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雨伞遮住了那人的脖子以上,看不见他的脸,但从看见个身影的第一眼,林汐瑶还是立马认出了那是韩奕骞。

看着他渐渐走近,细雨中又消瘦许多的身影,她突然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早早的到了,然后韩奕骞也是这样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那时她一眼都看待,心里一连骂了几声卧槽,这男人怎么帅!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坐下她都还花痴一样的看着他,她记得当时自己好像还很没出息的留了口水,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觉得丢人。

已经走进院子的韩奕骞在抬眸间看到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突然微微一笑的林汐瑶,不自觉停了下来,抬起的黑色伞露出他幽深如墨的眼眸,穿透过细细密密的雨帘与她清澈的眸光在雨中交汇.....

林汐瑶微怔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笑了,而且还在看着韩奕骞笑,微微蹙了下眉收回目光,朝一旁的韩郦说:“阿郦,帮我给大衣拿一件来,我们该走了。”

韩郦也看见了已经走进院子里的韩奕骞,连忙答应着去拿了一件厚厚大衣来,还有一条厚厚的围巾,帮着林汐瑶穿上,有用围巾把她一张小脸围住了半张,几乎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才算满意。

刚穿好,便便听到了敲门声,韩郦立马跑过去开门,“三少,少夫人已经换好衣服,就等着你来接她呢。”

韩奕骞目光落在那只露出半张的小脸上,想到她刚刚的那一抹微笑,眸光温柔似水,林汐瑶垂着眼睑扣着身上其实已经扣好的扣子,两人明明不过才分别不过一个星期,却看见像是刚刚第一次见面,气氛略微有点尴尬,比她当初真的第一见他时都尴尬。

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男士皮鞋,还沾着点点雨水,一只手朝她手里的扣子伸来,她却连忙先一步松了手,后退半步,低低的说:“阿郦,那把伞我们走吧。”

“三少就带了伞.....好吧。”看到少夫人皱起了的眉,韩郦立马乖乖又去拿了一把伞来,这气氛让她觉得尴尬极了。

韩奕骞一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透着温柔的贪恋,这一个星期看不见她的日子,对他来说每一天都那么长,每天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和她有关的事情,听着别人的描述脑海里想着她做那些事情时的模样,相思入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而现在见到了,她刚刚的淡淡一笑,对他来说就像是吸了毒的人,被关了一个星期,再次看到了能让他想到骨头在疼得白粉时的感觉,恨不得能立刻被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刻在骨头上。

可她现在的冷漠却又让他有种还是和她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感,明明就那么近,明明触手可及,可她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已经是千山万水。

“我们走吧。”她率先走出房间,韩郦叹了口气,立马撑着伞跟上,心里为被冷落的三少默哀,她还以为今天少夫人

会对三少态度好一些,没想到.....哎!

外面的雨并不大,但却挺冷得,还伴着风。

韩郦把伞全都偏到了林汐瑶这边,依旧挡不住阵阵寒风裹着细语落在她身上,林汐瑶拢了拢围巾,忍不住打了喷嚏,正想朝韩郦那边靠靠,腰上却突然多出条手臂,没感觉的用什么力气,却直接把她揽进了他温热的大衣里。

她皱着眉挣扎一下,腰间的手臂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可依旧让她挣脱不开。

而且一动,就能感觉的大衣之外冰冷的空气和大衣之内的温热明显的对比,她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被他拥在怀里,说服自己,这个男人毕竟是孩子她爹,孩子在她肚子里,他为她遮风挡雨也算是提前尽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可怜另外一边半个肩膀都被淋湿的三少,要是知道被他护在怀里的女人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都要被气出内伤了。

不管林汐瑶心里怎么找个借口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这一路上,韩郦的嘴笑得要不是还有耳朵挡着都能咧到后脑勺了,这一幕也让很多都在议论着三少夫人人已经失宠被打入冷宫的人闭上了嘴。

知道林汐瑶要来,纪雅然一早便在客厅外的廊檐下等着,远远就看见自家儿子怀里拥着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另外一半的身子都暴露在雨里,大衣明显淋湿了一大片,而被他护在怀里的人却连个衣角都没露出来。

而能让自己冷情的儿子这么牺牲的人除了瑶瑶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她连忙笑着回了客厅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大家听。

这个好消息也让一直都在为那两人冷战而担心的大家都稍稍放了心,其实作为长辈都是希望能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好。

当晚,林汐瑶也是给足了韩奕骞面子,虽然算不上热情,但对韩奕骞对她的温柔关心,夹得菜,说的话,全都很给面子的做了回应了。

这一顿晚饭总算是补偿了大家除夕夜不够圆满的遗憾,韩老爷子晚上都多吃了一碗米饭,外加多喝一杯酒,一个接一个的嘱咐着韩奕骞一定要好好照顾媳妇儿,不许再欺负媳妇儿。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面对这些真诚的不掺一丝虚假的关心,对她这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被家人这样关心的过她来说真的有些重了。

她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的长辈,都是在真心的关心着她和她肚子里孩子,能在这样和睦的家庭氛围中生活,每一天都会是幸福了。

韩家就像是京都众多豪门世家中的一股清流,它没有任何豪门世家非常普遍的勾心斗角,兄弟反目,甚至比一般的普通家庭还要和睦。

能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非常的幸运,她突然也觉得自己像袁媛说的那样有些太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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