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性子本来就很倔,刚来那几天算是稍微收敛着,现在发觉好像没有那个必要,除了她和唐嗣接触会让这个男人生气之外,他都不约束她。

所以,还是真性情好一点。

于是看着他,“我在想,你既然都已经冤枉我了,我不做一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昨天的滔天怒火”

知道她这是在讽刺他,郁司城也不生气,薄唇轻轻抿着,脸色还算温和,走到她身边,“洗完脸了就下去吃点东西。”

她后退了一步,男人想帮她理顺发丝的手落了个空,只好揣回口袋里,望着她。

她的脸色的确是不好,脖子和手臂上还隐约能看到擦破的地方,和隐约的青紫。

出于歉意,他并没打算跟她计较,无论她说什么。

但是竹烟转头把视线放在那个粉色的手提袋上,郁司城跟着看了过去,眉峰轻轻拢起,那是她送的生日礼物。

“做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在她转身要往那儿走的时候,伸手握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脚步。

竹烟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双疲惫受伤的眸子温凉,“那是我的东西,你管得着”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在他的卧室,明明昨晚睡在她自己的卧室,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过来的。

总之,他做什么,她几乎都不知道,但是时不时就要承担莫名其妙的后果,她没处发泄,只能盯着那个东西了。

没想到郁司城的动作比她快,在她碰到手提袋之前把东西拿了过去,眸子沉了沉,“下去吃东西,否则该凉了。”

她也不退让的盯着他,“还给我”

男人索性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已经送给我了。”

竹烟冷笑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送给你哪个耳朵听到我说给你了”

脑子一热,直接道:“我宁愿给唐嗣都不可能给你”

果然,每次她提到唐嗣,郁司城脸色肯定都很不好,更是想到了唐嗣昨晚那条颜色很是相近的围巾。

就在他冷下脸的空档,竹烟一伸手就把袋子抢了过来,拿出里边的围巾,随便展开就开始找线头。

男人眉峰紧了一下,靠过去想拿回来,被她夺了,只得冷了声:“你敢弄坏一点试试”

祖母擅长这些东西,他小时候就没少穿戴,所以知道针织的东西但凡找到一个线头一扯,转眼就会只剩一堆线团

“我的东西你管得着吗”她继续找线头,作势就真的要解开了。

结果是郁司城也不抢围巾,而是把她整个都带了过去,直接扔在刚刚放手提袋的柜子上,嗓音醇厚强势,“就算东西是你的,连你都是我的东西,你觉得我管不管得着”

她势必要把昨天的委屈统统转到他身上似的,抬头,钻字眼,“我是东西”

然后哂笑,“好啊,你弄死我,我弄烂我自己的东西”

男人气得薄唇一凛,“竹烟别给我得寸进尺,若不是你昨天受了惊吓”

“怎样”她俏生生的脸忽然扬起来,迎着盯着他,提到昨晚,也不免红了眼,实实在在的委屈,被他第二次扔掉的委屈

郁司城低眉,目光从她倔强的眸子,移到因为委屈而抿着的红唇,像一朵石榴花。

喉结轻微的滚动,不再说话了,忽然抬手顺手握着她扬起来强撑倔强的脸,俯首便压下薄唇,毫无犹豫的直接进犯纠缠。

竹烟先是愣了一下,明明是凶狠的气氛,骤然转得这么快,她反应不过来。

不肯扔掉手里的围巾,只能另一手去推他,“混蛋走开你”

因为她的挣扎,男人不得不扣了她不安分的手禁锢着,握着她脸颊的大掌因为她乱动而往下挪。

那一瞬间,竹烟觉得他这个掐她脖子的动作竟然不凶也不狠,相反,说不出的霸道,电影、电视,她都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霸道的。

竹烟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她逐渐沦陷下去,浑浑噩噩的。

最终他恶意的捏了一把后对着她沙哑的嗓音道:“放你一马”

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很明显不稳了,只是为她的身体考虑而已。

虽然说放了她,但他并没有和她拉开距离,依旧很近很近的攫取她的气息,而后略微眯起眼睨着她,“唐嗣的围巾也是你送的”

她本来想点头,气他一下她也舒服。

但是看到那双眸子黑如墨水,“一条围巾就已经够累了,我有病么吃力不讨好,送完回来再被你打一顿”

听完,男人几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嘴角,“知道就好”

说起围巾,她这会儿低头找东西,才发现,已经在他脖子上了。

“丑。”她瞥了一眼,很不客气的评价。

男人眉峰一皱,“再说一遍”

竹烟小嘴抿了抿,感觉到他放在腰间的手重了力道,身体也靠了过来。

诺诺的改口:“我说围巾丑,没说你。”

她平时都是倔着脸跟他对着来,忽然这么怂,莫名的可爱。

所以松开她把围巾拿下来放到柜子里的时候,男人嘴角有着可疑的弧度,很好看。

放好围巾,发现她还坐在柜子上没下来,郁司城凉凉的挑了眉峰,“还不下去吃饭,等我继续”

竹烟没想到他忽然会这么露骨的说出来,微愣。

然后刚要跳下来,他已经走了过来,毫不费力的把她抱了过去,径直出了卧室,然后下楼。

越灿可能是准备也下楼,出来看到某人抱着竹烟出来,眨了眨眼,纠结了两秒,“算了,我还是别吃这塑料狗粮了”

然后又闷头折回去了

楼下的餐厅。

竹烟伸手要去拿筷子,他比她快一步的拿走了。

然后她准备去拿调羹,没想到他又伸手拿走了。

甚至最后把她面前的碗都挪了过来,竹烟生气了,“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了”

男人把椅子挪了一点,面色一片冷肃,但嗓音却是平和的,“坐好”

过了十几秒,竹烟好像看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早餐已经喂到了她嘴边,他就那么盯着她,一副逼她吃毒药的错觉。

她蹙起眉,“我自己来”

郁司城把手往后挪了一下,等她来拿的动作过后又喂过去,“张嘴,别等着我撬开。”

竹烟:“”

有一种压着死刑犯吃最后一餐的感觉,可是电视里男主给女主喂饭不都挺浪漫的

哦不对,他是男主,她可不是女主,顶多是不知道哪天会被丢弃的女几号。

她配合的吃了一口,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特别不踏实,也就直直的看着他,小脸淡下表情,“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昨晚的事。”

男人又舀了一勺汤,语调平稳淡然,“原不原谅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其实,竹烟是有点意外的,还以为,他会说“你有什么资格谈原谅”之类的话,毕竟她这身份的确不算他的谁。

她也的确是饿了,所以之后几乎不说话了,一口接一口的早餐下肚。

快到尾声的时候,他抽了纸巾帮她擦了一下嘴角。

全程都是耐心而仔细的,和平时的形象真的差很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任谁都会觉得怪异,他受什么刺激了

竹烟忽然想起,他似乎有两次问过她会不会喜欢上他,难道是为了让她喜欢上他才这么费心费力

那就顺着他吧,她表现得喜欢了,他才会没警惕,才会对她不那么残酷。

“没看够”冷不丁的听到男人沉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她忽然回神,下意识的转头躲开他几乎亲到她耳廓的嘴唇。

干涩的咽了咽,她强自淡定的眨了眨眼,“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郁司城放下碗之前把里边她喝剩的汤都倒进了嘴里,而后优雅的擦了嘴角,才道:“让你给一个人量身编曲,做电影主题曲。”

又补充:“给你薪酬。”

本来竹烟还想说她不会,又想起了他知道她的身份,只不情不愿的问了句:“什么电影”

郁司城似乎没怎么上心这件事,所以电影的名字想了好几秒,终于想起来:“画情纪”

竹烟原本不怎么在意,听到这个名字,微蹙眉,这不是萧克要主唱的电影名女主角好像就叫画情,忘了是什么朝代的巾帼英雄。

她以为,是他和萧克有生意往来,帮萧克问的,反正她的曲子也都是被安轲儿卖给萧克的,合作很多次了,所以直接点头应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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