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饭,我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千尺幢喂得我,而我感觉就像在嚼蜡一般。一顿饭吃完,我的三魂七魄,还有一半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了。
千尺幢问我到底梦见了什么为什么被吓成了这个样子。我告诉他,我梦见了生子一家人,在院子里面洗他们自己的人皮。
我还梦见了乌鸦,冷冰冰的看着我。千尺幢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如果,你梦见了这些,那么生子一家,或许就真的有危险了。又或者是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生子家看一看。”
“我也要去”
千尺幢无奈的摇摇头:“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去听话,好好的休息一下,要不然,干爹和奶奶回来,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他们呢”千尺幢一说,我才想起了刘飞天和奶奶,他们怎么没有在家
“他们发动全村的小孩子,去柳树上收集露水去了。行了,我先走了。”千尺幢说完吹了个口哨,小栗子摇着尾巴冲了进来。
千尺幢摸摸小栗子的脑袋,和我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小栗子乖乖的往我床边一卧,它似乎知道我不舒服,显得格外的安静。
我往墙上一靠,开始仔细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梦见根群叔家的事情,接着是梦见无邪,梦见千尺幢,现在是梦见生子一家。
死神就好像是给了我预知危险的能力,只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用。但是,这一次的梦和根群叔家那次,明显不一样。
因为,那次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这次,我更像是当事人生子口中一直说得他,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消失不见的寄生呢
还有梁佑升的事情,原本应该是一个溺水死亡的老太太,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飞头煞。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乱,我就像是位于所有事情的风暴中心,不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是躲不开的匪夷所思。
我到底是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但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越发不可收拾。就像一群白蚁,在坝底不停的繁衍生息,直到有一天,将我内心的大坝啃噬干净,如黄河决堤。
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这个声音就像梦魇一般,在我的心底不停的质问。一遍接着一遍,不知疲倦,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机械似的扭动脖子,千尺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怎么样了”我迫切的想知道,生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尺幢摇摇头,坐在床帮上:“他们家没有人,我跟乡亲们打听过了,他们离开好长一段时间了。和奶奶说得一样,是去外面做生意去了。而且,在此期间,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这怎么可能我梦见根群叔家出事了,结果就出事了。要不是我干爹,估计根群叔家早就不在了。还有,我梦见无邪,就真的遇见无邪了。还有你,我梦见了你,就真的遇见你了。所以,所以,我还会看见生子一家的”
想想梦里的那副血粼粼的场面,我连话都说不清楚,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千尺幢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就像哄小孩一般小声的安慰道:“潮儿,你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我估计,这个梦和昨天凉席上的那个人形,肯定脱不了关系。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
千尺幢说着,轻轻的念起了咒语,这种咒语我也会,叫做安魂咒。
晚上的时候,我的状态好了许多,还吃了半碗鸡肉。每次回家,我奶奶都要杀鸡,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改善生活。
饭桌上,刘飞天亮出了收集来的露水。这一看,我忍不住的大吃一惊,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不可估量的,刘飞天带领着村里的孩子们,愣是收集了一罐头瓶的露水。
满满一罐头瓶露水露水啊那是什么感念
吃完晚饭,因为事情紧急,我们踏着夜色又去了梁佑升的家。临走的时候,刘飞天千叮咛万嘱咐,事情千万要把握好度,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能感情用事。
敲开梁佑升的院门,梁佑升的状态再次让我大吃一惊。我这一天算是把这辈子的吃惊都用完了。昨天的梁佑升明明还是一脸惨白,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今天的他却红光满面,容光焕发。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转变的这么快。更何况,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昨晚离开的时候,不仅打斗一场,而且一地狼藉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收拾。
看见那一地的狼藉,他还能容光焕发
我这脑子刚刚转了一半,梁佑升已经破口大骂的将我们赶了出来,还威胁我们再不走的话,他就打电话报警了。
我和千尺幢一头雾水,不是你喊我们来抓鬼的吗现在赶我们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还想着报警你丫是不是想赖账
千尺幢愣了一下,随之拉着我要离开。我一把挣开千尺幢的手,我才不走,我走了,那二十万谁给我们
耍我们玩可以啊,先把帐付了我直接往门口一靠,不给钱我今儿就不走了
我为了这钱高兴的都快起飞了,你现在突然出尔反尔,你这不是让我坠机吗
梁佑升气的面如猪肝,指着我大声吼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我一听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像个点着的炮仗一般,直接就炸了:“报警啊赶紧打电话啊,你个兔崽子耍大爷玩呢说好的钱呢你现在抓不抓鬼都无所谓,关键是你得把答应我们的钱付给我们啊要不然,哼,今儿咱们就好好的说道说道。”
我已经做好了只要不给钱,我就在你家过年的准备,哼,谁怕谁啊
梁佑升冷冷一笑:“抓鬼你们两个的老师是玉皇大帝啊还是阎王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们抓到警察局去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神棍骗人告你们传播封建迷信,告你们坑蒙拐骗,你们信不信”
原本处于劝架状态的千尺幢,一听梁佑升的话,直接一脚将梁佑升踢了个四仰八叉,咕咚一声倒在了院子里。
千尺幢气的牙都咬碎了,指着梁佑升骂道:“封建迷信忘记自己姓什么可以,忘记自己的祖宗是谁,当真该死你没有见过的,便是封建迷信是吗”
千尺幢这一脚把梁佑升踹傻了,连我也愣住了。现在的千尺幢好霸气啊,就像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那般。
结果,更霸气的事情发生了,千尺幢直接冲进院子里面,噼里啪啦的对着梁佑升一顿胖揍。
梁佑升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哪里是千尺幢的对手。直接揍得梁佑升哭爹喊娘,千尺幢这才住了手。
梁佑升擦擦鼻血,怯生生的缩着脖子:“我,我我说错话了,两位,两位大哥,我给你们钱。”
哼,果然是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就再来一顿砂锅大的拳头
千尺幢轻挑嘴角:“钱大爷我还不缺这点钱,留给自己买棺材吧,柏嘉的事情,看来只有报警了”
梁佑升一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攥住千尺幢的衣领道:“你们知道柏嘉的事”
我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他上次不是不承认吗怎么现在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承认了
千尺幢一脚踢开梁佑升:“畜生,弄错了我的衣服”
千尺幢不再啰嗦,直接拽着我上了面包车。面包车的车窗被梁佑升拍的啪啪响,千尺幢直接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我特意回头望了一眼车后面的梁佑升,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慢慢的瘫在了地上。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今天的梁佑升和昨天梁佑升,怎么不像是一个人呢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人呢
“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二十万不是打了水漂了吗”我回过头来,心有不甘的说道。这可是我挣得最大一笔钱,还指望给我家人好好的炫耀一番呢。
现在呢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简直是要气死我啊
千尺幢嘿嘿一笑:“潮儿,每个人的作用不一样,要钱这事我们两个来不了,这事还得交给无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