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从上一次,大概是怀上玥玥开始,到现在,她从不曾有过男人,身体多少有些不适应,幸好,他极其细微的体贴。

男人也能感觉到她的瑟缩,一如他第一次碰她的样子,紧张到害怕弄疼了的模样,一双精致的秀美轻蹙眉,双眸紧闭。

抬手,他略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拂过她的唇角,“还是那么生涩”

那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自豪,带着笃定,像掩藏了许久的宝藏再一次被他亲手揭开。

竹烟一言不发,闭着眼,手心紧紧握着被单。

然后被他我过去,展开十指,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拨开,握进手心里,十指一扣,将她手腕压在脑袋一侧。

那是十足的掌控姿态,尤其握了她的手心。

期间,感官极度满足之际,男人不忘质问她:“不是很爱你男朋友”

竹烟只觉得听觉一片茫然,只看到男人英峻的五官在眼前剧烈晃动着,直到他咬了她的耳垂,沉声再次质问。

她才一脸懵懂,声音被他的动作弄得断断续续,“我,什么时候唔说过”

是没有,但是她说了她的男朋友足够优秀,足够配得上优秀的她,表明她对那个人是很满意的

所以,他压着嗓音,“越灿问过,你很爱他”

竹烟本来不想回答。

可是他看着她的眼,恶劣的捏准时机一次,逼她说实话。

没办法,她最后摇了摇头,“没有,没郁司城不要了”

如今,郁司城信了,信了她不可能有男人。

可是她当初涨奶的情况到底是为什么她还瞒了他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他试着问过的。

但是这一次,竹烟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

终于一室归于平静。

竹烟累得不想动,抱着被子闭着眼,或者说,她不知道睁开眼,要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说这只是意外,反正都是成年人,都有需求,做了就做了,谁都不吃亏

还是说,他身份那么高贵,为了保证他的名声不被败坏,为了这件事没有后续,她该伸手把支票要过来,就此结束

显然,哪一个都不妥,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说。

这一点,他们之间无声达成了默契,谁都不多提。

郁司城从她身体抽身离开后去了浴室,洗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出来了,随性的擦着头发,走到床边。

“不洗”简洁的两个字,是对她说的。

竹烟几乎是像鸵鸟一样装作没听见,抱着被子继续一动不动。

男人放下毛巾,去掀了她的被子,嗓音透着不一样的沙哑醇厚,“去洗。”

竹烟视线都没敢看他,为了避免纠缠,她只好翻身下床,然后径直去了浴室,反手关门,隔绝男人的视线。

郁司城能感觉到她的不自然,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他也有,只是男人没女人那么细腻纠结。

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没有谁对不起谁,他要思考的,只是怎么离婚,怎么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讨回她对他的狠心。

擦干头发,郁司城看了一眼手机。

有一个未接,来自沈方羽,他没有打算回复,直接删除,然后关机。

竹烟洗得快是,随便冲了一下,因为她太累了,所以出来的时候,郁司城正好放下手机,回首朝她看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避开了男人的视线,往床边走的脚步也稍微慢了。

那是一种尴尬,局促,别扭。

陌生之间真不小心发生这种事还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不再相见,不再相干,但是恰恰跟郁司城做不到。

郁司城立在床边,看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慢,鸵鸟似的几乎不再挪动,薄唇终于微弄,“一年换无数男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缺了男人不行的人,就是这幅样子”

青涩得还不如个大学生,典型也就嘴上厉害

竹烟终于是瞪了他一眼。

而男人已然转手拿了他的衣物,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收拾差不多之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就往门口走。

这样的场景让站在床边的竹烟猛然觉得一阵心酸,没由来的,心口就是很酸,很堵,兴许是太累,毫无预兆,脆弱得眼眶都红了。

才在想,他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发错一个照片,他就可以借着以为她不自重的理由过来便不由分说的要了她,然后呢

完事后直接抽身离开,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没有

这算什么

没走到床上,还差两步,她只觉得挪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蹲下身抱住自己。

古旧的九院,空气静谧,昏暗的卧室,她纤瘦的身影抱作一团,一眼,只会让人觉得心疼。

郁司城折回来,一眼看到床边的黑影,胸口便轻轻紧了一下,眉峰随之蹙起。

好几秒,才一步步迈过去。

竹烟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忽然抬头,一下子站起来,正好撞进了郁司城怀里。

因为起得太猛,站得不稳,撞了他后为了避开,她又往旁边摇晃。

男人薄唇微抿,伸手去扶了她。可她抬手打掉,“不要碰我。”

疲惫绵软语调虽然不重,可是透着冷淡。

这让郁司城浓眉紧了紧,看着她前后极大的反差,下一秒看到了她睫毛上不明显的闪烁,心口一滞。

忽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清楚的看到了他额头一双彤红的眼,胸口顿时像缺了一个口子,被冷风趁机灌入,心疼也在无声息的迅速蔓延。

严格说来,他是冒犯了她,只是郁司城没有想到她会一个人隐忍着哭。

“放开”她因为哽咽而断续断续伦敦声音。

男人无动于衷,紧紧盯着她的脸,“哪里不舒服,还是弄疼你了”

越是听他这样的问话,竹烟只觉得心口越发的憋闷,委屈,只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拨开他的手,推开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男人不让如愿,“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了行不行”她终于没忍住冲着他提高音量,眸底愈发血红,连鼻尖都变红了。

撇开脸要避开他,却被男人握了脸颊,垂眸。

也许想说什么,最后发现无话可说,薄唇因为心疼抿得更紧,他不可能道歉也觉得没有必要。

无论以前、以后,她都是他的女人,也只能是他的女人,至于他对她是爱还是恨,任何人无权过问,连她也没有权利,这是她该受的

在他觉得她为当年的狠心补偿足够之前,都不会跟她道歉

“我可以不管。”他薄唇微动,嗓音很沉,透着几分刻意的冷漠,“那就不要让我看到这个样子。”

这话让竹烟觉得可笑,讽刺的看着他,“你凭什么我就算发错了照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哪怕是出来卖的,昨晚也该有个表示,你有什么”

“像一个路人,用完了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人,我是垃圾吗”她是真真的在发泄,眼泪越积越多。

这些感受,郁司城其实都懂。

只是就像此刻无话可说一样,他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身份,多一句都越发显得尴尬。

许久,他竟然低低的一句:“那要怎样,给你支票”

这彻底激起了竹烟的痛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也不知道他霸占完之后要怎么做,她才会心里好受。

只是愤怒,他真当她是出来卖的了

“你给我滚”她几乎指着他,然后指着卧室门口,“滚”

因为他没有挪步,她便拼了命一把拽着他往外走,恨不得他一秒就在她面前消失。

终于把他扔出门外,她冷着脸,“我宁愿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别在打扰我”

她没办法再说下去,关了门,抵着门边久久靠着。

门外,男人亦是,捏着外套站了许久,身躯都挺得直了,冷风垂在身上觉得冷了,他才终于转身步入夜色。

细细的夜雨几乎停了,只有夜露漂浮在空气里,所以还是寒凉。

回到房间里,竹烟听到了车子离开的声音。

许久,她才趴回床上,可是觉得鼻尖全是郁司城的气息,挪了几个位置都不满意。

闻着他的气息,和他们纠缠过的味道,看着凌乱的床,她心里乱得根本睡不着。

于是,大半夜,竹烟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折腾了一番,先把原来的床单拆掉,把被套也拆掉了。

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把床单铺上,四个角对得整整齐齐。

然后一个开始装被套,两米的大床,两米三的被套,她一个人弄得很吃力,顾了这一边,就总觉得另一头没有弄展,来来回回从床头忙到床尾。

最后寒凉的夜晚,硬是忙得满头大汗,彻底累得动不了,直接倒在了被子上就睡。

那会儿她浑身热着,可是逐渐凉了,压力的寒凉侵袭着她,等她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是被动醒的。

冷得瑟缩了一下,摸着被子,但是因为被子被她压在身体下边,怎么也摸不到被角,困得不行又眯了过去。

再醒过来,窗外有了阳光,应该八点多了。

一起来,她就打了个喷嚏。眯着眼看着久违的阳光,发着呆。

不期然的,脑子里关于昨晚的画面全都回来了,吸了吸鼻子,她刻意不去想,下床准备弄点吃的。

幸好,安轲儿带过来的食材还有,今天她好像也不用出门,索性继续闭门弄曲子。

可是一个人安静下来,还是能想到昨晚的惨状,一想到郁司城冷冷转身离开,心头还是一阵阵的憋闷难受。

幸好,一整天,彼此都没有纠缠什么,就好像真的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显然,是她自己想得太乐观了。

因为又到晚上九点多,她的门铃又被人按响。

古老的九院,猫眼已经坏了,看不清外面的夜色,门口的路灯也没亮。

竹烟站在门口,蹙着眉,“谁”

郁司城立在门口,也不躲,“是我。”

她一听,柔眉转瞬拧紧,根本不想开,“如果有事,郁先生直接说,太晚了,我不舒服不想见风。”

其余的所有郁司城自动过滤,只微蹙眉峰,“不舒服”

他所想到的,就是昨晚过分的索取,卧室里没有开暖气,着凉了么

“你把门打开。”他的嗓音沉了沉,带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竹烟柔唇微扯,他把这里当做他的家么

根本不理会,走回去坐在了沙发上,拿过抱枕,好一会儿才往门口看了一眼。

没有动静。

就在竹烟表情狐疑之际,隐约听到了窗户这边的动静,她心底一紧,赶紧转身看过去。

果然,男人已经动作流利的落地,手里拿着外套走过来的样子,依旧透着骨子里的儒雅沉稳。

竹烟拧眉,差一点忘了他不仅仅是个商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跳窗户进来。

甚至进来后毫无私闯民宅的自觉,一脸泰然,走到她身侧,薄唇微动,“哪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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