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那个精灵族找到了吗”青叶藤的脸上流淌着一种虎兔死狐悲的哀伤,眉头紧蹙,眼中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哀求,期望着指导员不会说出让她难受的回答。

然而,当你最不希望它发生的时候,现实,总会将人的侥幸狠狠打碎。

“没有...”

青叶藤紧紧抿住嘴唇,克制着自己即将出口的呜咽,科瑞娜走了过去,轻轻地扶上了她的肩膀,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青叶藤瘦削修长的身体在她的帮扶下,依旧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手指紧紧地捏住了科瑞娜的衣角。

“不光是他,同时丢掉的还有几个学生,后来经过协商,那几个人都被找回来了。”

“那精灵族...”难道没有被找回来吗

“只有精灵族...”指导员的话里透着股干涩,已是不忍心再继续往下说。

“回来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他们见没见过其他人吗还有,到底是谁抓走了他们”

“回来的人...”指导员说到这里,双唇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扭曲,“他们都疯了。”

“被活生生折磨疯的”

...

可怕的沉默弥漫在众人周围,从小就生活在蜜罐里的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被活生生折磨疯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原本的天才学生,变成几个疯疯傻傻的废人,而那个精灵族的下场,多半就是被拘禁在某些人的手中,成为一项珍贵的货品,被倒手转卖取乐罢了。

一个个如此优秀而天赋卓绝的年轻人,也许他们还怀抱这对世界最天真的憧憬,也许刚刚才与心仪对象许下永生的承诺。

他们的青春刚刚绽放,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理当是璀璨而光明无限的。

可是那一双自欲.望泥沼中探出的污浊之手,竟然就这样硬生生折断了他们的翅骨四肢,使他们失去了一切成就辉煌的机会,只是为了那微末的利益。

浑浊的眼睛只看得到他们的美好皮囊,贪婪抹杀了他们一切可能,唯一的作用,只剩下用最不值钱的肉.体,供那群恶心的牲畜亵.玩折磨。

明明,是更加宝贵的,被父母小心呵护、期待着长大,拥有自己人生和梦想,应该更被珍惜的生命啊...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他们的最后处境,便会觉得透体生寒,哪怕是在如此温度适宜的环境下,也会无法控制地打起颤。

“如果不是学校这边向西维那边加压力,可能连这两个学生都找不回来,最可恶的是,当时西维那边被势力牢牢把控着,而作为难得存在行走于大陆的精灵族,就是学校再怎样找他们的麻烦,那边却再也不肯松口了,学校偷偷派人去查探了几次,却差点连那些人都没能回来,为了这个事情,我们大陆和西维那边的关系,这十几年都变得非常紧张。”

“那现在...”

“如果不是最近西维领导层大换血,那边有人主动发出邀请,并且展示了诚意,大概连这次的环游之行也不会有...”

一声小小的啜泣声从青叶藤的嘴中发出,她最终还是被那些竟然就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所摄,没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收紧肩膀低着头,用力捂住口鼻,想要掩饰自己那因为感同身受而悲痛难抑的神情,“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蒙娜双手合十抵到额头:“无怪乎如此多年,精灵族依旧不愿于大陆现身,想来若非如此,族战可再燃矣。”

“那为什么我们这次还要再带精灵族出来,那岂不是很危险吗”范尼挠挠头,原本觉得是好意的提问,却只换来青叶藤一个含泪的愤怒瞪视。

茱莉安不知道他的问题哪里有问题,但总觉得让她听着很不舒服,想来,青叶藤多多少少也有这种感觉。

“其实,本来这一次我也不想带精灵族出来,毕竟这里还并不完全稳定,我担心如果发生上一次一样的事情,又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但是其他人都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由精灵族来承担后果。”

是了,茱莉安这才明白,自己心里那微妙的违和感是什么,应该被拘禁起来的,从来不是美丽而珍贵的善良,而是那些觊觎他人生命的恶毒。

“难道因为他们珍贵而美丽,就没有权利走在白日之下吗”茱莉安抬起头,“我懂了,你们的意思是,与其把被觊觎的对象像是观赏宠物一样圈禁起来,不如去引导道德舆论风气,告诉大家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最重要的是,加强对那些恶劣行为的管制力度,让大家生活得更加舒适与安心。”

美丽从来不是原罪,贪婪与恶毒才是。

所以该做的,从来不该是圈禁。

就像有的国家,女人从小就被奴化。

被强.暴以后,会被扔石头砸死或者烧死的,却从来不是犯人,而是受害者。

整个社会舆论都在夸张渲染着保护贞.洁的重要,于是,长此以往,女人不再敢出门,畏惧一切与男人的接触,而男人在这样的大旗保护下,便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凌.辱欺负女人。

因为,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一切代价都由受害者承担,那么加害者们,还恐惧什么呢

于是,女人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不敢走出家门,不敢全心学习,不敢展露才华,不敢享受欢.愉,不敢反驳丈夫,不敢声张罪恶,最终,所有人都对异性逆来顺受,只敢将不满全都发泄在磋磨同性。

走在阳光下是错,拥有美丽是错,努力优秀是错,到最后,变成了身为女人本来就是错。

茱莉安上一辈子的那个世界,大多数时候宣扬的女人典范,是所有人都赞美的贞.洁安.静,为了避免与陌生男子的接触,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磨灭了自己所有生存权利,她们时刻提醒自己与他人,不可超越男子,甚至将目不识丁当做平常,在宅院中日日如勤劳牛羊般为男子服务,直到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不可嫉妒,不可欢愉,不可拥有才学。

仿佛成为一个摆设与帮佣,就是一件值得赞颂的美德了似的,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这是应该的,然后渐渐的,贞.洁变成了贞烈,安静变成了圈禁。

失.贞者死,守贞者生。

就这样,一层膜就掌控了她们整个人生。

当她们再想走出家门看看这个世界,想要离开所嫁非人得到真正幸福的时候,迎接她们的,只有那无休止的辱骂与摧残,甚至是虐杀,那甚至来自于她们自己。

所以,束缚从来不是保护,那是最险恶的阴谋。

为什么该被严格束缚的,不是恶行呢

“你说的没错,我们当时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与其把你们圈在一个地方,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照料你们,不如将那些恶劣的,可能会伤害到你们的家伙直接割掉,为此,我们其实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有点人脸上已经露出一些恍然大悟的神态,像是领悟了什么,有的人却是依旧茫然,对于这个世界的恶意,他们知道的太少,以至于直到此时还犹如醉在梦中。

“可是,既然这里明明依旧很危险,为什么还要继续举办呢”

“临走的时候,我们没告诉过你们,这一趟有风险吗”

“告诉了...”想到报名的时候监控相关老师千叮咛万嘱咐未来旅途上可能遇到的风险,让他们确认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可以承担后果,所有人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

“老校长提出从新开启环游之旅,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吉利斯大陆那边发出了非常热情的邀请,而且派遣出了大量的金钱与人力外援来帮助我们,保障各方面的安全,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觉得应该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可怕了吧....好了不要这样看着我们,你们就当学校一群领导集体脑袋被门夹了吧...”

“但是之前学校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情况吗”

指导员他无奈地揉揉眉心,之前侦查的人都说一切正常,谁能想到怎么一进来就遇上事儿了,”他抬起头看向众人,视线从每个人的表情上扫过,“这样吧,如果你们有谁想退出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们现在还可以回到传送阵直接回去,安全毕竟是第一位的。”

“...”

“其实,也只不过就是有人跟踪我们而已吧...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他们可不一定打得过我们。”迷之自信的范尼挠挠头发,完全没心没肺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之前失踪的那几个人,你以为不是像你一样的天才”

“好吧好吧,可是我还是很想去看看其他大陆长什么样子啊。”

“我也是。”

“我也是。”

一想到要像只被猫抓住尾巴的的老鼠一样灰溜溜跑回自己老窝,众人就十分的不甘心,一直以来的高强天赋与乐观,让他们充满了冒险的精神,此时此刻,更是像被添了火的柴堆,一个个又重新燃烧起来。

“好想去做那些前辈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去找到那些凶手吗”

“哪怕现在不行,未来也是可以的吧”

“真想把那群人渣拖出来打死。”

“算我一个。”

“要不然...”

“够了”眼看话题越来越偏,指导员连忙出声阻止这群人天马行空的自信心。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虽然说你们在学校比较厉害,但是这群家伙请来的人,也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现在这个阶段的你们,还太嫩了。”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众人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

“那我们以后再去试试。”

“是的没错”

“那个,”茱莉安弱弱出声,“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是离开,还是继续往前走”

...

见久久没人说话,都在试图从别人的脸上找到答案,傻大胆范尼一蹦3尺高,做着抢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也不一定就有那么可怕”

“对对对,你看他们人数看起来也不多,保护的人来以后,我们小心点,总会没关系的吧”

指导员已经不想抬头了,这种侥幸的心理,正是他们这几个指导员以及校长所依仗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坑爹的旅行能够得以继续的根本。

“那个,等等,之前保护我们的人去哪里了”

“诶”

“是的是的,指导员说他们不是很厉害的吧,等到他们来了,就没关系的吧”

“他们人去哪里了”

面对着一双双质询的眼神,指导员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这件事情还属于辛秘的范畴,暂时不能不能告诉他们。

“大概...很快就会来吧。”就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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