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平笑了一笑,然后看了郁司城,“过段时间小沈生孩子,我可能是来不了,这算是提前打个招呼,但是到时候需要什么我会给安排,别把人委屈了,生个孩子不容易。”
郁司城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也没有怎么表态。
只有沈方羽笑着,“劳烦伯父挂心这边一切都好,医院方面阿城会帮我预约好的,现在几次的产检都没什么问题,生产应该会很顺利。”
说到这里,沈方羽也不免要炫耀一下了,“阿城还一直陪着我练孕妇瑜伽来着,所以您放心,都好”
这种事,一般男人是做不到的,除非爱妻子爱到骨子里。
所以殷平不得不多看了郁司城两眼,毕竟这个是他爱过的女人。
若不是他冷着脸面无表情,殷平都要以为他又旧情复燃了。这么看来,倒只是为了扮演好丈夫。
“那就好”殷平点了弹点头,又颔首示意,“戴上吧,别走出去光着手指头让人笑话。”
沈方羽笑着点头。
开了戒指后一直都笑着,看向郁司城,“我帮你”
当着殷平的面,郁司城不会忤逆。
殷老挑好的尺寸,郁司城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带上这戒指的确好看,合合适适,一点也不差。
沈方羽又伸出自己的无名指,“你帮我戴上吧”
看得出来,沈方羽是喜欢得不得了,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
这顿饭的主要意义也就在这里,所以,过了这个环节,老爷子差不多也该走了。
临走的时候,又转过身来,看郁司城。
“你先送她上车。”郁司城看了一旁的南望。
等沈方羽和南望走了,殷平才问他,“唐嗣的尸首是找不到,还是没了”
这是两个概念,找不到,那就是有可能逃过一劫了。没了那就是炸碎了。
郁司城声线平平,站在略昏暗的走廊,映着夜色的棱角分明冷硬,道:“他手下接走的。看过照片,没有合成迹象。”
是么
殷平轻蹙眉,片刻才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也算了解了一桩心事。”
了解了么
郁司城看向窗外,“未必,我大哥还昏迷不醒,当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不一定就只有一个凶手。”
这让殷平看了他,“还有什么迹象表明你的猜测要知道你已经花费了很多年,难道你还要继续查”
迹象
郁司城也没有隐瞒,“我找过陈局,也看过最早的资料,虽然部分已经销毁了,但有理由相信,除了唐嗣,还有别人。”
殷平也转向窗外,叹了口气,眉宇间隐约有着讳莫如深的内容。
最后也只是道:“我已经上了年纪,不知道还能等你几年,能在背后帮你几年”
“我知道您需要继承人,但这是我时至今日不断奋斗的目的,就像您始终想找到女儿一样,我唯求把这件事做到最圆满。所以不可能这么糊弄过去,没法给自己交代。”郁司城低低的道。
郁司城顿了顿,又继续道:“对了,汤曾您也见过,到现在,线索又都断了,我会让人继续找。”
殷平也看了他,“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接下来要出国,去澳洲,时间估计很长,有人说在澳洲见过那个砚台挂坠。”
见郁司城蹙眉,殷平摆摆手,“你应该还没收到消息,都是私下流传,我去探探虚实。”
郁司城也就没说什么了。
出了酒店,他把殷老送上车,目送着离开了自己才转身离开。
南望的车一直等着他。
可他到了车子边,只是弯下腰,吩咐:“送她回去。”
沈方羽转头,微蹙眉,“阿城,你又不回家么”
男人只薄唇淡淡,沉声:“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
她眉头更紧了,大晚上能有什么事殷老还在,他连装样子也不装了
但这些气她都只能憋在肚子里,她得到的够多,不敢再明着干涉他的任何事。
只有在路上忍不住了,才问了南望:“竹烟现在住哪里”
南望从后视镜看了一下,态度很好,但嘴巴也不松,“对不起沈小姐,这个您只能去问郁先生。”
去问他,能告诉她才怪
夜色已经很深了,滨河路公寓很安静。
这个小区物管一流,远处看绿化景观带的霓虹灯就很漂亮。
郁司城在楼底下习惯性的站了几分钟,趁着把手里的烟抽完,顺便散散味道。
她不喜欢烟味,这种意识一次一次之后也在他脑子里形成了记忆。
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踱步进入电梯。
在她的门口按了门铃才想起来自己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算起来,今天是第一天她会主动找他,而且听意思是希望他过来,语气不像是病了需要人陪。
开了门,郁司城在门口缓了有四五秒,因为家里一片漆黑,半点人气儿都没闻到。
他去客厅开了灯,看了整整齐齐的沙发后去了她的卧室。
同样是空荡荡的,倒是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好像被人跺了几脚。
那么晚,郁司城实在是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夜生活可以出去消遣时间,所以在等了十几分钟后,眉峰逐渐皱了起来。
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结果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习惯性,他拿下来后又重播。
当然是同样的结果。
之后才想起来翻到她下午拨过来的号码。
通了,但是下一秒,郁司城眉峰紧了紧,从卧室出去,果然听到了客厅的座机在响。
所以她下午是用座机给他打的,这会儿手机干脆关机
放下电话,他在客厅里来回了几步,逐渐失去了耐性。
时间一直从九点半走到了十一点
郁司城发誓,他绝对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仅仅花费在等一个女人身上。时间对他来说,比金子都贵。
然而,这都十一点了,公寓的主人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五分钟后。
萧申接到郁司城的电话,男人的声音里都带了愠怒,“她去哪了”
萧申皱眉,“您说竹小姐我下午把她送回家就走了,晚上听从您的差遣办别的事,她说不会出门,应该在家的。”
“在家我还用问你”男人嗓音又冷了冷。
萧申无话可说,当然是赶紧找。
不过很纳闷,他拿了放在竹小姐包里的定位显示,眉头依旧皱着,“定位显示竹小姐确实没离开公寓”
他想说,让郁先生去浴室之类的也找找,兴许是洗澡睡着了,不过没说出来。
但是郁司城已经往卧室走了,把浴室,窗帘后边,全都看了。
还是没有。
“你把定位放她哪个包了”男人冷着声问。
等萧申描述完,郁司城在她房间找了一遍,没看见包包,那就是她带着出门了。
却显示没离开公寓
电话里,萧申听着郁司城迈着大步的气息略急,应该是从房间离开,乘坐了电梯上下了一遍。
确实如此,郁司城是去看公寓楼门口的垃圾桶了。
以为她把那个包包扔了。
他站在垃圾桶边上,问萧申:“看看我的定位和她的重合么”
两分钟后,萧申看完摇头,“没重合,但是距离不远”
奇了怪了,萧申不明所以,“她总不会去地下停车库呆着吧”
没什么理由,也不可能被抓。
而那时候,郁司城只想到她会逃,下午打电话确认他不会过来,这些天安安分分的让他放松了警惕,这么长时间,她想逃也够了。
因此,从看完垃圾桶开始,男人一张脸便是阴沉压抑的。
从地上,到负一层,再到负二层,一层层的找她,那么大的车库,尤其的黑暗的角落,他几乎转了个遍。
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每次进出电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又一次返回到一楼的公寓大厅,他已经准备让人查查她是不是偷买机票离开。
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
他并想不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她,爱她爱到缺了会死
并没有。
可是不把她留在身边,他就是不行,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指尖捻着手机,拨了号码,刚要放到耳边,目光不经意的抬起,正好眸底映入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
带着几不可闻的酡红,干净迷人。
只是此刻,她真对旁边的人浅笑,“白请你一顿,感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套到呢”
萧克先一步看到了阴着脸站在那边,正一双鹰隼黑眸睨着她的男人。
循着他的视线,竹烟也就看了过去。
然后在看到郁司城那种连,和深不见底的眸时,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没了,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萧克微挑眉,这两人这么熟
看来这小不点也没那么简单,不然能走近郁司城,还和安轲儿做朋友
郁司城手里捏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已经接通,他放到嘴边,启唇:“没事,挂了。”
然后放回口袋,一双长腿朝她迈过去。
盯着她挽着萧克的手,脸色愈发难看,薄唇一扯,“我这是时候不过来,是不是该再晚一点就能在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