憋足力气迈出另一脚,双臂一甩,将手中污秽血盆对准某人狠狠第抛了出去

陆寒轩听到异响,身体自然反射性的向后跳去,怎耐没了内力的人,只能凭着体力跳跃,陆某草草向后,可他的裤脚和锦缎布鞋还没能逃过从天而降的“红雨”。

下来的何止是红雨

“呼呼”苏清煜本来就虚弱,这一扔他便随着抛下的动作,软着双腿身子也跟着冲了出了二楼的木楼围栏。

擦你的陆寒轩害的自己情路坎坷不说还要害得自己没了命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苏清煜还没活够,还没娶了常晚,怎么能说没命就没命在此处坠楼而死

愤愤不甘的狼崽子大叫一声,也提醒了楼下的陆寒轩。

“小弟”陆寒轩抬头迎声一望,心慌得大吼一声。不该喊出的称谓脱口而出,听得苏清煜又是火气。

你小弟去你丫的怎么不砸死你

这次陆寒轩确实满足了苏清煜的愿望,只听咣当一声,白衣飘飘的狼崽子撞到陆某身上。

“疼”苏清煜低吼一声,捂着自己磕疼的下巴。

他命大,没死

苏清煜张开眼睛,顿时又气郁:

陆寒轩真被自己砸在身下

干燥的衣物让苏清煜意识到一个可悲的事实:他脏水没泼成,反而自己来个天狗吃屎,让这坨狗屎救下一命

“小煜,你没事吧”陆寒轩疼得岔气,他的心间还是后怕,如果他晚一步,他的小弟将会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损”,灭门年夜中小舅舅愤恨难消的脸再次映入脑海,陆寒轩不由得浑身颤栗。

他不能再让薄家最后的亲人出事

“小弟小煜”苏秦煜猛然撑起身子,他阴恻恻的注视咬牙吃痛的陆寒轩,刻薄话一句不落下:“怎么,觉得我没死就套近乎呵呵呵呵没那么容易”

“唔你没事就好否则常晚会担心”陆寒轩冒着冷汗,背后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好巧不巧他背后半愈合的鞭伤口又炸开了。

陆寒轩不由得注视压着他的小弟,看着他苍白的脸,听着刻薄的话,心里也说不上来的安慰。

“挺有精神,没吓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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