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眸,睨着她,薄唇像被冰淬过,“做给他看的”
竹烟已经忘了要讨论之前的文件批复一事。
下意识的摇头。
可她还没说话,郁司城再次启唇,冷声:“他看过了”
她终于说出话来,“没有我只是不舍得扔”
“你当然不舍得”男人冷声打断,“原来返回包厢,就是为了捡回这条手链”
她当时返回来,撞见了沈方羽做给媒体看的亲吻画面。
竹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她所说的不舍得,是不舍得扔掉这套文胸而已。
他就那么看着她,像自己专属的东西被人污染了一样的表情,看得竹烟很难受,刚刚还把他往外推,现在握了他的手臂,“郁司城”
原来,她也怕他真正的生气,真正的嫌恶她,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么能洒脱离开他。
他拿掉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忽然抓住她的肩膀。
虽然一言不发,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凶狠。
可能是指尖太用力,她的皮肤被扯得生疼,柔眉拧了起来,本能的挣扎,却躲不开。
这红着眼的看着他,“你弄疼我了”
郁司城像压抑到了极致,“他就没有把你弄疼”
竹烟狠狠的一愣。
她早就说过,自己和唐嗣清清白白。
心酸一股股的涌出来,握紧手心盯着他,“你凭什么总是要这么污蔑我这样你就开心了么”
男人在看到她一双眼泛红时呼吸沉了沉,手里的动作也有所停顿。
可下一秒,他便狠狠的吻下来,嗓音沙哑得模糊:“我说过,不准背叛,精神、都不准”
这种极度的敏感,也是他在乎的体现,更是他不自信的折射。
他那么完美,喜欢他的女人才是前赴后继,却偏偏不自信,敏感多疑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没了你不行所以恣意妄为,毫无忌惮”他如是的质问。
竹烟没办法反驳,因为她根本就没有。
见他那么狠狠盯着她,吻完之后一点点的冷静下来,竹烟忽然有些慌。
蹙起柔眉,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我跟唐嗣什么都没有”她也急了,又气又恼,“你总是给我安这个怀疑,就想着哪天我彻底把你惹恼了,你好回去真的要沈方羽吗”
这句话问出来,表明她一直也都不信他和沈方羽有亲密接触,只是她为了能离开他,一直麻痹自己而已。
男人睨着她,松开手,“如果是呢”
竹烟被他一句话而怔怔的看着他,他以前一直都不会承认跟沈方羽怎么样,这是第一次。
“就因为一个手链”她终究是难以接受的。
“你知道因为什么。”他退开了距离,冷眸看着她,“你眼里除了唐嗣什么都没有,我郁司城要谁不可以,非要你不可么”
竹烟说不出话来。
他转身去拿他的公文包,包的一角打到咖啡,那张画,瞬间面目全非。
而他只是一眼扫过,朝她的步伐之间都是凌厉的。
她在门口下意识的拦了一下,“郁司城”
男人没有理会,只握了门把手。
竹烟不是个厚脸皮的人,他一定要走,对她视而不见,她做不到纠缠着不让走。
只是在他身后跟着几步到了大门口,看着他开门出去,眼圈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听着门“嘭”的关上,她都能想象他今晚的怒气之后彻底和沈方羽我在一起的样子。
书房里,桌上倒了的咖啡杯还冷冷清清的放着。
大门外,郁司城背身立着。
可能是幻觉了,隐约能听到她的呜咽,压着堵着就是不放声出来,越是让人听得揪心。
这么大的公寓,其实竹烟真的觉得孤独,她辞了工作,不去唐嗣那儿,也没有社交的,每天只有冷清和无聊。
唯独一张还可以的画,也毁了。
竹烟也忘了是怎么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一起床就开始洗脸,画个淡妆要出门。
就算郁司城生气,唐嗣的事她也得帮,这是她不让自己闲着的唯一事由,更也可以因为这个看到郁司城,至少知道他没和沈方羽缠在一起。
然而,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无论她去哪个部门,找哪个人,对方都有办法把她拒之门外,拒绝提及盛唐申请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从那天郁司城愤然离开之后,关于盛唐的坏消息逐渐热烈起来。
“据传,盛唐近日市值急速蒸发,其法人代表唐嗣数次关闭分公司,引起不少人控诉”
“盛唐的背景一直遭人热议,近日更是愈演愈烈,有人认为盛唐集团的不干净由来已久”
竹烟听到这些也不算意外,只是焦急。
盛唐曾经是不太干净,唐嗣努力了这么久,想走到白色地带,可如今也在灰色带徘徊,有些指控是没法强势反驳的。
可这些怎么能在这时候出现
盛唐本就不乐观了,再受这些打击,唐嗣哪受得了
起初她没有多想。
可是后来几次三番请人帮忙把申请批下来被拒后,有人干脆直着对她说:“你也不想想锦城的经济都是谁一手掌控的头头不发话,谁敢签这个文件你没见盛唐现在被黑体无完肤你越卖力,会被黑得越惨,不懂”
是啊,这可是她帮忙之后才出现。
那就是郁司城授意了
半个月的时间。
这场打着“把关经济市场”的动作,事态严重到已经有人要将唐嗣控告。
“非常手段敛财集资”、“暗地进行转卖走私”、“操控股票市场”等等各种罪名都放在了唐嗣身上。
甚至有人说,这一切并不仅仅是商业行为,军政界的默认授意协助的。
所以,如果这些真的都成立,唐嗣真的被带到法庭,绝对是没法再出来的,她很清楚
否则唐嗣这些年,没必要不断的洗白。
竹烟很焦心,她没空去想郁司城哪来那么大的人脉势力去请动整个军政界,搞这么大的动作。
只能说,他如此费尽心力,是一定要逼唐嗣于死地
而事情都这么严重了,唐嗣始终都没找她帮忙过。
是她主动过去找了唐嗣。
那时候,罗媛也在九院,看到她的时候拧着眉。
罗媛喜欢唐嗣,应该也是想要帮他的
可唐嗣的性格,不可能接受罗媛的帮忙。
“怎么过来了”唐嗣看了她。
竹烟担心的看着他,也不避讳罗媛在,更不拐弯抹角,“郁司城这是明摆着不会放过你,你只有死路一条,难道就这么等这么”
唐嗣笑了笑,“否则呢,我还能做什么”
“三界联合,我有再多人力都没用。”他一副认命的表情。
可认命什么时候成了他的风格
竹烟咬了咬唇,“他能请动三界联合,难道还能联合全世界最不行,你离开这儿离开锦城”
唐嗣看过来,目光有些疼惜,“你忘了,郁司城要求,我和你都必须在锦城生活。”
“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听他的么”竹烟有些生气,“他这么要求,无非就是弄这次动作,把你瓮中捉鳖,你怎么可能还看不破”
罗媛终于插话,“看破也于事无补。”
她叹了口气,“我问过父亲,郁司城来历不明,但背景深厚,他这次既然动作这么大,必然要个结果,连我爸都不敢保唐嗣。”
这么严重
竹烟紧了眉,她以为,郁司城只是跟自己赌气。
“可是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等到他们把你带上法庭那就真的晚了”竹烟看着唐嗣,“你走吧,真的,其他任何事,我留下替你扛”
罗媛微咬唇,“你可能没看下达的文件,这段时间,唐嗣不能离开锦城,否则就是逃。”
逃,意义就不一样了,逃了,甚至可以把他就地解决,不用等法院审理。
竹烟真的不知道这些。
郁司城竟然做得这么绝
“只能从法庭争取从轻的结果。”罗媛道。
她摇头,唐嗣绝对不能进那儿,别看他现在洗得不白也灰了,但是他曾经身上也背着很多事,根本经不起查
“我会想办法的”竹烟最终下决定的一句。
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办法,但一定会有办法让唐嗣离开锦城,走出去了就好了。
她想过去求郁司城,也许他就等着她的请求。
可是几次三番,他都不接她电话,甚至把她拉黑。
她万世集团,郁司城也闭门不见。
最终她一次次打探他的工作行程,堵一次不行,就堵两次,终于把他堵在了会所。
越灿头疼的看着她,只能进去传话:“竹烟在外面,你不见是不行了。”
郁司城一仰脖子干了酒,扔下杯子,冷不丁一句:“找个女人上去,在房间等我。”
“啊”越灿没反应过来,他不是从来洁身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