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并没有崴到脚,也不想坐在那儿,所以郁司城刚放手就想坐起来,结果是被他擒住肩膀又按了回去,眼神杀了过来。

拿了药酒,郁司城依旧用那种眼神盯着她,“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类似的自残行为”

“怎样”她反而冷笑着看着他,“你打我、骂我、杀了我”

郁司城不说话了,蹲下来看了看,不知道她哪个脚踝难受,抬头,“哪儿扭了”

竹烟心情不好,自然懒得理他,把双手一收,窝在沙发里。

他看着她这个置气的样子,也坐在了沙发上,目光落在她昨晚剧烈纠缠时留在锁骨处的吻痕,眼神不自觉的就柔了下来。

“你先把药擦了。”他试图去把她的腿抽出来,竹烟就一脸警惕而抗拒的盯着他,就好像他是流氓。

郁司城也不跟她强来,倒是看着她,忽然问:“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安静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不是我想偏袒白灼,但是我还用得到白家,至少目前不能得罪”

竹烟忽然冷笑,转头看他,“所以就要牺牲我、委屈我,凭什么我是你什么东西你有资格拿我去讨好那个白莲花”

男人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儿。

在竹烟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冷不丁听他说了句:“你是我的女人,觉得委屈也没办法。”

什么

她一双柔眉紧紧拧了起来,“谁是你女人”

男人薄唇微弄,“你。”

这回终于握了她的脚腕,“昨晚刚把我榨干,现在就不承认是我的女人了”

语调淡淡的,一边已经给她的脚腕上着药酒,两个脚腕都擦,因为她没说哪儿不舒服。

竹烟可笑的看着他,“既然你用得到白家,那就是必要哄着、捧着白灼,是不是哪天她耍手段躺在你床上,你也照样要了她,否则人家大小家不高兴”

这问话让郁司城略略的弯了嘴角,又看似漫不经心的看了她的眼,“你担心我与她有染”

担心

她冷然扯了薄唇,可笑,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郁司城替她按摩了一会儿脚腕,“好多了”

她抿着唇,本来也不疼,脚底硌了一下也已经缓过来了。

他便拍了拍她的肩,道:“那就换衣服,我们出门。”

竹烟皱起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门了”

某人大言不惭,回头看了她一眼,“昨晚说好的,别说你忘了,堂堂殷老前辈的女儿说话不算数么”

她不可思议盯着往卧室走的男人,看着他那种一本正经、不疾不徐的表情。

出个门而已,有必要把老爷子的大名拿出来么

不过,他这么一说,竹烟还真不得不去了。

离开基地后几分钟,郁司城才取了一辆山地车出来,外形别致,牌子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基地自己研发的,倒是很抗震,一点也不颠。

中途的时候,她终于看了他,“你干什么忽然提我爸”

郁司城看了她一眼,“不能提”

不是不能,只是她特别敏感,“我知道你跟我这样的关系,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难我爸,可他毕竟是前辈,一个老人,你好意思欺负”

这话让男人勾了勾嘴角,“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

竹烟也说不上来,干脆转过头不跟他说了。

趁机欣赏着一路经过的风景,别说,这地方特别美,山水相间,冷得要死,却到处绿油油的。

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路算不上马路,但是他那辆山地车都能走。

也不知道要去哪,她只能安静的坐着,看着郁司城带她一直从山脚到山顶,然后沿着河边继续往下,直到眼前开朗了许多,大概是接近江边或者海边了。

郁司城把车停了下来,自己下去之后反身朝她伸了手。

竹烟不愿意他碰,自己下车。

地面有沙,干树枝也不少,踩到后翘起来戳了一下她的手,她下意识的就想扶旁边的树枝。

但是猛地想起了昨天掌心被刺挂到,又吃了郁司城打的饭后起反应中了药的事,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来,握了他的。

男人收了掌心,略得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缓步往前,“马上就到。”

可是他说的这个可真是够长的,她都走得不耐烦了,时刻要留意着脚下别踩到崴脚的石头,还要留意手边的东西别乱碰,她神经紧张得难受。

气得终于撒开郁司城的手,“到底什么时候到”

忽然被她甩开,郁司城停下脚步,回身,“走累了”

问完自顾笑了,看着是走得生气了果然还是生气起来比较生动,比不冷不热的让人爱看

“我背你过去”郁司城问,看起来很认真。

“你到底带我出来干什么”她皱着眉。

郁司城返回来走到她身边,“你不是觉得闷么再让你一个人闷在宿舍里,恐怕这辈子都不来基地了。”

他倒是能精准帮她切身感受。

男人伸手握了她,指腹很细节的揉了揉她手背,“马上就到了,嗯”

眼看着他可能真的把她背起来,竹烟只好继续往前走。

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手,想起来跟白灼的事,还是觉得这么轻易消气太没台面,所以一下子把手抽了回来。

郁司城愣了一下,只见她已经蹭蹭的走前边去了。

好几分钟,郁司城脚步停下来,才似笑非笑的看着前面的女人,“还往哪儿去再走可就进海里了。”

竹烟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跟自己距离不短的男人,“你故意的吧”

郁司城勾了勾嘴角,几大步到了她跟前,什么也没说,知道她这回是真的走得生气了,索性弯下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往回走。

在一个小岔道里走了进去。

一小段路之后,见了面前一片不知是什么植物的藤蔓搭起来的凉棚,椭圆的棚顶,简直浑然天成。

“这什么”她被放到地上,情绪忘了大半。

郁司城往前走,眉宇间有着一点点的得意,“澳洲冬树莓。”

树莓

竹烟走近了去看,果然是诶

“这不是冬天么冬天竟然还能有树莓”而且看起来长势不错,确实有成熟的。

郁司城卖着关子没说话,已经开始仔细的采摘了。

说实话,竹烟还没见过他除了坐下来认真批阅公文外、这么专注的表情,极其认真,一粒一粒的摘,仔细放进容器里。

竹烟没好打搅他,一直让他专注的摘梅子,直到他把容器盖子盖好,应该是不摘了。

“游泳么”回神,忽然听郁司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皱起眉,看向海边。

这种地方游泳

男人颔首指了指蔚蓝色的海,“比任何旅游区都安全干净。”

这儿属于他的基地范畴,绝对没有危险人类,大型危险鱼类也清理转移过,自然干净安全。

竹烟瞥了他一眼,俨然是没兴趣,只说了句:“我累了。”

郁司城走到她面前,看了她恹恹的样子,“你这是缺少锻炼,走个路就累成这样”

这话让她随口就回了一句:“我还缺少锻炼,你不知道你自己运动量”

话说完,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抿了唇,也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身后的男人反应了会儿才忍不住的嘴角弯出弧度,看来还真是除了他要她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别的运动了

走过去了一段,竹烟转身去看,怕自己走丢了。

这一看,也才发现,好像就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个树莓方圆的地方放眼看去都没见着。

等着郁司城走过来,她才随口问了一句:“这东西很精贵就这么一颗”

男人微挑眉,“我就只种了这么一颗,自然只有一颗了,你嫌不够”

竹烟愣愣的。

看了他,“你种的”

男人迎着风,眯起眼,“不是我种,就这海滩边能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她好半天没说话。

一点也没想到竟然他亲手种的。

“种这个干什么”她实在没得说的,问了一句。

郁司城更是定定的看着她,“你说了种了干什么第一批都是你自己吃了的,我可是一口都没尝”

竹烟皱起眉,“你别血口喷人,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吃你东西了我看你是为了给白灼白医生的吧哄好她多重要”

男人勾唇。

忽然凑近了她,正好帮她把风挡住,五官俯低,“酸奶好喝么喝完不认账”

酸奶

竹烟脑子不太转的过来。

但是她知道上次吃的酸奶糕点还有后来喝的酸奶里边都有果肉,味道也跟她以前吃的都不一样,看了包装盒也没什么牌子。

难道是他自己做的

是很惊讶,惊讶之余,她竟然没办法直视这个男人。

毕竟他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不近人情、霸道不讲理的恶魔,什么时候会这样仔细用心了

更可怕的是,他用心的对象是她这个仇人。

许久,竹烟才想起来勉强笑了一下,“为了要报复我,你也真是够用心的,是不是哪天把我麻痹了,再给我狠狠来一刀”

郁司城看了她一会儿,“你非要这么想,我一定没法解释。”

末了,他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做点什么呢”

她听完下意识的就双手抬起来环抱自己捂了一下,见了郁司城那忍俊不禁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松开。

可是她刚松开,郁司城倒是靠了过来,指尖毫无预兆的探到了她一领口,轻轻落在她锁骨处的吻痕处。

“弄疼你了”他嗓音忽然就变得很低。

竹烟往后退了退,可是男人一条手臂已然勾住她的腰,“你没有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她抿唇,片刻,才坦然下来,“什么问题”

他的手往上,落在她唇畔,“两个问题,一个都没回答,忘了”

竹烟当然记得,只是她一个都不想回答。

尤其关于爱也不爱。有什么意义呢

“你、你干什么”她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忽然被她逼着往旁边退了退,靠在了海边一个很大的榉木树根上。

“这儿谁都没有,时间也足够,你好好回答,要包我满意,否则你今晚回不去了。”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竹烟拧眉,这根本就是在逼她。

问题爱过他没有

如果她说不爱,他一定不满意。

所以,她识时务的看了他,想说“爱过又怎么样”,可是她刚张口,说了个“爱”字,男人忽然俯身覆下薄唇,吻住她,把她后边的所有字句都封住了。

然后才低眉盯着她,沉声,“爱和爱过不一样的。”

他这卑鄙小手段就等同于让她承认现在也爱着,却像收到什么惊喜似的望着她,“所以后一个问题,是不是不用考虑了,只要你父亲同意”

竹烟推了他一下,“你先放开我”

靠太近了,她已经有些受不了。

可郁司城纹丝不动,甚至望着的眼神越来越热,“不放”

她竟然语塞,只能看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挣扎也不可能挣得过他,而且这地方荒得一个人都没有,挣了有什么用

“第一次带你来海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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