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道:“我我哪里想你了,你胡说”

“我胡说”南箓低低笑着,那笑意却极为冰冷,捏着他下巴道,“是谁成天念叨着我,说我小气吧啦,没心没肺,负心薄情,嗯”

“这”张至深往外缩了缩,“你怎么知道的”

“哼,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深儿既然如此对我念念不忘,想必这身体也是饥渴得紧。”那声音低低沉沉的,又好听得紧,末尾还带了微微的颤音,撩拨到了人心里。张至深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家伙发情了,可偏偏他对这样的诱惑毫无抵抗力,光是听着,身子就软得没了力气,似乎也极是饥渴。

那微微发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身体,张至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亵衣不知何时被褪了个干净,光溜溜地任由南箓那双手在身上点火,他便觉得身体极其空虚,想要什么来填满,填满这些天来的委屈与失落,即便只是身体的欢愉也好。

“嗯哼南箓”张至深不由自主地轻轻叫着,身体越发燥热难受,他看见南箓居高俯视的眼睛,阴影中深黑成了一片,又还是能看见里面倾城的美丽,月光淡淡,他的轮廓却很是清晰,粗重的喘息声中,如此的不真实。

张至深也分不清梦里梦外,只是痴痴地望着他,左脸上的金色图纹泛出淡淡光芒,他有些心疼地摸着那边脸问道:“疼不疼”

南箓的动作停了一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缓缓摇头,淡淡月色中,似乎能看清里面有暖暖的柔情在缓缓流动。

张至深便觉得有些甜蜜,才一放松便“啊”得一声叫了出来,那家伙已经趁机进了一手指,毫不客气地扩张起来。

待到痛了一会他便适应,更觉得身体饥渴,轻声道:“进去,南箓,快点进去我想你。”

他明显觉得南箓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随即身体一紧便被进入,他觉得疼痛,又满足,再一次拥有了他,即便只是身体的欢愉,心里却满足得发痛,他紧紧抱着他胡乱地说着:“南箓南箓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嗯南箓南箓”

“深儿”先前冰冷的声音终于柔了下来,两人之间的情事却越发激烈,紧紧相拥在一起。

依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里还是梦外,身体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脑中却是模糊和迷乱的,那些强装的不在意在这微弱的月光和浓郁花香中消散成了灰,被隐藏的委屈和心痛毫不顾忌地展现在一个是梦非梦的夜晚情事里。

他紧紧搂着南箓,叫着他的名字,问他为什么不爱他,但南箓只是叫着他深儿,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那一夜朦胧若梦的激情里,便带了点绝望的缠绵味道,却不知真假。

张至深醒来时已经日上中天,也不知什么时辰,夜里的情事还余韵犹在,但身体并没有酸痛,衣服也穿得好好的,他掀开被子看见那一滩湿了的地方,有些失望地喃喃道:“原来又是做梦。”

随即又想到有什么好失望的,是他主动抛弃了南箓,他才是大爷

小白依然蜷成一团白色的毛球,眯着眼懒懒看他,那目光中带了些探究的味道,张至深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即便床上这团毛茸茸的东西只是一只畜生,可他在跟它同床的时候竟然做了那样的梦,还激烈无比,不知道有没有说梦话

想到这里,脸更红了,张至深便朝那狐狸凶道:“不准这么看小爷,你个畜生懂什么”

小畜生果然不懂,它只是心情不错地叫了几声,又往张至深怀里蹭去,张至深将它抱了下来:“走开走开,小爷我要换衣服。”

衣服才刚换好,何思就来敲门了:“张狐狸,怎么还不起早课也不去做”

张至深开门让他进来,何思眼尖,一进门就看见了屋角的花花牌狗窝,激动地指着张至深道:“好你个臭狐狸,竟然让小狐狸睡狗窝”

张至深伸了个懒腰,模糊着声音道:“都是畜生,睡鸡窝狗窝不都一样。”

何思道:“若是花花回来了怎么办让她跟一只狐狸睡一起不行不行,这太惊悚了,他们不能在一起,狗和狐狸是注定没有结局的。”

张至深的懒腰伸到半空就停住了,用惊悚的眼神看他:“小思,思思,你没生病吧”

何思道:“你才有病小狐狸在哪呢,让叔叔好好疼爱他。”

张至深下巴一抬,指向床上毛茸茸一团白球,那团白球便摇了一下毛毛的尾巴,眯着眼睛软软叫了一声,高贵又慵懒的模样。

何思又惊道:“天啦难道昨晚我的小狐狸跟你一起睡的”

“那又怎样,它死活要往床上睡,我也没办法。”

何思悲愤道:“张至深,你这个畜生你玷污了我家小狐狸的清白”

张至深懒懒道:“小思,你真没生病要不要叫小忆带你去看大夫这里到底谁是畜生我是人它是狐狸,哪来的玷污让它睡狗窝你说不好,它跟我睡了床你说我玷污它,那它该睡哪里”

“当然是睡狐狸窝了。”

“哪里来的狐狸窝,你给我做一个。”

“我今日便做好给你送过来。”

“那我代小白谢谢你。”

何思又惊讶:“你给它起名小白”

张至深抬眼:“怎么,有问题”

“这也太随便了,你看见人家长得白就叫小白,一点都不好听。”

“那你说叫什么”

“叫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多好听的名儿。”

张至深无所谓道:“那还不是小白,比花花要好听。”

“”

当天下午何思兄弟俩就送了一个狐狸窝过来,竹条编制的篮子,里面铺了软软厚厚一层棉被,外面是从张至深这抢去的雪绒丝罗缎子,洁白柔软的小窝,边缘还围了一圈绒绒的白毛。

张至深拍着何思的肩膀赞道:“小思手艺真不错,只是这狐狸窝怎么看都像出自姑娘家之手”

何忆道:“如此精致的东西,哪里是我们男儿家能做的,不知是托了哪位师妹或师姐做的。”那语气却是不咸不淡的。

何思微微红了脸,笑道:“这窝做出来便好,今晚小白就有自己的床了。”邀功似的向小白伸出双手,“小白过来让叔叔抱抱。”

小白拿眼白瞧了他一眼,很不屑地瞥过头去,那神情要有多高贵就有多高贵,要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要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何思尴尬地收回手,朝张至深道:“你果然是狐狸,你看小白谁都不亲近,就整天粘着你,这都让我怀疑它是不是你儿子。”

张至深乐道:“它就是亲近我,你能怎么着。”得意地勾勾手指,“儿子乖,快来爹怀里。”

小白眯着眼缝儿瞧了这骚包得色的男人一眼,更加鄙夷地瞥过头去,还恰到好处地哼了一声,那神情要有多鄙视就有多鄙视,仿佛在说:白痴。

然后何思神奇地发现它跳到了何忆怀里,还很是讨好地蹭了几下,继续用那种鄙夷又高贵的目光看着呆愣的两人,裸地表达了它此刻的语言:我鄙视你们,两个大笨蛋

何思看看张至深,张至深看看何思,面面相觑。

“呵呵。”

“呵呵。”

“”

晚上就寝时,本应该睡狐狸窝的小白又死赖在床上不走,张至深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将它按在水里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这才让它往床上睡,那华丽丽又雪白软和的狐狸窝就跟花花狗窝一并被冷落了。

张至深在蔷薇宫待了一些时日,平日里做做早课,在藏书阁翻阅书籍,再被何思拖去杀两盘棋,到了晚上便在月光下对着一大盆水开始练月术,小白倒也安静,在一旁静静看着,蜷成一团白毛球,摇两下绒绒的尾巴,打几个盹。

不出几天,蔷薇宫多数人都知道张至深养了一只狐狸宠物,甚是好看可爱,惹得宫中上下的女子都来逗它玩。但是这狐狸也奇怪,总摆出一副鄙夷又高贵的神情,除了张至深跟何忆,谁也不亲近,对此,何思极度的心里不平衡。

转眼已是五月,山中的花香越发浓郁,雾气也厚重起来,这是雨季要来的前兆,张至深觉得那书中的知识也学得差不多,该找人练练手了。

张至深找到白无忧:“师父,我想下山去实践一番。”

白无忧很是通情理:“你要下山便去,只是这次可别又浪费了时间,也别暴露自己身份,毕竟蔷薇宫的人并不轻易在街头做那样的生意。”

张至深道:“师父,其实弟子一直不明白,为何您不让其它师兄弟们下山,却对我这般宽容”

白无忧灿然一笑:“因为我是师父,我想让谁下山就让谁下山”

“”

这老头滥用职权,张至深道:“那弟子这就准备下山。”

“等等。”白无忧唤住他,神情有些奇怪,“咳咳至深,你上次来找师父,有没有捡到过什么东西”

“没有,师父丢了什么东西”

“这也没什么,就是一本书,你真没看见”

“没有。”

“那便算了,师父再找找。”

张至深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师父,您养鸟的那笼子还在么”

“在啊,你问它做什么”

“徒儿想借它一用。”

“就挂在后殿东侧的檐廊上,你自己拿去便是。”

“多谢师父。”

张至深收拾好下山的行李后,便温柔地对小白道:“乖儿子快到爹怀里,跟爹下山去。”

小白明显的不乐意,还是挪着小身子窜到了张至深怀里,张至深摸摸他它雪白的狐狸毛,赞道:“小白真乖,真听话。”

小白还没识破这笑容背后的阴谋,身子就那么被狠心的人一扔,进了鸟笼,张至深将锁那么一扣,极是残忍地一笑:“乖儿子,好好呆在笼子里,你爹下山这段时间就跟你何忆叔叔委屈过日子。”

何忆竹青色的身影恰好进了屋,面色有些憔悴,声音还是温和:“怎么让我照顾便是委屈过日子”

张至深立马笑颜如花:“我是说委屈了小忆,这些天小白就麻烦你照顾了。”

何忆道:“你还真狠得下心,将小白关鸟笼里。”

张至深道:“我也不想这般狠心,可不将它关起来,这厮绝对会跟我下山,儿子,爹走了,你可千万别怪爹。”

何忆鄙夷道:“要走快点走,少在这恶心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