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笹重新发动引擎,快速的朝着会所的方向开去。

大手紧紧的把握着方向盘,那是一种压抑却又破闸而出的激动情绪。

一直到车子停在会所门口,纪一笹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泊车的人,快速的没入了会所,经理亲自出来迎接,带着纪一笹到了顶层的包厢。

“凤少,您的客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经理毕恭毕敬的说着。

纪一笹嗯了声,一扬手,经理就立刻退了下去。

整层楼,之剩下纪一笙和纪一笹。

纪一笹站在包厢的门口沉了沉,这才推门而入。

纪一笙已经再等着纪一笹,在看见纪一笹的那个瞬间,纪一笹表面冷静,但是眼中仍然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的激动。

手心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你”纪一笙很久才发生声音。

纪一笹没说话,就这么双手抄袋的站着,看着纪一笙,没回避纪一笙的眸光。

纪一笙也没觉得这样有多奇怪。

纪一笹并不是多热情的人,就算是以前,兄弟的感情再好,纪一笹看见你也只是淡淡的,加上纪家的特殊情况,外界一直在传言纪家兄弟不和。

更何况是现在。

很久,纪一笙才继续说着:“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纪一笹轻笑一声:“阿笹吧。”

纪一笙嗯了声,而后兄弟俩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年不见,见面的时候不可能热络,总归还是带了一点的局促和不习惯。

只是这样的局促很快就被打破了:“你这三年”

关心在意的人是纪一笙。

相较于纪一笹而言,纪一笙就显得主动的多。

纪一笹并没回避纪一笙的眸光:“在凤岛。我的母亲是凤家的人。在北洵的那么多年,她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份,至于原因,我想是失忆了,起码这件事,凤启权说的关于我母亲的部分是真实的。”

纪一笙惊讶了。

“她被绑架,后来逃出来,所以才一直在北洵,只是在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别人不得而知,所以,她什么都没提及。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凤家的人,或许现在也不会演变程这样的情况。”

纪一笹没隐瞒。

而后,他从容不迫的在纪一笙的对面坐了下来:“而我,对于之前的事情,没任何的记忆,只有在凤岛这三年的记忆。最初的记忆太完整了,完整到我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也从来没怀疑过。”

顿了顿,拿几乎是自嘲的口气:“一直到佳禾的出现。我才惊觉,原来我的一切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所谓的恩怨情仇,或许也只是单方面的隐瞒。”

纪一笹缓缓的说着这三年的事情。

但也仅仅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这部分。

包括凤家,包括李沁,包括那个李沁生下的孩子,还有纪家三年前毁于一旦的事情。

纪一笹花了很长的时间讲述。

两人桌面上的酒一点点的空了。

纪一笙却始终沉默,安静的听着,一直到纪一笹把话说完,把酒杯里的酒彻底的喝完,水晶杯就这么放在了桌面上。

他靠在沙发上,好似假寐,却又好似陷入了很沉但是却怎么都挣扎不出来的回忆。

纪一笙安静了很久,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年凤家的人出现在北洵,并不是意外了。”

“你说什么”纪一笹猛然睁眼,就这么看着纪一笙。

纪一笙解释:“在你出事的时候,凤家的人抵达了北洵,虽然低调,但是沈沣他们还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你出事的时候,纪家也陷入了危机,而最终吞噬纪家的人是凤家。”

纪一笹微眯起眼。

“加上你的解释,那就不奇怪了。你的母亲因为父亲而自杀,加上从来没证明过身份,凤家找到你的母亲,自然不会甘心最终是这样的结局,加上你那时候的情况,是最好的机会。”

身为军人,纪一笙的敏锐远远高于常人。

在这样的三言两语里,结合之前的事情,就已经可以轻易的判断出当年发生的一切,在快速的组合起来。

“呵呵”纪一笙笑,“看来并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纪一笹没说话,就是这么双手交叉,低头在思考什么。

“至于李沁,我知道的仅仅是李沁喜欢你很长的时间,曾经一度成为你的未婚妻。如果要说意外的话,那么李沁可能就是这件事里唯一的意外。或者说,是藏的最深的意外。”

纪一笙说的直接:“在纪家结束后,北洵的商界变了样,李家和杜家占据了鳌头,而李家取代了最初纪家的地位,几乎是一夜而起。”

纪一笹面色严肃的听着。

“杜家,薇琳生于此,薇琳也已经离开三年。”纪一笙很淡的说着,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相较李家,杜家是在杜占阳的手中不断的发展起来的。有些事,我想不顺藤摸瓜,就只靠我们的话,并没什么用处。”

“因为我们看见的,就只是表面。”纪一笙说完,就不在开口,安静的看着纪一笹。

纪一笹始终保持了沉默。

纪一笙也并没打断这样的沉默。

包厢内,安静的吓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佳禾”忽然,纪一笙提及叶佳禾。

纪一笹看了过来,很是淡定:“她很好,我也不会再让她卷入这样的事情里。再也不会。”

纪一笙叹了口气:“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就是佳禾。被无端的牵连其中,纪家欠佳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的清。”

纪一笹嗯了声。

似乎只要想到叶佳禾,纪一笹的嘴角会忍不住扬起笑意,这样的笑意会直达眼底。

“佳禾知道你来见我吗”纪一笙问的直接。

纪一笹嗯了声:“知道我和你联系过,今天来找你,她应该不太清楚。但是回头我会告诉她,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结果。”

这个结果是是很么,纪一笙也很明确。

他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部队里比外面安全的多。起码凤岛不可能摄入北洵的军区。等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纪一笹嗯了声。

而后,纪一笹把已经取好的毛发的样本放再了纪一笙的面前,那眸光专注而认真:“拜托了。”

“我会的。”纪一笙的口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兄弟俩已经站起身。

他们的身高差不多,和纪一笹的不羁比起来,纪一笙因为常年浸染在部队,更显得严肃的多。

两人的眸光在空中碰撞。

最终,是纪一笙主动的搂住纪一笹:“阿笹,欢迎回来。”

纪一笹没拒绝。

他微微闭眼。

和在凤岛的三年比起来,现在的一切才显得真实而有烟火气。这三年,他好似被人把控在手心的人,无法翻身,就连所有的一切,甚至是记忆,都是凤启权一手安排好的。

纪一笹的性格,岂容让人这样的操控。

而现在,因为这三年的空缺,纪一笹看起来是回归了凤岛,但是凤启权却始终担心和提防,所以掌权人的位置一直不曾交出。

纪一笹不可一世,但在未得到掌权人位置之前,终究还是被控制着。

而掌权人的位置在手,很多事情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似乎,就好似从一个深坑跳出,进入了下一个深坑之中。

要周全的事太多,而要周全的人,在纪一笹看来,就只有叶佳禾。

忽然,纪一笹很淡的开口:“如果我不是纪一笹呢”

这话,让纪一笙的脚步停了下,再看着纪一笹的眼神却显得认真不过:“阿笹,我并没缺失任何的记忆。那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你是。所以我想这个结果并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说着纪一笙安静了下:“更何况,我愿意相信佳禾的判断。没有人比佳禾更爱你,不管事哪一件事,你入了佳禾的骨髓,就算事化为灰烬,佳禾都会认出你。所以,佳禾说是,那么就一定是。”

纪一笙说的直接了当。

而后,纪一笹轻笑出声,那是因为想到叶佳禾后才有的放松。

“等我消息,最多一周的时间。”纪一笙说的直接,“而后,我联系你。”

“好。”纪一笹应声。

“佳禾”说着,纪一笙顿了顿,“佳禾就拜托了。”

纪一笹轻笑一声。

似乎纪一笹可以想到纪一笙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叶佳禾会是多么的欣喜若狂,而更让叶佳禾兴奋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份。

应该还有凤战廷的事情。

这样的愉悦,纪一笙也感觉的到,历来严肃的容颜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两人并肩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纪一笙看向了纪一笹:“沈沣他们,三年来,也从来不曾放弃找你。”

“等时机合适。”纪一笹安静了下,“我自然会去见他们。”

纪一笙点头。

纪一笹从来都是一个不太需要人担心的人,每一件事都可以安排的合情合理,就算事是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纪一笹仍然交代了沈沣护好叶佳禾的周全。

他想,纪一笹有自己的思量。

沉了沉,纪一笙忽然看向了纪一笹:“李沁的那个孩子”

“如果没太大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和佳禾的孩子。”纪一笹说的直接,“事情串联起来后,李沁并没任何怀孕的机会和时间。整个时间轴都完全不符合。唯一符合的人,只有佳禾。”

“那个孩子”纪一笙犹豫片刻。

“那个孩子虽然没做过亲子鉴定。但是凤家的人绝对不可能把一个不是凤家血脉的人,带回来,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位的顺位继承人。所以,这点不需要怀疑。”

纪一笹解释的很清楚

纪一笙点点头,拍了拍纪一笹的肩膀:“那个孩子的死,最终成了佳禾企图自杀的导火索,也成了佳禾着三年来的心理阴影,怎么都挥散不去。如果真的是那个孩子的话,我想,才可以真的解了佳禾的心结。”

当年的那一幕,就算是纪一笙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的。

而叶佳禾那么瘦弱的身躯是怎么能接受这一切的。

这三年来,叶佳禾看起来像一个没事的人,但是纪一笙却很清楚,这些事在叶佳禾的心里落了根,不可能做到没事的。

希望,这一场梦魇,可以在这里真的划上句话。

“我知道。”纪一笹应声。

纪一笹看着纪一笹,很久才说着:“这一切的真相都出来的话,你”

“我会扫清一切障碍。”纪一笹说的直接,“现在我的人身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自由,我的身后还很多凤启权和李沁的眼线在,所以,要一一清理。很多事,只能小心谨慎。回头我会联系宋彻,我想唯一能让我放心的人,大概就是宋彻了。”

“宋彻这三年,一直在等着你。”纪一笙安静了片刻,“除我们之外,唯一相信你还活着的人,就是宋彻。纪氏集团原先的高管,悉数都跟着宋彻走了。”

这些事,苏祁调查过。

自然纪一笹也会知道。

宋彻为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这三年里,很是低调,但是宋彻手中的实力却始终不容小觑。

纪一笙说完,倒是没再多言什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晚上领导还要下部队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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