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吃。”祁白挡住她伸过来的手,拿起了筷子,动作优雅矜贵,从容自然。

整个房子只开了厨房的灯,犹如孤海中的一盏灯塔,温馨而又给人带来希望的曙光。

暖橘色的光芒从厨房中蔓延到了饭厅,悄无声息,安静的伫立着,不明不暗的灯光恰到好处,让人心情渐渐变得舒适而轻柔。

方净晗支手看着对面就算是吃饭也好看的不行的男人,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成一个弧度,黑亮的眸子因为灯光的折射而显得晶莹透澈,像是一汪带着欢快交响乐的溪流。

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透露出很多秘密。

祁白抬眸,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后者像是做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似得,连忙侧开了脸,清了清嗓子道:“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吧,我洗碗”

说话间,逃似得端起桌上的两个碗跑进了厨房。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祁白眼里的冷意似乎有所缓解,唇角不易察觉的挑了挑。

方净晗洗了碗出来的时候,祁白已经离开,她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顿了一瞬才反映过来,她竟然在紧张紧张什么

真是见鬼了

洗漱之后,她钻进自己的小窝里,正准备开始研究营救死老头子的计划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今晚被两个人给轰炸了。

一个是陆欢,一个是许屹。

陆欢给她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而许屹要委婉一些,只打了五通,不过看照短信来看,他们两个今晚找她的目地的都是一个,那就是周末的同学会

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她从来就没参加过一次同学会,小学初中是因为她性格有些野,不讨女同学喜欢,跟男同学一起捣乱的时候老师见她是一个女生,也没有过多责罚她,每每遭殃的全是那些男同学,这么一来,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不怎么喜欢她,所以她也懒得去。

而高中的时候因为她一直是短发,穿的也比较中性,所以在开学不久后,她就被一个女生表白了

当她一脸茫然的说出自己是个女的时,对面的女生哭了,她莫名其妙的被全班孤立了,哦,跟她表白的那个女生是班里的一朵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学时,她才开始留起了长发,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老头子无限悔恨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晗啊,师父错了,师父不该把你教成了一个假小子,你看看你这刺猬一样的头发,满脸的匪气,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嫁得掉”

当时的她不以为然,一头短发潇洒自在:“不嫁就不嫁,我以后就跟着师父行侠仗义。”

“不行,虽然你的软件改不过来了,硬件还是必须要改改,从明天开始你给我把头发留长,再怎么好歹得有女孩子的样子”

她嫌老头子啰嗦,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没过几天他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还以为是因为她不听他的话让他生气了,所以她默默开始留长发,以为等头发留长了,他就会回来。

可现在五年过去了,她的头发也长的像个女孩子一样了,但他还是没回来。

方净晗叹了一口气,闷头倒在被褥上,大学毕业也有一年多了,多多少少举行过几次聚会,她和陆欢都没去过,一是因为她有很多单子要接,实在没时间,二是因为她不喜欢那么热闹的场合。

而陆欢不去是因为有不想看见的人。

这次因为许屹回来,以前的班长下了最后通牒,所有人必须去,他还说要是谁不去的话,他就亲自上门拿着聚会的账单让不去的人报销,真的是比神经病还神经病啊

陆欢的意思是她已经决定要去了,毕竟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班长都那么说了,不去倒显得她矫情。

许屹更简单,他作为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是一定要去的。

这么一说来,全班都要去,如果她不去的话,便成了众矢之的。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去总行了吧,不就是一个聚会吗,龙潭虎穴她都敢闯,这点小问题能难得住她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一方面去给陈老治疗,一方面研究营救计划,最后,还得腾出手来每天打扫卫生做饭,有时候琢磨计划实施步骤慌神的时候差点把抹布当成肉给炖了。

她忙的几乎很少和祁白说话,不过每晚在睡前却会给他端上去一杯牛奶,里面加了一些安神降压清明解郁的药,最开始的时候,她知道会被拒绝,所以提前做好了说辞,不管过程怎么样,至少结果是每次第二天她去他房间里收拾的时候,都会拿出一个空了的杯子。

对此,她很满意,祁白看她很不爽。

周末很快便到来,她提前给祁白做好了晚饭放在微波炉后,将头发清爽的扎了个马尾就出门了。

聚会的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高级会所里面,她到了以后蹲在树下等陆欢一起进去。

五六点过的太阳还有些晃眼,偶来的一阵风都带着热气,她用手扇了扇周遭密布成群的蚊子,拿出手机给祁白发短信,“祁少爷,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晚饭我已经做好放在微波炉里,你回去热热就可以吃了。”

短信发出去后,她又盯着手机整整看了五分钟,可屏幕还是没有亮起来。

过了一瞬,她又发了一条,“看到速回不然我给你打电话了”

这次发出后,不稍片刻的功夫,终于有短信进来。

“嗯。”他只回了清清淡淡的一个字。

方净晗不满的瘪嘴,嗯,嗯是什么意思多说几个字会死吗,她想了想,一边舔牙一边手指快速翻飞,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叶少爷说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他明天就回”祁决话说到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机已经第三次震动,他静默一瞬,心里越发奇怪,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持续骚扰他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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