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以为大不了北王将二王拿下再问罪,根本未料到北王竟激愤出手,丝毫没有防备。

慕女节则紧紧挨在二王右侧,一直提着心,眼见长剑直奔二王要害,猛然推开二王,可是北王之速也是天下顶尖,“扑”一声,铁剑刺入二王左侧肩头

文图大惊失色,猛喊北王

可是那剑再起,慕女节浑然不顾地跃步挡在二王身前,随着符柔的惊叫,剑锋硬生生刺入的慕女节锁季之处

慕女节紧咬牙关,丝毫未出声

顿时,二王与慕女节血流如注,符柔哭喊着奔向二人施手相救,她岂能舍得姐姐

北王大怒,没想到自己的女节竟去防护毒害公主的恶首,也不知道二人有何渊源,情急之下高声怒喊:“令,北土女节私护南国贼人,即刻剥其名号”

喊罢,又扬起长剑

城墙之上的百合与程贝贝同时捂住嘴,万万没想到竟发生如此变故,百合万般无助地喊着:“不要啊──”可是,远处的人根本听不见半点声音。

文图顾不得多想,蓦地拔出彩剑迎向北王长剑,“当”一声两人纷纷后退

四处兵勇一见有人出剑,纷纷冲涌上前

此刻,一个小小物件飞起,直落求林手中,他定睛一看,自己的腕带那条被文图撸去的黑色腕结,立刻伸手制止身后的兵将,他知道文图绝不会伤害北王

北王已是急怒攻心,根本不在乎文图乃是自己的王公,挥剑斩向文图。

文图立即举全力抵御,丝毫不敢僭越一步,眼前北王绝伤不得,否则更会激怒北人,说不定整个南国都会被吞并事实上,他想伤也无隙可乘,北王之技绝不在陈王之下

两人飞身激战一起,只听见剑剑相击铮铮之声与北王不断的怒吼之音,文图却一声不吭地守着自身上下三路

符柔伤心欲绝,身边慕姐姐受伤在即,眼前面对恶战又是无能为力,手无古琴,即便是有,又能帮谁一个是自己的兄王,一个是自己的意中情郎

北王逐渐瞳孔缩小,百余回合竟不能制住文图,他此时的武功已在求林之上

并非不能压制,而是心有芥蒂,毕竟不想一剑结束文图性命。

一线空当,北王猛地集全力举剑向文图后背压下,文图一见自己绝抵挡不住,而且已经无法脱身,疾速俯身将彩剑背过去,又是“当”一声,彩剑被震向文图自己,他全身酸麻,口中一股腥热,“噗通”单跪地上,嘴角流出血啧

北王将长剑架在文图肩头,呼呼喘着粗气。

“兄王”符柔急忙又奔跑过来,“千万不要啊,若是杀了文图哥哥,我也会令你赐死”

“大王”求林也是惊恐低呼。

北王用力喘口气,愤愤言道:“你身为北土王公拦我北兵,理当问罪,念在你曾救我性命,正我北制之恩,姑且饶恕于你,本王令你即刻开启城门,将那恶犯交付帐下”

北王快速撤回长剑,文图擦干嘴角血迹,立起身子瞧一眼那遥遥无边的勇士,身后高耸威立的长廊,暗自叹口气。

“大王,恕在下难以从命,”文图脸色苍白,额头汗水不断滚落,“我北土言南国五状,其四恶犯已悉数受到天裁,唯南北通婚系在下所为,自可承大王责罚。故,北土已杀南国兵士两千余,并掌城大将杜士明阵亡,不可再南下杀戮;二王已是凡人,且今日自愿前来请罪,现受伤在身,只要北土撤兵,文图、公主自然会一同押他北上,也会亲请责罚”

“兄王,”符柔左思右想还是站在了文图一边,“姑且听文图哥哥一回,无论南北都是生灵,乌兰姐姐说过的”说着,又转向求林,低声唤着:“王姐夫”

瓦赫达紧皱眉头,看着小王妹急急切切,听着小公主之言便想起三王妹乌兰图丽,只可惜眼下不在身边──可是百万大军已经踏出北土,岂有无功而返之理,如何向北人交待,稍有踌躇便看向求林。

求林斩杀北城大将与士兵,心头之恨稍有消解,至于三王、陈王、二王均因北土之事被裁罚,唯有眼前长廊令自己颜面扫地,再者如果南国毫无说法,确实心有不甘,便向北王施礼道:“属下以为,南兵已在城南守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既然有文图公与四王妹求情,求林斗胆启奏,以一月为限,若是我北土之兵攻不下这长廊,自是太阳神不允我们南下,勇士们也会释然;否则,南国咎由自取,理当问罪”

“准即刻传令下去”北王高声高叫。

一个月,程家庄岂能坚持一个月

文图心中暗暗叫道,不过终于看见退兵曙光,立即狼狈回城。

“你这是何苦”二王死活不肯卧床,轻捂伤口之处守护在床榻之上的慕飞玲身旁,“我已是下了死心,如今好生生的女节被削,又因我而伤,令我如何报偿”

人到高地自然险,情至深处自然痴

慕飞玲苦笑着,微微舔一下干涩嘴唇说道:“我这一生受伤过两次,一次是为了救文图与符柔,可是机缘巧合,当时追杀他们的人正是二王你,不过我很满足,因为有了他们,我才忍着活过来,终于见到你;如今因为你受伤,我也是毫无怨言,你不是二王,我不是女节,反倒无了牵绊”

二王心中绞痛,自己一介男人竟不如一个女子,如此心胸坦荡,如果真的如慕飞玲一般放的下,自己何苦驱走心上人有哪来得今日的变故

符柔跑来跑去为姐姐取药疗伤,表情中充满无限痛楚。

二王瞧见更是于心不忍,自己当年与陈王契合,一起追杀她的时候,也就五六岁吧如今却是劳烦公主为自己与慕飞玲疗伤,更是悔恨不已

文图却是一筹莫展,呆呆盯着空荡荡主殿毫无对策,北王绝不会因三言两语退兵,那自会损伤王威,求林更是说到做到,一个月,那只能证明他已有攻破长廊之法,依他的性情绝不会因不破城池而退,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连日的浑噩使得他疲累不堪,恍惚间见到:北兵通天而降云梯,铁甲武士潮水般涌进程家庄,瞬间城门开启,南北之战爆发,大漠黄沙已无土色,血流成河,遍地的士兵沦为尸体,战马或死或逃,战车散碎,兵器、战旗四处散落,亿万家人抱头痛哭流离失所,各地城池战火四起

“不可”文图惊呼一声醒过来,再次冲出主殿登上南城楼,远远看下去猛吃一惊,南兵竟在运来天梯

自己无话可说,紧闭城门实则是在耗费南国之力,果真求林攻破程家庄,破门之日南兵已经粮草不济,哪还能战得过北土雄师冷凌身为大将军,自然要为数十万兵马着想,即便自己是公主,他的妻子,他也容不得城门锁闭,定会攻城

文图抬眼瞧去,南北之侧同出一辙,浩浩无际,兵忙马憩,甲车滚滚,旗海飘荡

“文大哥,放弃吧”百合不知什么时间来到文图身后,看着他忧心忡忡,自己也极为不是滋味,“这史上战争,并非人力所能阻挡,程家庄已经阻拦二十余日,尽了本分,无论结局如何,南北之人均会称你为英雄;若是再强拦着不放,迟早有一方会攻破城门,那时战败方定会责骂你,反倒成了千古罪人将数不尽的尸首之难强加在你头上,你会更难过的”

百合说的入情入理

文图开始恨这里太过古老,如果此时有电话,一定会拨通大王,听听他的旨意,可即便是快马通传来回也需一月,那时候说不定这里已是一望无垠的尸体眼际高抬,确是崇山峻岭,近者烟雾缭绕,远峰黑凛渺小

难道,历史长河中没有无名英雄吗

文图暗问自己,一定有百合所言之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以功名定成败,我只是穿梭师,何来的功名利禄

忽然,心里又了办法

等,一定要等

无论北王与求林,绝不会忍心再失去一位公主

文图盯着紧张兮兮的百合,喃喃答道:“倘若天梯突降,我便砍掉自己脑袋,劳烦你把我的头颅悬至城门之上,你便出城告知北王符柔以死相逼,说不定北王与求林会惧怕再失去一个王妹,无奈退兵,眼下只要北土兵马退去,南国自会欢喜;那样,我才真正成为你心中的英雄”

英雄,无论生死

百合惊慌得目瞪口呆,想辩驳已是无法寻到言语。

“还有,”文图嘱咐道,“我以庄主身份令你,一称符柔无恙,随慕姐姐退隐几年后便返回北土,”因为自己一旦自杀,符柔即刻返回龙城,只能谎称退隐,“二是一旦再与符柔相见,定要守护好她,算作文图拜托于你”若是能够相见,那也自是百合穿越回龙城。

百合一见文图并不是在说笑,忽然惊恐起来,摇着头不知道如何才能劝解这个固执的大侠,嘴里喊着“文大哥”

“就这么定了,不得告知符柔与女节”

说罢,文图转身离开。

他知道,南国人轻而易举攻不进程家庄,想要建造云梯自然没有北土迅速,要么被北兵攻破,要么以死退兵,再无他法;随后,他将详情告会冷凌,誓死守卫长廊,试图阻挡北兵南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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