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便是方承茹和云风启程前往京城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唐介甫将两人送出府后,拱手作别道:“京城之事就拜托两位了。”
说着对身旁的唐铁鹰说道:“把酒端上来吧。”
唐铁鹰依言端来一个酒壶,将三个酒杯子里倒满了酒。唐介甫端起其中一杯后,对两人说道:“提前准备了些薄酒,来,满饮此杯,为你们饯行,祝你们马到成功,干。”
说着率先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云风也拿起一杯酒同样尽饮,方承茹却大笑道:“唐大哥也太小气了,这点酒水,还说是为我们送别的。”
说着竟拿起酒壶,对着嘴,哗啦一声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脸不红气不喘,那豪爽的模样,让身旁的云风瞠目结舌,心说:“这位这么喝酒,也不怕被噎着。”
不过方承茹确实不愧为名满天下的“蜀山剑”。只见他喝完酒后,依然镇定自若,还与唐介甫谈笑了几句,光这份洒脱的气度就不由的让人心生好感。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方承茹便抱拳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上路了。”
说着对着唐介甫施了一礼后,双脚一纵,跳上了马背,云风也对唐介甫抱拳道:“唐伯伯保证,我们走了。”
“后会有期。”唐介甫也抱拳道。
“告辞。”
“驾~”
两人挥起马鞭,抽打在马背上,坐下的马儿便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哧溜一声奔了出去。唐介甫目送着两人逐渐远去的声影,心中默默祝告道:“希望他们能够平安顺利。”
两人骑着马,出了江阳城后,便沿着蜀道一路前行。方承茹不时回过头来看着云风,从他那张俊脸中,依稀还能看到云山河的影子。
他侧脸问道:“云风,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云风用手摸了摸马背,笑道:“也不算是,不过还是第一次骑马走那么远的路。”
“哦。”方承茹也笑了起来,道:“这还多亏了唐大哥,要不是他让人准备了两匹快马,咱们哪有机会像现在这个样子骑着马优哉游哉的赶路呢。”
云风笑了笑,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承茹只好自己打破了僵局,笑道:“听说你的武功师承你父亲”
“方叔叔是老前辈了,又行走江湖多年,我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实在登不得你的法眼。”云风谦虚道。
“无妨。”方承茹摆摆手,道:“你父亲轻功了得,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我观你脚步轻盈,腿长腰细,想来也学到了他的三、四成功夫,不如咱们比比看如何”
“怎么比”云风一句话便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当真是少年心性,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并不服气。何妨对方还提到了他的父亲,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人子的,怎么也不能让自家父亲的威名受损。
见他跃跃欲试,方承茹笑道:“如今咱们正在蜀道之上,此处地势蜿蜒狭窄,咱们就比,脚不沾地,谁先到了前面的栈道,谁就获胜如何”
定好规则后,方承茹身侧一让,对云风说道:“你是晚辈,你先来吧。”
云风对这位“蜀山剑”的功夫颇为忌惮,也不客气,深吸一口气后,忽然双脚一蹬,从马背上跳了起来,沿着石壁疾步快走。
只见他身轻如燕,双脚一张一合,一拍一打,一眨眼的功夫借着石壁便跑出去好几丈远。
正在这时,他感到身后纵然升起一丝压迫之气,他急忙回头一瞧,登时心中吃了一惊,险些闪了聚在体内的真气。只见方承茹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悄无声息的贴身跟在他的身后。
方承茹冲他微微一笑,脚步不慢,唰唰一下便离他只有一气之地。云风不禁又惊又急,双脚用力一打,顿时身形快如生风,哗啦啦一下又借着石壁飞出去好几步远。方承茹倒也不急,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脸上挂着笑意,似乎这场比试对他而来,实乃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
两人你追我赶奔出去好几里地后,栈道已近在眼前。正在这时,方承茹眼中精光一闪,开始发力,只见他双脚一蹬,借着力道纵身向着悬崖边飞了出去。
云风大惊失色,想要提醒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子朝着万丈悬崖飞了过去。然而,就在方承茹身子快要越过悬崖边际的刹那间,他突然大喝一声,像一只灵巧的壁虎,双手揽过立在悬崖边上的一棵参天大树,借着大树反弹的力道,顺势又重新飞了回来。
他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如此惊险的办法竟也被他用了出来。这样一来,他的身形刚刚越过云风,最先到达栈道。
云风随后也赶到了栈道,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方承茹,又看了看身旁的悬崖,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稍不留神落到悬崖底下,岂不落的个粉身碎骨。”
方承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行走江湖,如果不冒险,不争胜,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
云风心中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记得他爹曾告诉过他: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须知功夫是用来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只有心存善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才能无愧于侠义之名。
如今来看,这位“蜀山剑”却有些过于争强好胜,为了获胜甚至甘冒奇险。不过,对方既然是他的长辈,他也只能把这些想法深埋在心中。
方承茹却浑不在意,以为云风惊叹于他的功夫,不禁有些沾沾自得道:“怎么样,看傻了吧”
“确实匪夷所思,刚刚晚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过方伯伯的功夫确实是出神入化,让晚辈不得不折服。”云风客气的说道。
“哈哈~”
笑过几声之后,方承茹这才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你的轻功也不差,不过毕竟练功时短。以后还要多加努力才行,不能辱没了你父亲蜀侠的名声。”
说完,抡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道:“我们走吧,驾~”
云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的隐隐升起了一丝担忧来。