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善恶有报,积善者终有福缘,福缘已至,当大能者,望惜之。
这签,这签是福签,小僧人惊呆,广济大师设了几年的福签竟被眼前一个小娃儿给抽中了
姜家人也未曾回过神来,都还惊诧玉珠儿为何能够听懂木氏的话,木氏正激动着想多问几句,就听见旁边小僧人激动的喊道,“是福签”
什么姜家人愕然,转头去看小僧人手中的签子,方才他说什么福签怎么会众人皆是呆愣住。
周围香客却都听见这声呼喊,有人围了上来,“什么福签有人抽到福签了”
“莫要哄骗人真有人抽到了我都以为这签筒里没有福签呢,到底哪家抽到的”
“不清楚,倒是有些面生,小师父,是谁抽到的”
人群把姜家人跟小僧人围在里面,外面的也挤着想要进来看热闹,玉珠儿有些懵,她抽到福签了抽到那根几年都未曾有人抽到的福签怎么可能,她这种命,怎会抽中福签她是有福之人可她明明克死了所有人。
小僧人看着玉珠,面色激动,“恭喜小施主,小施主抽中福签,若是可以,还请小施主随我去后面的佛堂一趟,广济大师正在诵经,待会广济大师会见小施主一面的。”
周围人群倒吸气的声音,“这女娃娃抽中的”
“谁家的娃娃呀可有人认识”
“这不是勇毅伯府上的女眷吗这小女娃是勇毅伯府中的好似有些面生呢。”
姜家所有人心里都是惊骇万分,老太太觉得头有些晕,让两个小丫鬟扶着才堪堪站稳脚跟,还是旁边的大太太林氏先回神笑着说,“这是我们三房的四姑娘,前两日回京的,今儿带着出去上香,不成想就抽中了福签,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勇毅伯三房不是就一个傻姑娘吗”有人惊呼。
林氏温声道,“没有的事儿,不过是丫鬟误传,我们四姑娘就是开窍晚些而已。”就凭方才玉珠能够听懂木氏话,她都肯定这小姑娘不是个傻子,或许真真就是开窍晚一点而已,况且能抽到福签,她可不信一个傻子能抽到福签。
周围议论纷纷,玉珠儿却紧紧搂着木氏的颈子,有些迷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僧人拿着签子请姜家人去了后院等着,“广济大师一会儿就能出来,还请几位施主稍等一下。”又去倒了热茶过来。
姜家人就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等着,事情太过突然,这会儿他们都没说话,彼此看了几眼,又是沉默。
等了约莫小半刻钟,广济大师诵经完毕,早在经房外等着的小僧人把签子递给大师,告诉他有位小施主抽到福签,广济大师已有百岁高龄,头发胡子早已花白,精神却很不错,听闻小僧人说有人抽到福签也是微微一怔,却并不惊讶。
广济大师去了院中,姜家人急忙起身,大师目光落在玉珠儿身上,这才有些惊讶起来,这女娃的面相带福,光从面相都能瞧出这女娃是大福之人,也不知前世行了多少善事才有今生的福缘。
广济大师上前道了一句佛号,这才说,“小施主既已抽中福签,老衲将开光佩戴几十载的佛珠将赠于小施主。”说罢,让小僧人取了经室供奉的佛珠送了过来。
这佛珠是一百零八颗的菩提子制成,颗颗菩提子圆润,因长年佩戴,珠身散着柔润光泽,不是凡物。
广济将佛珠待在玉珠儿身上,道了一句佛号。
“大师。”木氏抱着姣姣开口,“妾身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师替小女看一下八字,小女自幼被诊为痴傻,今日小女抽中福签,还请大师替小女看上一看,小女何时才能开窍。”
木氏报了生辰八字,广济一番推算,也是有些震惊,原以为只是有福缘,却不想如此大的福缘,真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八字,这是大德大福之人的命盘,只说,“还请施主放心,小施主并不痴傻,很快便会开窍。”说罢又对着玉珠儿道,“小施主前生行善积德,得以有今生之福气,还望小施主珍之,惜之。”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木氏得了准信,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喜极而泣,连连道了好几句佛号。
玉珠儿不语,她心中的迷茫震撼不比姜家人少,她当真不再是那个天煞孤星命的姜竹了吗不会再克死家人或许这一世她真的可以有这些疼她爱她的家人相伴到老
等到姜家人下了山,一坐上马车朝勇毅伯府驶去,老太太才笑眯眯说,“老三媳妇且不用担心了吧,广济大师都说玉珠是个有福气的人。”
木氏擦了擦泪,“母亲说的是,我的姣姣儿定然是最有福分的人。”
见木氏喜极而泣,两个妯娌安慰一番,颠簸中,马车回到勇毅伯府。
这番事情很快在京城传开,京城所有人都知晓勇毅伯府三房的傻姑娘抽中福签,都道傻人有傻福,就算勇毅伯府让人传话下去,说四姑娘只是开窍晚,并不是痴傻,却没几人相信,毕竟玉珠儿痴傻形象已深入人心。
木氏却管不得这些,她只在乎她的姣姣儿,这几天木氏一直教着她喊人,直到三天后,玉珠儿在木氏再一次开口说,“姣姣儿,喊娘,我是娘。”
“娘。”稚嫩的声音终于喊了出来。
“娘的姣姣儿。”木氏抱紧玉珠儿,放声大哭。
玉珠儿也红了眼,白嫩小手搂住木氏的颈子,或许,或许这一世真的和上辈子不同了。
姜安肃前两日已在大理寺司直任职,每日很是忙,大理寺设司直六人,各地弹劾命官,将校以及死刑犯以下的疑狱,需要审断的,归大理寺司直评议复审,所以每日公务很是繁忙,早出晚归。
晚上回来得知小女儿已会开口喊人,这个在官场清正的男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把玉珠儿抱在怀中,“姣姣,我是爹爹,喊声爹爹可好”
玉珠儿抱紧姜安肃,埋在他肩膀上,嫩生生的喊了声爹爹。
喜的姜安肃笑开了怀。
旁边性子最跳脱的姜珀又挤了过来,伸手想要抱玉珠儿,姜安肃不给,姜珀收手,兴致却是不减,“娇娇,喊六哥,我是六哥。”
玉珠儿却是不肯了,自早上喊了声娘后,几个兄长就围着她教她喊人,喊了一天,她眼下实在没甚精力。玉珠儿扭头抱紧姜安肃,“爹,困。”
“好好好,爹的姣姣困了,咱就不喊了,让娘帮你收拾了休息去。”姜安肃舍不得小女儿累着,立刻把几个哥哥都给打发了出去。
木氏笑逐颜开的让白芍白芨去提了热水过来,亲自给玉珠儿梳洗一番,哄着睡下。等人睡下,木氏也不肯离开,坐在床尾替玉珠儿掖好被角就那么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她的心软成一片。
这三年下来,她为了治好姣姣不知耗费多少心神,铺子每月盈利除了顾着家中日常开销,大多数都用在姣姣身上,她想把力所能及最好的都给姣姣。回京后,她给了丈夫二百两银子打点,手中剩余也就约莫二百多两,那日上香给香油钱时,抱着最虔诚的态度给了一半的身家。
好在如今她得偿所愿,她的姣姣儿终于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